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夕,什麼時候,你才能對我敞開心扉?現在不是我不想要了解你,而是你根本就不願給我機會。”
“對不起。”璃夕拿過書包走到畫室門口,回過頭說“我也不想用這樣的話搪塞你,但是我現在只能說對不起。”
聆澈只是默默然地注視着,夕陽下,伊人的背影,直化爲遠處的一點。
“明明是那麼嬌小的可兒人,偏偏又是那樣執傲的個性。我該拿什麼來愛你呢?讓人憐,讓人愛,又讓人不知所措,這就是我聆澈所遇到的愛情嗎?”
當聆澈深情地望着遠方時,卻不知也有人用同樣的目光在追隨着他。沒錯,正是扎着烏黑馬尾的慕瑩,此刻正倚靠着不遠處的一棵香樟旁,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即將落幕的殘日,用最後妖豔的一抹紅色,魅惑着最敏感的人。它那自己短暫的貌美,換取了人們深切的嚮往與愛戀,而在深紫色的暗夜裡,卻獨留月在清冷地嘆息……
“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那麼晚啊?”
璃夕一進門,就看到惜諾坐在客廳裡,似乎等了很久的樣子,詫異道,“阿諾,你不是打工去了嗎?怎麼這個時候就回家了呢?”
“夕,你似乎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吧?”
“我在畫室練了會寫生。你看。”
惜諾接過畫卷,展開一看,“是聆澈?你今天畫的是他?”
“是啊。不像嗎?”
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悄悄地在惜諾的嘴角揚起了一下,“只是很久沒有看到,你畫男生可以畫得那麼傳神。你知道嗎?這張畫讓我想起了另一個人。”
“是嗎?”璃夕灰色的美眸有一瞬間的失神,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惜諾。
“不只是畫,當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他長得很像隱哲。夕,你別怪我多話哦。誰都看得出來,聆澈除了嘴巴賤了一點,其實也算是一個不錯的人啦。如果你把他看作是另一個人的話,對他來說真的很不公平。”
“我知道了拉。”
“知道知道~就怕你到時候記不住啊!好了,夕大人。我餓了,快給飯吃吧。”
“就拿你沒辦法啦。”璃夕嘟着嘴,去開放式的廚房裡,準備了。“阿諾,想吃什麼?”
“海~鮮~面!”阿諾瞬間伏倒在餐桌前,就如同餓死鬼一般可憐,只舉起手裡的刀叉朝璃夕晃了晃。
不過沒多久,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又一次亢奮了惜諾的神經。
“我說,我的寶貝兒啊。你要是不畫畫,當個廚師也挺好的呀。唉,這面煮得都比意式餐廳的還好吃啊。”
“你就貧嘴吧。難得我給你做頓飯的。你來勁了對吧?”
“是啊。我也想每天在家吃你做的飯啊。不過,我得要打工養你嘛。啊,對了,我找了一份新的工作,工資足足翻了現在的三倍。”
“是嗎?這麼好啊,在哪裡的,累不累?”
“嗯,別的還好,就是有點遠。朋友介紹的去CJ紅館當調酒師。過會我就要去了。”
“不是吧,阿諾~你不復習功課了嗎?馬上就要考試了。而且聽說CJ紅館魚龍混雜,不是一個好地方啊。錢無所謂的,我們可以慢慢賺,但我只是擔心你……”
“夕,你聽着,這個家就只剩我和你兩個人而已。如果我們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就必須有人要犧牲。但我從沒想過個人是你。如果將來你真的要走畫畫這條路,會需要很多很多錢。我絕不希望你只是因爲錢的原因而放棄。那樣我會恨我自己的。”
“可是阿諾,你爲了我做了那麼多犧牲,我纔會恨我自己的!當初要不是我執意要考聖伊學院。你現在也不會用天天打幾份工那麼辛苦了。”璃夕貼着惜諾的後背,緊緊地抱着她的腰,“阿諾,讓我也分擔一點吧。我不想眼睜睜地看着你一個人辛苦,我不想做那個拖你後腿的那個人。我會討厭這樣無用的自己。我不管,如果你再要去打工的話,那我也要去,我纔是你的姐姐啊,你知道嗎?”
“璃夕你是傻瓜嗎?你看看你,哪點有姐姐的樣子了。”惜諾背過身來,輕輕地牽過她的手,小心地把欲哭的人兒擁進懷裡,纖長的手指緩緩地順着她的長髮,溫柔說道,“從小到大,都是我在照顧你。哭了,是我哄的你開心;病了,是我帶你去看的醫生,給你喂的藥;甚至是別人欺負你,也是我幫你解的圍。你在我的心裡面,就是我的妹妹嘛!好了,別任性了。”
“可是……”璃夕噙着淚水的大眼中,還是帶着想要辯解的委屈。
“唉,我們家的夕喲。什麼時候能長大,什麼時候能讓我省點心哦!”惜諾擁緊懷中的人兒。“我的夕,你就安心地畫畫吧。我現在吃什麼苦都可以。哪天等你發達了,你會報答我的,對不對?我等着你哦。”
“嗯!”順着擁抱,嬌小的璃夕在惜諾左頰上印上了一個香吻。“阿諾,我答應你!”
“那我走了。”
看着惜諾在昏暗燈光下的背影,忽明忽暗,慢慢地遠走不見。璃夕的心裡又是一酸,阿諾啊,我欠你的,真的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