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監控室,我坐在椅子上一直盯着監控錄像看。看過監控後,我給保安分了支菸。我問他,“你確定這監控一直對準我家門口?”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鵬哥,千真萬確,您說的話我哪敢不停啊。我們隊長來了讓我挪走,我都沒挪走。”保安認真的對我說。
我跟保安熟識,因爲我以前的名氣他對我不錯。見到他這麼肯定,我皺起了眉頭。因爲,從始至終,出入我家樓道口的除了鄰居和一個掃地的大媽,就只有畢方一人。
那些字肯定不是我鄰居無聊刻意跑上去寫的,難道是畢方?
將煙扔在地上踩滅,我立刻跑回了樓道。走到我家門口,我果然又看見那幾個清晰整齊的小字。就見雪白的牆上,寫着五個小字。
“劉鵬愛安優。”
看着那五個工整的小字,我只覺心裡涌起一陣涼意。有風吹的樓道里的窗戶呼呼直響,我的心也如那風一般澎湃。
第一次見到這字,我覺得是誰在跟我開玩笑,故意寫上去逗我玩的。或者,是鄰居家的小孩頑皮,寫在我家門口。畢竟在安優去世的時候,我整個人已如死人一般。幾乎我家的鄰居,都知道我最喜歡的女生去世了。即使我們之間隔着一道門的距離,他們還是能聽說很多事情。
而第二次看見這字,我知道了是有人故意寫上去的。
看着牆上的小字,我眼睛漸漸泛紅。我用手指用力的擦牆上的字,手指被磨的生疼。我幾乎吼出來,是誰要逗我。是誰?難道他們不知道我最怕別人提起安優嗎?
一想到安優倒在我懷裡靜靜閉上眼睛的樣子,我心裡就如刀絞一般的難受。在安優死後,我已經確定了,我還是喜歡曲暢的。我對安優的那種喜歡,也和曲暢不一樣。我深愛着曲暢,但是我也喜歡安優。我喜歡安優,可能是喜歡妹妹那種感覺,也可能是親人那種感覺。
但是,我確實是很喜歡安優。有時候還有那麼一種衝動,就是真的想娶她當老婆,像個傻瓜一樣整天聽她的謊話,陪這個愛說謊的女孩子一直玩。
重重一拳捶在牆上,我忍着怒火給畢方打了電話。畢方可能在上課,她那邊沒人接電話。
就那麼看着牆上的字,我有些焦躁不安。煙抽了一支又一支,大概抽到第十支的時候,畢方給我打電話了。
她怯怯的問我,“哥,你給我打電話了。”
“門口上的字,是不是你寫的?”我儘量控制自己,不讓自己的語氣顫抖
。
“字?什麼字?”畢方奇怪的問我。
“沒事了,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問畢方。
“今天晚上要值日,可能晚一些回來吧。”畢方對我說。
“哦,是這樣。”笑了笑,我問畢方,“回來吃飯嗎?今天哥給你做好吃的。”
“不,不了,我回去以後怕要很晚了。”畢方結結巴巴的說。
“那好吧。”微笑着,我掛斷了電話。
當我掛斷電話後,我的眼神立刻變了,變得寒冷。我很確定,門口的字就是她寫的。如果不是她寫的,難道是安優寫的?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鬼。
可是,爲什麼畢方寫出的字跡跟安優的那麼像?這一點,讓我有些想不通。如果我想知道爲什麼,恐怕我要跟蹤畢方了。她最近每天晚上放學的時候都回來的很晚,這些應該跟她回來晚的原因有關。
可能她在跟我撒謊,她不是做值日或者跟楊宇一起吃飯,她應該是去了什麼地方,或者見了什麼人。
一想到這些,我心裡竟然有些激動。那種感覺說不清,就是莫名其妙的激動。可是我又有點害怕,因爲我怕我猜到的事是假的,是老天爺再次跟我開的一個玩笑。
開着車子,我立刻去了畢方的學校。這一次,我沒把車子停在校外顯眼的位置。而是儘量把車子停的遠一些,僅能看見畢方學校門口的地方。然後我下車又把牌子給換了,換成了假牌子。
假牌子是陳天悅給我時就有的,那時候他還混社會,他有一些見不得人的事要做。所以,他有時候會給車子換上假牌子。假牌子我本想扔了,但是我覺得有用就留下了。沒想到,現在用上了。車子的車膜很厚,在車子裡坐壞事別人都看不到。就算我跟蹤畢方時畢方看到了我的車子,她最多隻是懷疑。
一直在校門口等着,在我等畢方的時候還有不少車子來接孩子放學。也有那種三輪車,就是四塊錢直接給送到地方。在這上學的都是我們廠區的孩子,四塊錢跑的最遠的地方也不過三四里地。
在去年的時候我們這三輪車價格還是三塊錢,過年後這些人統一漲價。三輪車貴了,坐車的人也少了。點了一支菸,我煙抽到一半立刻把煙扔了,並關上窗戶。
學校門口,只見畢方正揹着書包走出來。她出來的時候眼神有些驚慌,朝四周望了望,這纔拿出手機給別人打了電話。
而她打完電話後,她就那麼安靜的站着。想了想,她去了旁邊的小賣部
,買了一瓶飲料。過了一會兒,楊宇也出來了。他還是學校的小霸王,身上的校服挺髒的。看到畢方手裡的飲料,笑嘻嘻的跟畢方說着什麼。然後他作勢要去拿飲料,畢方扁着小嘴沒給他。想了想,她又去小賣部買了瓶飲料,給了他一瓶。
接過她的飲料後,楊宇樂壞了。隔着車窗,我就聽到他和一羣男孩子大聲笑。那笑聲,要多猥瑣有多猥瑣。他沒喝畢方給他的飲料,而是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叫人幫他拿好,還兇了那人幾句。那人拿着畢方的飲料,笑嘻嘻的一個勁點頭。
看到他們猥瑣的樣子,畢方臉紅了。然後楊宇他們一羣人,跟畢方打了個招呼全都走了。看着他們的校服,我想起了我以前的時候。他們在校服上用黑筆畫着各種各樣的畫,還有的故意將校服反穿,就是將後背穿到前面,後背的位置是拉鍊。還有的,乾脆將衣服披在肩上。
哎,真懷念校園生活,可惜回不去了。
就在我感嘆時,我就看到一輛豐田霸道開了過來。那車子很大,單薄的畢方在車子面前很渺小。然後拉開車門,她先是將飲料遞了進去,才坐進車子中。
在她進車子的時候,我又是一驚。因爲接飲料的手,是一隻潔白細膩的手。那隻手的手指很長,纖細,很漂亮。只是盈盈一接,便帶着說不出的貴氣。
看到車子已經開上馬路了,我這才一咬牙跟了過去。
一路上,我儘量跟的很遠。跟到紅綠燈時,我乾脆闖了紅綠燈這纔跟上。越是跟着那輛車子,我越是覺得不對勁。因爲,那車子竟然在朝安優家的別墅區位置開去。
遠遠的看到車子開進別墅區,我心裡一陣難受。抽了抽鼻子,我感覺我都快哭了。心裡真的很激動,也很緊張。我不知道爲什麼,總是懷疑那車子裡的女生就是她。可是,我記得她已經死了,她是我在懷裡死的。
怎麼可能,人死怎麼會復生?難道車子裡的女人,是安優的小媽?可是如果是安優的小媽,她爲什麼要找畢方。畢方是安優父親的乾女兒,也就是說她是安優的妹妹。只有是安優,纔會對她這麼親近。也只有是安優,纔會教她寫出我熟悉的字體。
安優沒死!當我心裡涌起這個念頭時,我只覺得身體軟軟的沒有力氣。
待車子駛進去後,我立刻猛踩油門跟了上去。不管安優是人是鬼,我都要見見她。我不甘心,不甘心聰明的安優就那麼死掉。真的不甘心,不甘心一個完美的女孩子,就這樣在花樣年華中隕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