孔雀以靈巧中帶有瞬間爆發力的方式來對抗張世東的重劍無鋒,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輕量級的拳擊手去攻擊一個重量級的拳擊手,除了靠點數取勝之外,全程都要百分百的注意力集中,稍有不慎,對方一拳擦過,直接都會ko。
可即便是孔雀的靈巧,在場人都覺得太過暴力。
地面,被踢出一個個或深或淺的坑。
所有的道具,只有被這兩人捱上,都會被破壞。
嘭!
對戰了足有三分鐘,孔雀都是靠躲避,連有效的防禦都不敢有,幾次迫不得已的防擋,身子都會像是大海中隨着暴風雨勉強不翻。
一雙手臂疼痛的擡不起來,被張世東一腿砸在地上,孔雀捂着手臂,身子不動了,癱軟在地上,成大字躺在地上,閉上眼睛,不讓別人看到他眼中的淚水。
真正的強人,身體內必然揹負着永生難以洗刷的痛苦經歷。
四百人,剩下了不到一百,他們不是害怕,而是清楚知道自己達不到那樣的高度,在接下來的訓練之中與其被殘酷的淘汰,難以反抗的被摧殘,不如提前離開。
這個國家,能夠達到眼前幾人高度的,也就只有那麼幾個,當距離抹殺了羨慕嫉妒和追趕的決心野心後,想當然的放手了。
剩下一些好面子的,被病毒直接踢了出去,帶着個人三等功和足夠的見識返回,定然會成爲各個部隊的佼佼者。甚至其中一些人到了特種部隊,也定然是尖兵,或許單兵素質上會差一些,靠時間很輕鬆就能追上,他們帶出去的經驗,是一個個部隊最寶貴的財富。
這也是張世東的初衷,讓他去當一個個部隊的教官,將自己那套東西教導給一羣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兵,眼下這種方式更佳,沒有淘汰只是接受訓練時間長短。這些人下去。會帶去經過他們簡化的戰術和經驗灌輸給所在部隊的戰士。
最終,四百人在一夜之間只剩下了二十幾個,都是不怕死的,都是有決心要成爲永遠揹負痛苦兵種的勇士。
面對他們。張世東沒有任何慷慨激昂的話語。只是指着太陽升起的方向。說了一句每個人都銘記於心的話語,也是他們軍旅生涯的座右銘、指路明燈。
“我們,最大的幸福就是看到旭日東昇時。國家人民,安居樂業。每一天!”
病毒接過了教官的職責,告訴衆人接下來的訓練安排:“技術上,不會淘汰你們任何一個人,還有一關心理關,慢慢過,一年後會告訴你們答案。”
可以說,從此刻開始,平江訓練基地在開始了幾個月後,宣告終結。能交給他們的多是經驗而不是技術,城市作戰說白了就是心理關,一些關於戰鬥的簡單技巧之外,全都是如何摸準歹徒的心思,如何以最快捷的速度解決問題。
兩名將軍以軍禮送走了離開的士兵,也以軍禮送給了留下來的人,更是送給張世東四人,他們,比那些付出了生命的人更值得尊敬。華燈初上萬家燈火閤家歡樂時,他們,站在黑暗中。
病毒陪着脫力的老鬼、全身好幾處硬傷的孔雀去醫院,張世東開着車子拉着童千念離開,在路上,接到了蘇惜西的電話,短短不到半個小時時間,軍委大佬發話,平江訓練基地保留並一定程度擴大,作爲東北城市反恐作戰的訓練基地,從路邊延伸到更遠處的空曠地。前面留給張世東的‘夢想之館’,也算是互相拱衛吧,有這東西牽着,張世東還能時不時的到訓練基地指導一下。薛林則被安排到了訓練基地當總教官,同時兼任駐防團團長,爲了讓訓練基地更加規模化正規化和擁有完整的保障系統。
路邊區域放置一個警衛連,拱衛‘夢想之館’,在收藏館的側面開闢一條專用公路,將現有訓練基地後方大面積丘陵地和小部分穿插的農用地化爲新駐防團的駐地,訓練基地擺在駐防團中。
薛林是被張世東強硬從隊伍裡踢出去的,病毒只用了幾句話就打消了他繼續堅持下去的信念,一個性情中人,你能面對自己的隊友開槍嗎?在任務和可能犧牲隊友的抉擇中,你如何選擇?
最後的兵種。
當薛林離開時,心中產生一個念頭,希望國家越來越強大,軍隊越來越強大,能夠不再動用最後的兵種,讓他們徹底的消失,否則,這些人的下半生,多數將會在無盡的痛苦中度過。我,薛林,會訓練出更強的軍人,讓他們,捍衛這個國家,也替那些瘦弱身影分擔一下他們肩膀上的重擔,或許,這要比多一個最後防線的戰士薛林更具有意義。
……………
清晨的燕京,就像是一頭從沉睡中醒來的巨龍。
每時每刻,都能看到變化。每時每刻,都在擡頭,看着世界,被世界看着。
街道上的變化是顯著的,普通人只會覺得空氣似乎新鮮了一些,殊不知只是昨夜出來玩的人少了一些,一下子少了數以萬計午夜出來找樂子的車子,空中的陰霾似乎都散了一些。
張世東開着車子在一些比較大型的公衆場所轉了轉,將一個警笛放在車頂,方便他在一些不能停車的區域停下來。
火車站,永遠的人流洶涌,短暫的間歇還不夠疏散乾淨旅客,在這裡你無時不刻會聞到悶熱的氣味,滾涌而來,刺鼻。
汽車站,同樣的藏污納垢,方便麪火腿腸盒飯包子豆漿茶蛋等等混雜在一起的味道,即便已經乾淨整齊規矩到了極致,也難以消除這種特殊的味道。
“太爺爺請你中午去家裡吃飯。”
已經如同隱形人十個小時的童千念,活了過來。
張世東拍了拍腦門,狠狠挖了童千念一眼:“念哥,你敢不敢跟老將軍說一聲,說不會嫁給我?”
童千念將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拿出來,在鍵盤上一頓敲打,最後示意張世東靠邊停車,將屏幕上顯示的東西給他看:“根據我以人文背景脾氣秉性社會地位等等多方面綜合數據進行計算,這種可能性低於百分之零點二,也就是沒有可能。”
“你大爺,童千念,信不信我把你筆記本砸了?”看着完整的數據模板,張世東哭笑不得。
“信,看來你更喜歡這種針鋒相對的相處模式,嗯,我會調整一下。對了,你砸嗎?砸就砸的碎點,這裡面的資料會自動銷燬你不必擔心會有人找你。”
“你有備份?”張世東重新啓動車子,再一次的將想要狠狠揍她的衝動壓下去。
“沒有。”
“那資料不多?”
“很多。”
“靠,那我砸了你不是廢了。”張世東單手拿起筆記本,威脅道。
童千念無所謂的攤攤手:“你嚇唬我是沒用的,要不你給我,我砸了它?”
張世東剛遞給她,直接在高架橋上扔了下去。
“你瘋了?”張世東吼了一嗓子。
童千念側頭:“爲什麼這麼說?”
張世東一副我要死了的模樣:“資料丟失會很麻煩的。”
童千念:“誰告訴你資料丟失的?”
張世東想掐死她:“不是你說裡面有資料,還沒有備份的嗎?”
童千念點頭:“是啊,這兩者之間有聯繫嗎?”
張世東狠狠按了一下車笛,如果眼前有一個敵人,他一定會一拳將他轟得粉碎,自己這是怎麼了,在這癟犢子面前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維邏輯。
“電腦裡沒有備份,是因爲電腦裡沒有東西,對嗎?”
“嗯。”
“資料很多,丟失會很麻煩,意思是我惹你不高興你的記憶會出現問題,會故意從你記憶中丟掉一些資料對嗎?”
“聰明。”
“最後一句話,你丫能不在老子面前顯擺你的大腦嗎?”
童千念側頭,幾秒鐘後開口:“我沒有顯擺,這是事實,只是你思想骯髒不正常思考問題。還有糾正一點,你有可能成爲我老公,沒可能成爲我老子,他現在已經跑到馬爾代夫了。”
張世東決定了,絕不會再跟她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一句話。
七轉八轉到了一片老式四合院區域,特殊的通行證讓這輛外地車子輕鬆的進入了這片區域,只是隔了一個街道,對面的嘈雜和這裡的寂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張世東停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明明可以記錄下來的,你記在腦子裡,不累嗎?”
童千念:“你能跟一頭豬解釋清楚什麼是美女什麼是美豬嗎?在電腦裡儲存和在我腦袋裡儲存,有區別嗎?”
張世東車也不停了,直接停在路邊,下車,點指着快步跑向不遠處四合院的童千念說道:“你說我要是當着你所有親人的面,揍你一頓,會如何?”
童千念踏上三步的臺階,猛的回頭,衝着張世東做了一個鬼臉。
手搭在額頭,張世東無比的頭疼:“一個小機器人還好一些,可她不是機器人了,還交給我做什麼,娶了她,做夢吧,誰娶她這輩子就毀了,能活八十歲,肯定不到四十歲就得被她氣的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