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容聿將她的腳放了下來,也讓她原本盯在他臉上的目光,手忙腳亂地收回。
“還疼嗎?”
沒有注意到她眼底的異樣,他開口問她。
“不……不疼了,走……走吧。”
她目光閃爍地避開了容聿的目光,想到自己剛纔又一次盯着他失了神的模樣,便感到十分心虛。
正要提步往前走,卻被容聿給阻止了。
在她錯愕的眸子中,最終還是被容聿打橫抱起,還容不得她出聲反駁,他已經搶先了一步,道:“你再走下去,這隻腳就要廢了。”
給她一個沒好氣的眼神之後,他抱着她,一路往景陽宮的方向走去。
被容聿直接抱回了房間,楚辭已經不敢去想象外面那些下人們各種曖昧的目光了,尤其是銀杏那丫頭,每次她跟容聿關係親近點,那丫頭就高興得手舞足蹈,像是遇上了什麼天大的好事一般。
“坐下好好休息,別再亂動了。”
他將她在椅子上放下,跟着,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目光有意無意地看着楚辭,思考着該怎麼從楚辭的身上弄一碗血下來。
難不成把她打暈了,給她割一刀嗎?
兩人沉默地坐了好一會兒,楚辭在注意到容聿臉上那古怪的模樣。
說不出怎麼古怪,總之……有點好笑。
總讓她覺得,容聿在打什麼鬼主意,可偏偏,這樣的表情,不該從容聿的臉上表現出來。
這傢伙,什麼心思不都是不露聲色的嗎?爲什麼她現在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在打鬼主意?
楚辭抿着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容聿臉上的表情,總覺得他哪裡有些怪。
半晌,她終於忍不住出聲道:“容聿,說,你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楚辭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響起,讓原本就苦惱的容聿,驟然擰起了眉頭,眼神卻刻意地避開了楚辭防備的目光。
“本王能打什麼鬼主意?”
他沉下聲來,沒好氣地應了一聲,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楚辭看着他閃躲的眼睛,第一次覺得他的表情竟然古怪得這麼令人好笑。
雖然容聿不願意承認,可楚辭還是覺得,容聿此刻的表情,太過古怪,古怪得讓人……嗯,總之,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反正你看上去怪怪的。”
也找不到合適的理據去支撐自己的懷疑,楚辭最後只能扔出這麼一句話來。
想到了今天在王家偵查的一系列事,她停頓了一下,看向容聿,道:“今天王相思那邊拿到的線索,你分析出什麼來沒有?”
就在容聿想着該怎麼轉移楚辭的主意力時,她竟然主動地轉移了話題,這也正好讓他省了這份心。
他回頭,盯着楚辭詢問的眼神看了一會兒,纔開口道:“王氏父女二人手中有四成,民間的散戶除了你手中的三成之外,另外還有三成是那幾個散戶買走的,如果我們推測的沒錯的話,假設你沒有搶在他們之前買走了那三成,現在,那個人的手上會有六成酒莊的股份,也就是說,他輕而易舉地就掌握了酒莊的決策權。”
楚辭看着容聿,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間,看着容聿,表情認真道:“要是真這樣,我不就壞了他好事了?那他會不會派人來殺我?”
說起這個,楚辭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跟着僵硬。
她聯想到了那一幫一路追殺她的黑衣人,要是能扯上關係的話,她還真是走狗屎運了。
穿越到現在,好日子沒過幾天,要命的日子倒是動不動就給她來一次。
容聿看着她眼底閃爍着的懼色,沉默了半晌之後,臉上,蒙上了一層事不關己的表情,道:“這是你自找的,沒人叫你去買這支股。”
這話,楚辭就聽不下去了,“容聿,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態度,真的很容易失去我的。”
她責問道,嘴角,不滿地癟了癟,心中越發不滿了起來,“怎麼說我倆也是夫妻一場,你怎麼能幸災樂禍呢。”
容聿的脣角,突然間,勾了起來,在楚辭不悅的眼神中,微微傾向了她,聲音中,突然間多了幾分魅惑的味道,開口道:“我這樣的態度,真的會失去你嗎?”
“是啊,沒有誰會喜歡不疼妻子的渣男。”
楚辭也沒注意到容聿眼底帶着的那一抹戲謔的壞笑,認真地回答道。
可這話剛說完,她便察覺到了容聿眼中那詭異的模樣,身子,驟然一僵。
容聿的臉,已經湊到了她面前,放大的五官,乾淨澄澈的雙眸裡,縈繞着讓她不安的戲謔,突然間,他又淡漠地收回了目光,給了她一個沒好氣的眼神,道:“說的好像本王對你態度好點,就會得到你一樣。”
“你……”
楚辭怒瞪着他一臉坦然的模樣,鄙視地對他翻了翻白眼,“這可說不準,萬一我哪一天就愛上你了呢。”
她出聲反駁着嘀咕道,卻讓容聿原本玩笑的眸子,微微怔了怔,心裡頭,因爲她這句話,而深深悸動了一番,漸漸的,變得柔軟了。
就在他愣着的當口,楚辭的聲音,再度傳來,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對了,那幾個購買酒莊的散戶,有消息了沒有?”
她沒有在剛纔的話題上再繼續下去,殊不知,容聿卻被她這一聲無聲的嘀咕而受了些許影響。
聽到她出聲轉移了話題,他才勉強從剛纔那片刻的悸動中回過神來。
“估計很快會有消息。”
正了正色,他神色平靜地回答道。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婢女的聲音,“稟王爺,財券監的阮大人在廳內候着,說有事要稟報您。”
“來了,來了。”
楚辭的眼底,亮起了一抹興奮,直覺告訴她,這個案子,沒表面這麼簡單。
她快速起身欲往外走,儼然已經忘記了自己腳下還腫得有些厲害,剛走了一步,就被容聿從身後給拎了回來。
“躺下休息,本王去見他就夠了。”
“我不要,這大白天的,我在房間裡哪裡睡得着嘛。”
楚辭揮了揮手,想也不想便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