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勸降通告

曼施坦因擡頭,表情迷惑的問:“領袖閣下,您爲什麼沒有發佈勸降通告?”

看來這位戰略專家已經察覺到了一點什麼。曼施坦因來到前線的時間只有一天還不到,就已經發現了徐陽的意圖,並很乾脆的用軍事方向的口吻提問出來。他親身上過前線,觀看黨衛軍對敦科爾克的盟軍發動了兩波進攻。

曼施坦因看得非常詳細,他認爲黨衛軍的第一、二進攻並沒有什麼可取之處,更多的是在演練戰術教材,黨衛軍中下層軍官缺少創造性,顯得太過刻板。曼施坦因不是說這樣不好,而是刻板的進攻方式容易給盟軍留下反攻的契機。

徐陽看一眼曼施坦因,輕輕搖搖頭,他沒有解釋。

曼施坦因合上文件夾,接過約瑟夫遞上來的咖啡,輕飲一口:“我們在敦科爾克進行的軍事行動維持得太久了,這不符合我們的整體戰略。前線部隊的軍事物資已經出現暫時性的缺乏,裝甲部隊普遍缺少油料,士兵們也感到很疲憊。”

徐陽微笑:“我的黨衛軍不在此類。”

曼施坦因肯定的點點頭:“是的,領袖閣下,您的黨衛軍士氣高昂,他們像極了剛出籠的猛虎。領袖閣下,請允許我向您報告……”

徐陽奇怪的看着曼施坦表情認真,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意見要提。徐陽莊重點頭:“我的將軍,你可以請暢所欲言。”

曼施坦因說:“我在前線觀察,發現一項必需改進的錯誤。您的黨衛軍的作戰方法太過正統,對於正面戰有着偏執的追求。從他們的進攻方式上,我想到了中古世紀的騎士對戰死沙場的渴望。基層軍官總是忘掉自己的職責,他們喜歡衝鋒陷陣而不是在後方把握戰局的關鍵。”

徐陽點頭,對曼施坦因的說法深以爲然。他問:“我的將軍,你有什麼辦法改變黨衛軍的錯誤?”

這時,一直坐在旁邊沒有發言的戈培爾發言了:“我的領袖,我有辦法。”

戈培爾先向曼施坦因表達歉意,這才站起來:“我的領袖。您可以考慮學習蘇聯人的做法,在軍隊基層安排大量的政委,負責約束軍官。當然,您或許不喜歡政委這個稱呼,我們可以換一個?”

很是奇怪的,曼施坦因竟然贊同的點點頭,語氣愉悅:“是的,我也抱着相同的看法。我的領袖。您的黨衛軍不缺少戰意,他們缺少的是身在基層充當精神引導的輔助軍官。”

戈培爾補充:“我們可以借鑑盟軍的稱呼:隨軍牧師。”

盟軍部隊裡有一個不在戰職業,他們的責任是隨意聆聽普通士兵的禱告。必要時也充當醫生。隨軍牧師也會上戰場,不過他們的責任不是開槍射擊,而是爲陣亡的戰士做彌撒。

徐陽沉思了,他不可能在黨衛軍的編制上加設一個職位,更不可能模仿蘇聯軍隊,在部隊裡面安插政委。

軍隊建制格局的不同,限制了一些人員編制。蘇聯軍隊除了有參謀之外,還加設政委一職。在蘇聯軍隊裡,政委比指揮官和參謀更加有權,在某些時候,政委的權力甚至凌駕於領軍軍官之上。

徐陽搖頭,再搖頭,心情也變得有些鬱悶。黨衛軍的建制和軍團番號已經夠奇怪的了,他可不願意再爲黨衛軍加設政委一職。一支軍隊戰鬥力的根本和軍隊的編制有密不可分的直接關係,正確的軍制劃分能爲軍隊增幅戰鬥力。同樣的,軍制劃分的錯誤也會葬送掉一支軍隊的戰鬥力。

徐陽突然想到了什麼:“隨軍牧師?嗯!?我們的軍隊沒有專門的隨軍牧師?”

而似乎。國防軍和黨衛軍的確沒有專門的隨軍牧師,這裡面滲雜太多因素。比如第三帝國和教會的關係,還有一戰戰敗後德國人的精神信仰改變。

在戰時,無論是國防軍還是黨衛軍,一般由中基層參謀直接客串隨軍牧師一職,只是在戰役發動之初爲戰士們做一個簡單的福音禱告,士兵陣亡之後,絕對沒有類似於盟軍士兵陣亡時,一個隨軍牧師半跪在旁邊,嘮嘮叨叨不知道是在念一些什麼東西。

沒人回答徐陽的問話,這也說明徐陽的問題是多麼的搞笑。他從基層幹起,卻從來沒有爲即將出徵的士兵做過任何一次戰前禱告,這也直接影響了他的麾下軍隊,在其它德意志部隊裡存在的戰前禱告,在徐陽的部隊裡面無法看見。現時,無論是國防第十五集團軍、還是黨衛軍野戰部隊,幾乎所有士兵都知道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那就是他們的指揮官不信上帝那一套。

“是我疏忽了。”徐陽坦言自己的錯誤,不過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太久,應該怎麼做,他下一道命令即可,至於怎麼去執行則是瑞克的事情了。

敲門聲再一次響起,來人沒有自行推開房門走進來,而是在外面大聲請示。

約瑟夫上前將門打開,兩名少將級別的將軍筆挺的站在門外,得到同意,邁着軍步疾步前進,一直到徐陽的辦公桌前,才立正致敬:“我的領袖,埃裡希雷德爾海軍上將閣下發來的電報。”

徐陽霍的站起來,迫不及待的大喝:“念!”軍方面聯繫,是國防軍安排在第十五集團軍司令部的少將級參謀。他目視文件,語氣平穩:“第一次泰晤士河口海戰戰役結束。”

“擊沉英海軍伊麗莎白女王級厭戰號戰列艦。擊傷皇權級戰列艦兩艘,分別是復仇號和決心號。擊沉皇權級皇權號戰列艦。”

徐陽心裡盤算着,覺得戰績好像還不錯,唯一可惜的是擊沉的都是英海軍的老式戰列艦。像是復仇號、決心號、皇權號這三艘戰列艦在英海軍艦隊編制裡已經不是主戰兵器,這三艘戰列艦被英海軍當局踢出主艦隊,擔任一些輔助性任務,一直在英倫本土服役。

徐陽點頭,示意貝塔繼續往下念。

“擊沉英海軍戰艦護衛羣倫敦級蘇塞克斯號重巡洋艦,多塞特郡級諾福克號重巡洋艦。重傷英海軍大膽級達娜厄號、龍號輕巡洋艦。”

“敵海軍驅逐艦多數戰沉。”

徐陽愣住了,曼施坦因也愣住了,戈培爾更是直接發傻。他們不敢相信一次突襲戰就打殘了英國海軍的本土艦隊。

“根據不完全統計。英國從民間徵召的艦隻破沉數量大概爲消息的人終於反應過來,他們臉上呈現驚喜。但是一個疑問隨即升上來,英海軍爲什麼沒有出動更多的輕巡洋艦?

“天氣,是天氣的原因。英國人的國家氣象局的報告直接導致這一現象,事實上,惡劣的天氣下,空軍部隊根本無法出動。”

徐陽冷靜的問:“我們海軍的損失情況?”

貝塔抽出另外一份文件:“我軍……”他像極了還沒看過戰損報告。看到文件頁面上的數據,嘴巴慢慢張大,反應過來時。表情變得非常振奮:“領袖閣下,這裡有一條潛艇部隊追加的報告。”

徐陽等人:“……”

貝塔的聲音很高亢:“英國海軍皇家方舟號航空母艦在北海西部海域被我潛艇部隊的U-81號發射的魚雷擊中,拖往英倫本土期間沉沒。另外號潛艇還在北海西部海域擊沉英海軍肯特級貝里克號重巡洋艦。追擊過程中於阿伯丁海域擊沉英海軍淺水重炮艦黑暗界號。”

徐陽有點迷糊了,這次海軍部給他的驚喜太大,以致於他有點不敢相信。

曼施坦因滿臉紅光的左顧右盼,他太興奮了,英海軍遭受重大損失。意味着他籌劃登陸英倫的阻力會變得很小。

至於戈培爾,他已經懶得人交談,此刻他的腦袋裡正在醞釀宣傳稿子,他有自信,寫出來的宣傳稿會感動全體日耳曼人,驚呆全世界。

“我軍的損失報告……”貝塔的聲音將所有人吸引過來:“格奈森瑙號戰列巡洋艦戰沉……”

第一聲響鐘在衆人心頭敲響。

“俾斯麥級戰列艦俾斯麥號戰沉……”

這是第二聲響鐘。

“施佩海軍上將號襲擊艦,興登堡號戰列艦,希佩爾海軍上將號重巡洋艦。沙恩霍斯特號戰列巡洋艦,格拉夫齊柏林號航空母艦。全部……”

——

這個時候牆壁上的鐘表突然響了起來,指針指向上午9點。也打斷了貝塔的報告。

室內的所有人都臉呈死灰色,像極一羣死刑犯在等待法官宣判死刑,他們在等待貝塔念出接下來的話。

貝塔的神經似乎有些遲鈍,他發現室內靜的可怕,連忙奇怪的擡頭看向徐陽,還幽默了一把,笑問:“怎麼怒吼:“念下去啊!”

“是!領袖閣下!”貝塔被嚇得立正站好,飛快念道:“以上戰艦全部戰傷,已拖回比利時鹿特丹海港,短時間內無法恢復戰鬥力。另外,新沉14艘。8艘輔助艦受損,不過傷害不大,近期內可以修復。12艘彈藥補給艦受損,另外,7艘被擊沉。驅逐艦戰沉8艘。4架水面飛機在彈射過程中墜毀,第二分艦隊指揮官阿道夫威尼爾少將陣亡,他是沙恩霍斯特號的艦長。”

“呼……”辦公室內的吐氣聲彼此起伏,衆人的心情總算平復下來。

徐陽問:“還有嗎?”

貝塔被嚇得不輕。他畏懼的看着徐陽,不自覺的後退一步,答:“報告完畢!”

“哦……,少將先生,希望以後你在做報告時,不會再中斷。”徐陽轉向下一位,那人是一名黨衛軍上校,而且是一位熟人。他是徐陽的在軍校的夥伴。

丹素已經經過多次戰火的洗禮,現在看起來穩重許多。在一次軍事行動中,丹素被手榴彈片劃破左臉頰,以致於他的作臉出現一條蜈蚣狀的傷疤,這讓他變得更加的沉默寡言。

徐陽深深的看一眼丹素,站起來走過去,對着丹素一個熊抱:“我的兄弟,好久不見

丹素笑的時候。臉上的蜈蚣傷疤整個扭曲起來,看上去非常恐怖。他壓低聲音打趣:“您現在好像過得很滋潤?”

“如坐鍼氈呢!”徐陽鬆笑容收斂,正色問:“上校,有什麼事?”

丹素現在在第三骷髏師服役,現任骷髏師副參謀長。由於第三骷髏師的師長是黨衛軍第一集團軍的司令,自然而然的,第三骷髏師的師部也成了黨衛軍第一集團軍的指揮中樞,相應的,丹素也開始負責司令部與黨衛軍前線總指揮部(俗稱前線大本營)的聯繫。

“我的領袖。我代表黨委軍第一集團軍司令艾凱前來向您彙報一些特殊情況!”

黨衛軍第三波進攻開始之後,集團軍司令部就一直隨着戰線的推進在更換的點,由於保密條例,一切無線聯繫方式被取消,集團軍司令部還沒有建立起有線通訊網時,司令部一般會派遣重要的參謀人員親自彙報戰況。還有一些比較特別的信息,司令部一般不會選擇使用遠程聯繫方式。

丹素所說的特殊情況,指的是盟軍戰術性後撤時留下來的大量傷兵。艾凱自覺無法處理,所以纔會派丹素過來尋問。這裡也可以看清楚艾凱的處理態度。

“我軍推進速度太快,而且也沒有足夠的藥物救助被拋棄的盟軍傷兵。”

這是實話。黨衛軍的調動太過倉促,而且剛到前線就收到進攻命令,除了必要的戰略物資,其它東西都還在後線被裝上火車準備運來前線。

徐陽看向約瑟夫,問:“第十五集團軍的後備物資還剩餘多少?”

約瑟夫的回答簡潔有力:“沒有!”

約瑟夫纔不願意浪費德意志本來就緊缺的軍事物資去救助敵人,德意志沒有義務在戰場上救助半死不活的盟軍士兵。

將指揮權下放的徐陽非常清閒,他甚至不用專門去了解戰事的態勢發展,但是這不是說他對什麼都不瞭解。

徐陽再問:“第十五集團的三個野戰醫院還能收攏多少傷員?”

約瑟夫蹦着臉,搖頭:“全部客滿!”

徐陽這下跟着愣住了……

曼施坦因憋不住了,他轉過身去,肩膀不停的顫動,隨即“哈哈”大笑,他還是在軍隊裡第一次聽到客滿這個用詞。

曼施坦因這一笑,徐陽也跟着發出笑聲,辦公室內的諸人開朗的大笑起來,戰事的順利讓這些軍人情不自禁的感到喜悅。

徐陽再次看着約瑟夫,含笑問:“打個商量?”

真難想象這個原奧匈帝國皇族腦袋裡裝的是什麼,他從來都顯得那麼的刻板,對待事情一絲不苟。面對徐陽的笑臉,他還是搖頭,非常直接的搖頭。

“用一個牀位換取一百個法國人的支持。這個買賣划算嗎?”夫遲疑的點頭,他不是一個愚笨的人,經過徐陽的提醒,他明白了事情的關鍵:“或許我可以提供四十二萬個牀位?”

衆人又是一陣開朗的大笑,現時的法國人口大約爲四千兩百萬人,四十二萬個牀位剛好可以換取全體法國人對德國的支持。

徐陽邊笑邊說:“很好,約瑟夫負責收攏盟軍的傷兵,你可以借調第十五集團軍的在編人員協助。”

瑞克也忍不住在旁邊打趣:“或許約瑟夫是帝國的下任衛生部長?”

身在前線的艾凱現在笑不出來,他遇到了一個不小的麻煩,下雨的天氣讓道路變得泥濘,身處田野進攻路線的裝甲部隊推進速度大大降低。所幸,法國本來就注意建設交通公路,艾凱纔沒有因爲天氣的原因放棄進攻,但這的確影響到了整體的進攻節奏,無法跟上進攻速度的裝甲部隊等於讓開了一條火線間隔,使得被圍的盟軍得到喘氣之機。

艾凱爲了補上那些漏洞,只能調更多的步兵旗隊上前線,但是,步兵們的處境也非常不妙,數千步兵在踏着泥濘邁動腳丫子前進,他們還需要應付小股盟軍的襲擾,有時候襲擾會演變成一場遭遇戰,雙方士兵在田野裡互相對峙,數千不同陣營的士兵趴在泥濘裡展開毫無意義的對射。

大雨的影響不止這些,大的雨水讓的面變得鬆軟,黨衛軍的炮兵部隊的遠程火力被間接的降低,往往炮彈砸在的面上,單片被帶着水份的泥土一攪,無法形成有效的殺傷方式,做出爆炸性的噴射,只能掀起一塊又一塊的泥土。

艾凱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向總指揮部請求暫時停止進攻的許可,然而他得到的回覆卻是被命令向盟軍指揮官發佈勸降通告……

鬱悶!一個章節名想了五分鐘才確定用哪一個!我恨章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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