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爲什麼這麼捉弄人?
五歲那年碰上她,一直尋找了那麼多年,沒想到她早已來到了自己身邊,只是,他卻一直不知道。
蘇信晏拿出手機打給保鏢,“給我立刻到花園小區裡來。”
掛了電話,四個人面面相覷,不敢耽擱,立刻開車來到花園小區。
蘇信晏的桌前已經擺滿了酒瓶,幾個人見此,嚇得有點不敢吱聲。
“蘇少,您喊我們什麼事?您不是解僱我們了嗎?”一個男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擡頭,滿臉的疲憊,神色痛苦,“她臨走的時候——說什麼了嗎?”
“說了一句話。”
蘇信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什麼?”
這個男人有點侷促,不知該不該說,看着蘇信晏發寒的眼睛,他一哆嗦,脫口而出,“ 她說她從小沒有媽媽,你的媽媽真的很好,也借她喊了一段時間,那一段時間,是她最開心的日子,從今以後,她再也沒有機會去喊了,所以,還給你,她小拇指被你尋找了那麼多年,她全部都還給了你,來生——你們再無任何瓜葛,她希望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還說,既然不能活着,也要死的無牽掛。”
蘇信晏的眼睛裡淚水再也沒能止住,刷的流下了兩側臉頰,胸口突然發疼,他想說什麼,嘴脣卻說不出,幾個人驚訝的看着一向雷厲風行的蘇少,現在竟然哭了。
幾個人相視一眼,很快的離開了。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她一直都在自己身邊,自己卻不知道,還那麼傷害她,自己當真是罪該萬死!
怪不得,與她相處的三年裡,他覺得很舒服,很——幸福!
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究竟犯下了多大的錯誤,可惜,都晚了——
蘇信晏坐着的身子屈膝,跪在了地上,“婕妤,求你原諒我,如果知道那就是你,我絕對不會那麼做的,絕對不會的!沈婕妤!我最愛的女人!”
*
蘇蔓蔓立在門口,聽着大哥的喊聲,她震驚的用手捂住了嘴,這樣的大哥到底是怎麼了?
他那麼高傲的一個人爲什麼淚流滿面的跪在地上?
她連忙向前,“哥,你怎麼了啊?你快起來。”
蘇信晏目光呆滯,一動不動,像是忽然之間換了一個人。
蘇蔓蔓心急之下,連忙給自己的父母打電話,隨後便將蘇信倫叫了回來。
就連陸少川一家、葉少卿都來了,卻始終不見他迴轉。
葉少卿身爲好友這種情景也是第一次見,他皺眉的說,“信晏,你不會被清朝的哪個傻子附身了吧?”
蘇蔓蔓瞪他,“葉少卿!我哥都這樣了,你會不會說點好話?”
“其實,我剛纔說的話是可以深究的。”葉少卿摸摸下巴,“要不然會有什麼事值得信晏如此悲痛欲絕?”
蘇蔓蔓腦子裡突然顯現了大哥痛苦的喊出的那一句話,“我哥該不會是真的愛上沈婕妤了吧?”
“什麼?!”
“什麼?”
“——”
衆人看向蘇蔓蔓,她自己也有點不敢相信。
這時,蘇信晏站了起來,面對大家的目光,他定了定神,隨後說道,“讓你們見笑了,從現在起,我宣佈,蘇氏集團會積極打垮沈氏,直至破產,但凡小公司敢和沈氏合作,一律同等對待!”
這下更讓衆人合不住嘴了,不明所以。
蘇蔓蔓焦急的說道,“哥,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不管佳佳了嗎?你不覺得過分嗎?”
蘇信晏看向她,臉上有着從未有過的陰狠,“我做什麼要管她?她和我什麼關係?蘇蔓蔓,就憑這一家敢如此欺瞞我,造成小拇指死亡,我一定讓她們統統下地獄!”
“哥,你是不是弄錯了?要欺瞞你的也是沈婕妤,昨天將沈婕妤扔進大海的不也是你麼?”
他的目光掃向蘇蔓蔓,“你如果敢再多說一個字,蘇蔓蔓,你試試!”
隨後,他看向其他人,“沈佳根本不是我從小尋找的小拇指,沈婕妤是沈凌雲和原配生出的女兒,從小被囚禁了十八年,三年前是我救出她的,可是,我卻沒能認出她。”蘇信晏突然哽咽起來,“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她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無論說什麼,我都無法原諒自己。”
他上了樓,留下一羣合不上下巴的幾人。
蘇蔓蔓這才突然發覺一直欺騙自己的原來是沈佳!
原來,自己更愚蠢,將一切矛頭指向沈婕妤,被人利用了!
蘇信倫則冷着臉不語,腦子裡卻浮現那一次自己穿着內褲從洗手間出來,她端着夜宵站在門口的場景,嘴角竟然莞爾一絲笑容,只是,這輩子,再也沒可能見面了,大哥,這一次會被擊垮吧。
這一夜,蘇家三兄妹失眠到天亮。
次日,蘇信晏昨夜的那一句話正式在全球實行,誰敢和沈氏集團合作,統統被打壓!
沈氏集團的股票短時間內下跌的嚴重,正在合作中的投資商紛紛撤資,衆多媒體圍在兩個公司的大門口,期望拿到蘇信晏這麼做的理由。
沈家一夜之間落敗。
沈父在媒體面前痛哭流涕,不知道爲什麼蘇氏要這麼做,沈佳更是從皇后淪爲奴隸一樣的臉色,苦不堪言。
這件事在全球被爭相大肆報道,企圖找到蘇氏這麼做的理由,可是,知道內情的都是熟悉的人,誰也不會去爆料。
夏棧橋和蘇瑾瑜從H國回來了,看着鬍子邋遢,臉色灰暗的兒子,兩個人只有無奈的嘆息。
夏棧橋坐在蘇信晏身邊,沉重的說道,“我聽聞婕妤活過來了,又被你扔進大海里了?夏寶,媽不想去指責你,相信你現在也知道錯了,只是,知道錯誤卻也無能爲力的去挽回了。”
他擡頭,眼睛裡有着血絲,“這幾天我根本無法入睡,一想起她,我就痛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