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在首長開口笑後,引得全場皆笑。
“那不如沒有那條槓,看起來更舒服一些。”
張世東點頭:“我覺得也是,我恨啊,要是爹媽早生我十年多好,我也跟諸位首長們訴訴苦求求官。”
一場小試探和小尷尬被張世東輕鬆化解,下飛機前就把軍裝給脫了,用一點無傷大雅的小野心和自相矛盾爲國爲民不求名利的姿態,告知在場的人,我爲國家拋頭顱灑熱血沒猶豫過,但我只是個普通人,吃五穀雜糧長大的,也愛慕虛榮,建國後最年輕將軍這個頭銜,那可不單單是榮譽,那將會被記錄入史冊,成爲永恆的一座豐碑。
有缺點,政治不成熟,好勝,有爭心又不重,表面上又故作老成。
張世東表現出來的東西是首長們最想看到的,他們可不想這些能夠最近距離接觸自己的人中,有一些野心過於大的或是成熟到無‘欲’無求的,要的多的人容易貪心不足。什麼都不要的人又會讓人覺得太過虛僞,年紀輕輕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會沒有‘欲’望嗎?
‘潮’溼,燥熱,燕京的清冷在下飛機之後直接被清除乾淨,電視媒體正式開機之前,張世東帶着人走下了飛機,帶着墨鏡的他用很輕的聲音下達命令,沒有具體到某個人,都是超級專業的保鏢,大家各司其職的同時能夠‘精’誠合作做到配合默契,就已經是安保的最高狀態了。
正常的視察工作,張世東也不忙,每一次動用的不管是省裡還是市裡的場館會議室,他都必須走一遍,爲此在到達的第二天就與當地的安保成員發生了不愉快。
老盾還想着跟對方解釋,張世東一句廢話沒有,直接就闖進了剛剛經由無數道檢查的會議室,仔細的看了看。確認沒有問題纔出來,對方是冷嘲熱諷加‘激’烈言詞。
在國內,省一級日常使用的會議室,會有問題?我們已經檢查了無數遍,難道你對我們就不相信嗎?
隨行一個看張世東不太順眼的領導呵斥了他幾句,話語當然離不開安定團結,要維護下面人的工作熱情。不要讓下面的同志寒心,作爲首長身邊的安保人員要有耐心和熱情去面對每一個人,不應該拿出我是天王老子的派頭,一系列的官話囉嗦了足有五分鐘,張世東之前是看着遠處的大廳,給人感覺好像是在認真聽。看着看着突然拿出煙來點燃,氣得這位領導拂袖而去,並委婉的與軍委某位領導通了電話,對張世東這種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態度很是不滿。
第三天,當張世東第四次的對當地安保提出質疑時,就連老盾都有些扛不住了,拉住他警告他不要破壞某些約定俗成的東西。這是國內,不是國外,事必躬親的結果就是讓下面的人產生不被信任的感覺,三天時間都已經驚動了省委三號人物,還專‘門’就此與老盾進行過對面溝通。
一個大型的國有企業,今天首長將在陪同下來這裡進行慰問考察,巨大的現代化高科技廠房內一塵不染,所有的員工都經過審查。每一個人身上的工作服都是最新訂製的,所有的機器都剛剛經過檢查確保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面對上級領導的到來,有一些平日之外的東西也很正常,可當張世東進入廠房擡起頭望着棚頂時,眼神中‘露’出凝重之‘色’,之前幾次每一次都是例行檢查,本來人家就檢查的夠細緻。他只是擔心會有錯漏之處纔再檢查一遍,他是爲了負責,到了地方同志的眼中就是多此一舉對他們的不信任。
“怎麼樣,領導。沒問題吧?”對方的安保人員出自該省的公安廳,是一個較爲特殊的部‘門’,很受領導的賞識,小部‘門’有大作用後,每年的配額也上去了,能從軍隊和地方隨便任何單位招人,平日裡單位內的福利和裝備額度都很高,有錢就能練出強兵,這些人面對張世東這樣的中央安保,不說眼高於頂卻也沒覺得自己差在哪,張世東幾天的表現反倒讓他們覺得上面也不過如此。
斯文的中年男子,眼睛略長,很傲氣,沒有一股子才氣也不能指揮一個部‘門’,面對着張世東三番五次的‘挑釁’,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郭磊是吧,距離首長到達還有四十五分鐘,現在裡面有問題,你們必須配合我,在四十分鐘內解決問題。”
當張世東開口之後,所有人都傻眼了,斯文的郭磊下意識就想說不可能,但職業‘操’守告訴他,人家當面提出來了,又是在這樣緊迫的環境下,對方誤判的可能‘性’有,對方說謊找茬的可能‘性’絕對不可能有。
“領導,請你明說有什麼問題。”郭磊期待張世東下一句話是我懷疑打頭,那樣他的心就會放下一半。
本來在首長身邊的老盾也接收到了現場傳遞來的最新消息,整個人完全傻掉了,不斷的詢問着張世東,到底出了什麼事。
媒體方面好說,都說官方媒體,壓一下時間也沒有什麼,關鍵是首長方面,如果延誤了時間就是安保力量的失職,首長不會說什麼,過後自然會有人來找你的後賬,這就像是一個做財會的將賬目做錯了,就像是一個當老師的將文字教錯了……
張世東重新走進了廠房,這一次所有的人都屏氣凝神跟着走了進來,所有的人都仔細的將自己所有能力拿出來,有人看出了問題,那自己爲什麼看不出來,不管是不是他判斷錯誤,現在必須重新用最快的速度最細緻的排查一遍,確認這裡面沒有任何問題,或是找出問題迅速解決掉。
張世東看着在場的一百餘個工人,諾大的廠房內,現代化的設備佔據了過半數的場地,工人的存在更多是‘操’作這些機器,據說這裡面除了一部分的農民工培訓上崗之外,大學生佔了一大半,其中還有幾名工程師。
似乎,一切都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張世東也沒有火眼金睛,不能瞬間辨認這一百多人,他只是發現了某些東西,在之前會議室中就發現的東西,一個不會被人注意到東西。
蒼蠅是怎麼飛行的?
距離牆壁有二十公分人走過,多數蒼蠅都會飛起來吧?
‘抽’煙的煙霧在停留在牆壁高處的蒼蠅身邊飄過,依舊毫無反應?
張世東突的跑起來,踩踏着一個機器抓着欄杆向上攀登,抓着二樓的欄杆,手腳並用在牆壁上靠着慣‘性’衝出了幾米距離,手一抖,一根銀針‘插’在牆壁上一隻直線飛起的蒼蠅身上,所有人就見到呲啦的一點火‘花’,一切就全明白了。
落在地上之後,張世東張開手掌,與真蒼蠅並無二致的機械蒼蠅落在了他的手上,這一時間,張世東根本沒看蒼蠅,有經驗的安保也都將視線盯在了現場的人臉上,觀察着每一個人,對視他們的眼神,找尋着可疑之人,時間緊任務急,這時候絕對是寧抓錯不放過。
郭磊的反應明顯就比張世東等人慢了一拍,他先看的是那隻機械蒼蠅,待到擡起頭看到張世東等人的表現才知道自己差在了哪裡,當機械蒼蠅被消滅的瞬間,是這裡如果潛伏了居心不良之人最容易‘露’出破綻的時刻,很顯然自己給錯過了。
這一刻,郭磊所有的傲氣都沒有了,服了,徹底服氣了,想到這兩天自己的冷嘲熱諷,真想狠狠給自己一個耳光,做安保的能夠隨便驕傲嗎?能夠有任何的差池嗎?錯一次一生都彌補不回來,人家做錯了嗎?就算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人家也沒錯,做安保的,就是在枯燥不厭其煩的安全地方找尋不安全之處,要都能一眼就看出問題,要專‘門’的安保何用,直接從戰鬥部‘門’調集人員過來保護人身安全就是了。
張世東將機械蒼蠅‘交’給一旁的人,在每一個現場的員工身邊走過,十幾分鍾後他神‘色’凝重的走出廠房,對着現場安排的領導和地方領導提出了一箇中肯的建議:“如果不能取消,那就一刀切掉一半,換一些外面同樣技術夠的員工進來,在首長進來後,我和老盾必須貼身,媒體只允許最專業的來,不要將我們拍進來。”
時間急,心‘亂’,沒有一個既定方針還要死硬的找到可疑之人,那隻能是越找越‘亂’,張世東提前二十分鐘做出了決定,給後面的人留下了二十分鐘安排的時間,現場不至於‘亂’,也能從容佈置,他則繼續在現場觀察每一個人。
車隊在中途轉向了另一處參觀考察單位,沒有人敢於在這種事上有任何的僥倖心理,有一點差池所有人都負擔不起,張世東沒有留下來,郭磊爲此蹲守現場十幾日繼續查找。
關於那機械蒼蠅,第一時間有專人乘坐專機將其送到燕京,短短時間這邊打開後對立面的‘精’密設置完全束手無策,超出了當下機械製造科技水準,引起了燕京的高度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