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礪厚實的手掌此時此刻在這無暇的肌膚之上流連忘返着,指尖輕挑着雪峰之上的莓果之上的兩點粉紅,洛卿語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好似電流涌過一般,整個人便成了那案板之上待宰的魚肉,任由着蕭衍吞吃……
“王爺,鍾棠苑的嬤嬤來說,下藥的人抓着了,現下正捆了在院子裡,讓您去瞧一瞧,好給個主意!”
臨門一腳之際,外頭李忠低着聲音輕聲低喚將裡頭的好事打斷,他壓根兒就不曾想到自己的主子正在屋子裡準備做新郎,一句話,讓洛卿語醒過了神,趕緊裹住了被子整個人捲進了裡頭,臉上的潮紅下去了一半,整個人尷尬到了極致。
蕭衍的眼中凝結了深深的冷意,慍怒隱藏於其中,不是爲這李忠的這一聲喊,而是在這一聲叫喚之後,猛然的想起適才洛卿語與自己說的那些話。
是不是,穆昭靜真是如此,怎麼的偏生那麼巧,洛卿語這兒纔回來,這兇手竟就這麼抓着了!
“你早些睡吧,我去瞧瞧就回來!”蕭衍披衣而起,快速的穿上了衣衫,對着悶在被子裡做着鴕鳥一樣的小丫頭出聲道,話語裡頭的失落情緒藏匿於其中。
“我也要去!”洛卿語賭氣的從被子裡露出一個頭,咬着脣,忿忿道。
她今兒個倒是要親眼的去瞧瞧,這一而再再而三惹出事情兇手到底是個誰,穆昭靜到底又是打的什麼思量。
話音一落下的時候,洛卿語便把蕭衍從自己身上脫下的衣衫快速的穿回,隨後自外頭只套了一件外罩的素紗蟬衣,如出水芙蓉般潔白無瑕的肌膚襯在着輕紗薄衫之下,越發顯得動人多姿。
長髮攏在身後只尋了一條髮帶豎起,就這麼,洛卿語挽着蕭衍的手臂與他一併的匆匆出門,而在門外守着的李忠看着蕭衍不善的表情以及洛卿語脖頸上星星點點的曖昧紅痕,心中一沉,自知壞了好事,只縮着脖子,等着一會兒挨訓。
一行人腳下匆匆來到了現下燈火通明着的鐘棠苑,洛卿語望着被五花大綁於燈下的丫頭正瑟瑟發抖,而一旁端坐着的穆昭靜柳眉倒豎着看着那被綁着的丫頭,怫然不悅着。
絮兒,柳茯苓身邊最貼身的丫頭,如今由着衆人押在這燈下,動彈不得。
當蕭衍的身影落入穆昭靜的眼中之時,她眼裡泛着的冷燃起了一絲絲的火,可在見到他身旁挽手並肩而來的洛卿語之後,那火,瞬間熄滅的乾淨,冰冷的眼眸裡,又一次的上下打量起了洛卿語,看着她披頭散髮以及脖頸間的紅色痕跡後,便知道,他們之間剛纔經歷了什麼。
長眼睛的自然都會看,自然一點點的細節都沒能逃過那些精明人的眼……
“王爺,素來在坐胎藥中下藥的人已經找着了,廚房裡一向來送水的劉媽媽與這絮兒串通,早早的把加了墮胎藥的水混在專給側妃用來煮藥的水裡頭,這纔會有上次側妃娘娘小月,差點沒了命這一說,那絮兒,王爺想來認識,劉媽媽供認不諱,絮兒手裡還有那特意蒸餾過的藥水,這每天這麼摻一點點進去,往後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我們側妃娘娘的身體……”
女人生育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這絮兒背後的主子真心的毒,毀人生育,若不好好處置怎麼了得。
早在蕭衍沒來以前,絮兒就已經讓桂鑫嬤嬤一頓的教訓,臉上半點不曾有個什麼,可這看不見的衣服裡頭,早已經是青一塊紫一塊,就這兒,桂鑫嬤嬤都覺得不帶解氣的。
洛卿語自來這王府裡,見得最多的就是現下立在一旁的穆昭靜與桂鑫嬤嬤,旁的誰都不認識,對那絮兒,也不甚瞭解,眼下,她只放眼把目光都盯在了桂鑫嬤嬤與穆昭靜的身上,穆昭靜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蕭衍的身上不曾離開,尤其是他們緊扣着的這一雙手,洛卿語從那眼裡頭看出了嫉妒與怨恨,絲毫不帶掩飾,她猜的不錯,穆昭靜的心,根本就沒離開過蕭衍身上一點。
而桂鑫嬤嬤的神色則全投注在了地上的絮兒身上,對絮兒恨不能做出將其五馬分屍的意圖,這樣的恨,裝不出來,想來那一次穆昭靜出事是真。
“那絮兒是柳庶妃身邊的人,王爺不如把柳庶妃請過來問問清楚吧。”洛卿語不方便說話,也認不清人,喜翠姑姑早把這府裡的人弄的清楚明白,在所有人都打量着蕭衍該如何處置這絮兒時,喜翠姑姑小聲附耳在其身畔說道。
洛卿語雖說記不得人,可也記得喜翠姑姑與自己提及過,那柳庶妃家世不高,一向是這府裡樑側妃的馬前卒,若真要問,只怕也該把那樑側妃一併的找來,女人們彎彎繞繞的事情,誰都不能夠保證今日是朋友的人,明日是否會是敵人,倒不如一塊全湊齊了,她也好認認人,也仔細的看看清楚,到底是個情況。
“把人全叫來。”喜翠姑姑的話一落,洛卿語靠在蕭衍的身旁不動聲色的只用着三人之間才能夠聽到的聲音低語着。
“去把各院的側妃庶妃通通叫來此處!”家和萬事興,後院裡頭的事情蕭衍雖然不管,可也絕不容許有這種家宅不寧的事情鬧出來,殺一儆百,這樣的事情,必須嚴懲不待。
蕭衍一聲令下,不多時,各院的衆人便已經到場,連帶着剛帶着孩子入睡的柳茯苓亦匆匆趕來,跑得上次不接下氣的她顯得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一副精神不大好的模樣。
側妃高晞露,庶妃柳茯苓,側妃樑庭容,庶妃阮輕歌現如今一個個的都站在洛卿語的面前,陣容不算強大,可算起來也是有一隻手,再來往後若多進來兩個,都好湊兩桌麻將了,更不用說她們生下的那些個小蘿蔔頭。
洛卿語只看着眼前那一個個花紅柳綠的女人們,心裡頭便是對蕭衍一陣的鄙視,這男人還真是會注重生育大計,瞧瞧能幹的。
“妾等見過王爺王妃!”這些女人們除了穆昭靜外,餘下的都只有在這個時候纔算是真正見到了洛卿語的尊容,誰也沒想到,這一個十六歲的黃毛丫頭,竟然長得這樣活色生香,尤其是現下這一套算不得正經的打扮,便是個女人,光看着都覺得她是個尤?物。
洛卿語一個個的將這些女人的容貌打量過去,眼裡沒有一絲絲的避諱和收斂,眼瞧着也是個頂個的美人,心中醋酸着,只道蕭衍真是好福氣,想盡了齊人之福,還子孫滿堂。
一個橫眼只掃向一旁的蕭衍,手在寬下的長袖之下遮掩着,狠狠的一記便是掐在了蕭衍的腰際,只擰的自己手痠時這才放開,彼時,蕭衍強忍着痛,臉上還是那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茯苓,你身邊的絮兒給穆側妃下毒,抓了人贓並獲,且證據確鑿,你可有話說?”蕭衍帶着着洛卿語負手而立,將其緊攏在自己的懷裡,凜若冰霜一樣的臉,現下凝神望着一旁臉色蒼白至脣角都顯得發紫的柳庶妃身上,眉頭擰緊着模樣,震懾着在場衆人的心。
“我……妾……妾不知道,妾這一段時日身子不適,早已經不甚出門,每日裡只在自己的安昌居照顧宸兒,倒是這丫頭,最近總是往外跑的勤,也不知成天的都在忙些什麼,妾精神有限又想着這丫頭素來懂事,便不曾過問,今兒個都快下鑰了,也沒見她回來,後來王爺召喚,人就已經在這兒了。”
柳茯苓滿臉的慌亂,撫着胸口蒼白着一張憔悴消瘦的臉,與蕭衍申訴着,剛說完話,臉瞧着便已經成了青白之色。
“去給她找個大夫來看看,她好像快死了!”洛卿語一見柳茯苓的臉色,以及她脣角發白的模樣,就知她的毛病只怕是在心臟上,這一路的小跑再遇到情緒起伏一刺激,沒等找到兇手,反而人再死了,那就完了。
洛卿語揚聲指着柳茯苓大聲的嚷着,也不曉得半點的避諱生死字眼,府裡未曾與她打過交道的妃妾都把視線極重在她一人的身上,眼下,話一出,自不用說,引來一衆視線注目。
蕭衍聽從洛卿語的話命人找來了大夫,而扶着柳茯苓進來的丫鬟綿兒只在一旁輕聲低泣道“不瞞王爺,我們庶妃娘娘病了快有頭兩個月,斷斷續續的,總喊着心疼,這後院,除了樑側妃那兒,我們哪兒都不曾去過,這個月裡,庶妃娘娘病越發的重,早已經不出門快有半個月。
如今一直都是奴婢在身邊伺候着,絮兒則常去樑側妃那兒聽從召喚,要說這有什麼事情,也找不到我們庶妃,尤其還是什麼下毒的污爛心思,我們庶妃一向不與人爭,只帶着小公子,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情……”
綿兒伶牙俐齒的一番低聲哭泣,就算是把這罪從柳庶妃的身上推開了,且把這罪送到了樑側妃的身上,果然,就見着那一旁的樑廷容以最快的速度站出來,毫不客氣的一巴掌煽在了綿兒的臉上,十足的力氣打的綿兒跌坐在地,且潑辣的怒罵着。
“你若不會說話,大可不說,沒人當你是個啞巴,你若敢胡亂的攀咬,我這兒不用王爺發落,就能夠打落了你滿口的牙,你算個東西,我與你家主子一向較好,不說這事情到底與你主子是否相干,就是相干,你也用不着這麼快的推諉着,把事情推脫到我的頭上,絮兒這個月統共來我這兒四回,不過幫你主子討些冰塊,你那一大摞子的話,是在擠兌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