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節 女王來訪

精靈小隊帶頭,同時靠着他們的直覺和視力,指揮着這羣獸人朋友們往左往右,穿越了最少有明顯阻力的區域,同時將他們的路線大致維持往東走。但是荒原並不需要花太多時間才能作出回答,呻吟和嚎叫很快地就開始在他們四周迴盪。

當夜漸漸過去,他們並沒有直接遇上什麼東西,但是就在他們後方幾碼的呻吟和唧唧的腳步聲並沒有放鬆過。他們很快開始懷疑有某種集體智慧在對付他們,因爲他們雖然已經遠離原來在他們後面或身邊的沼澤很遠了,但是卻總是有更多的怪物在等着要追捕他們。有種邪惡瀰漫在這片土地上,就好像沼澤本身才是真正的敵人一樣。

但是精靈們對這裡相當熟悉,他們穿梭在叢林的邊緣,茂密的樹木和蔓藤幫助守護着這羣旅人,“爲什麼你們精靈王國還有這些怪物呢?”歐比克斯趕到精靈隊長的旁邊,“我以爲這裡應該是很和平的!”

精靈小隊長對此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神情:“本來應該是我們精靈王國保護你們安全的,但是——”他解釋道:“我們數量是在太少了,完全沒有辦法來維持這麼大得面積,再加上我們又不喜歡屠殺,只要不影響我們生活的都任由他們生活,所以…”

“所以這裡的怪物很多?”雷歐插口道,他對精靈這種婦人之仁看不起,但是卻不太好說。

精靈隊長沒有接口,在看過了太多的商旅被怪物殺死以後,對於長老會的決定他同樣頗有微詞,但是天性決定了他們服從一切,並沒有提出質疑。

他們穿過了一些荊棘,屈身通過生長在上面的一些,再繞過另一些。他們的心都正在忐忑,因爲在他們的前方忽隱忽現的,就是精靈提到的清靜森林,王國的入口。但是前方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還有什麼在等待他們。

精靈看出了雷歐的不安,也明白這些旅人所擔心的事情,於是隊長取出了一隻翠綠的哨子,在林中吹出了一曲悠揚的歌聲。

幾乎在曲子結束的時候,從樹木的背面一個接一個的出來了很多的精靈,從直覺上雷歐瞭解到,暗處還有不少的弓箭手在防衛。

“你們好,”托兒瑪對接手的護衛們熱情的歡迎。“希望你們知道,你們的到來將新的生命注入了我疲憊的心!”

守衛們不太理他,注意的焦點集中在已將帽子拉下來的雷歐身上。他們似乎很好奇,因爲他們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異樣感覺,但是他們對於獸人的來到並沒有顯得很訝異。

“你們現在可以護送我們進去了嗎?”在讓不安持續增加的一段沉默之後,老狐狸問。“你們猜不到我們有多急着想要看到生命綠洲——我們一路上經過了太多的事情!”

雷歐料想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一團憤怒從他的喉間涌出。

“走開,”其中一位守衛平靜地說。“你們不準過去。”

精靈隊長對此提出了異議:“伊拉西卡隊長,他們確實是我們王國的客人——我看過他們手中王國的文書!”

被稱爲伊拉西卡隊長的精靈對此保留了自己的意見:“或者他們真的有王國的文書——但是我感覺到了不安,這種不安使我作出了這個決定——你們需要等待,我們長老回來處理這件事情!”

歐比克斯的臉在憤怒中漲得通紅,但是雷歐阻止了他的爆發。“我們真的沒有做過什麼事情,應該得到這樣嚴厲的裁決。”雷歐平靜地說。“我們只是普通的傭兵,不是來找麻煩的。”

“你們好像名過其實了。”托兒瑪對守衛們評論說。“這樣對待朋友,不是精靈一貫的做法!”

“你們侮辱了我們的友誼!”其中一個獸人接口說道。

“很對不起,”伊拉西卡回答說,“但是我有我的責任,而且我會貫徹它。”

“原因是我們,還是我們這位傭兵朋友?”老狐狸問。

“這位傭兵。”精靈守衛隊長回答。“其他人可以進去!但是他不行。”他對此的解釋很簡單:“我無法確定這種感覺來自何處,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產生這種感覺——長老不會耽擱很久的,到時候他會做出決定!”

“可惡的傢伙!”歐比克斯大喊。“你們這些人,全部加起來起來也比不上雷歐叔叔!他救了我的性命一百次,而你們居然說他沒資格進你們的臭城!你們的劍下砍倒過幾只怪物呢?”

“冷靜下來,我的孩子。”雷歐打斷了他的話。“我已經預料到了!他們職責所在而已!這是因爲我自己的關係,他們不該被譴責!你們進去吧,我隨後趕來。”

“不!”孩子用一種毫無爭辯餘地的聲調說。“如果你不進去,我也不進去!”

“想想看我們的目的,孩子,”雷歐責備道。“你必須要去找你父親的故人,這纔是我們來此的目的!”

“不行!”歐比克斯用鼻子哼着說。“我想跟你在一起,到時候我會和叔叔說的——我想留在你身邊繼續學習!”

“那就都等等吧,”老狐狸說。“不要讓怒氣壞了我們的事。我們都留在這裡陪伴雷歐,等待長老的到來!”

※※※※

美麗的小鳥出來,發現到雷歐還獨自地站在叢林外,商隊的人都已經在樹木下開始休息,只有他遠離了商隊和精靈,還在思索着什麼。

他需要知道的東西很多,整理自己的思緒,希望想明白自己現在的改變到底是什麼,擁有了力量,也同樣擁有了知識,但是自己卻不知道這種力量到底來至何處。藍色美人魚的朋友們還好嗎?妮可還好嗎?這許許多多的問題都在他的腦中纏繞盤旋,但是沒有確切的答案。

而現在精靈王國,一座建築在自由和公平信念基礎上的王國,在這裡所有帶着善意而來的人不分種族都受到歡迎,居然拒絕了他。

自己似乎擁有了危險的東西!

穹頂中的閃光將他帶出了自我省思的狀態。一顆星星閃動着變大,已經超過了原應有的比例。它的光芒柔柔地籠罩了雷歐所在的地方,然後閃動靜止了下來。

接着迷人的光芒消失了,一個精靈站在崔斯特的眼前,她的頭髮閃着銀光,她閃耀的眼睛在永駐青春的光彩中蘊含了多年的經驗和智慧。她很高,比雷歐還高,亭亭玉立,穿着一件最好的絲綢做成的長袍,戴着一頂鑲滿寶石的金冠。

她帶着誠摯的同情望着他,好像能讀出他的每一份心思,並且完全瞭解他自己也還在理清的雜亂情緒。

“平安,雷歐,”她用一種如同甜美音樂的聲音訴說着。“我是西拉米斯,現任的精靈女王。”

雷歐更近地仔細看了看她,雖然她的優雅和美麗讓他並不懷疑她所宣稱的事。“你認識我?”他問。

“我從樹木的言語中瞭解了你的力量,同時猜到了你是誰!”

她欲言又止,深深地看穿了他淡紫色的眼睛。“是我不讓你進城的。”她承認說。

“那你現在爲什麼來找我?”雷歐問,好奇多於生氣,他沒辦法把拒絕的行動和眼前這個精靈聯想在一起。精靈女王的公義和寬容在整個地下世界是衆所周知的,雖然雷歐在經歷了邊境的遭遇之後開始懷疑這些故事有多誇大,但是現在他親眼看到了她,帶着坦白而誠摯的同情,他無法不相信那些傳說。

“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她回答。

“你不需要爲你的決定辯護。”

“但是我非做不可。”西拉米斯說。“不只是爲了你,也是爲了我和我的家園。這次的拒絕傷害了你,比你所承認的更多。”她走得更靠近他了。

“這個決定也讓我心痛。”她輕柔地說。

“那你爲什麼這麼做?”崔斯特問,他的怒氣在平靜的外表下減弱。“如果你瞭解我,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子民並不構成威脅。”

她將她冰冷的手放在他的面頰上。“因爲你是個不同尋常的人。”她解釋說。“世界上出現了很多不同的事情,使我們相信傳說中的命運之輪開始轉動了——你在這其中非同尋常,我必須確認你的力量。”

“我知道這一切會發生的。”雷歐說道,但是馬上他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我早就預料到了。”他冷冷地接着說:“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瞭解這一切的。”

“我們一直密切注視着命運之輪。”精靈女王說。“我們和荷爾德林城堡是密切聯繫在一起的。”

她的話語觸動了雷歐。在雷歐等待她解釋的時候,他的怒氣完全消失無蹤,他確信這個女子的行動一定有好的理由。

“你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人類,”西拉米斯解釋說。“你是雷歐,一個註定要被全世界所知的名字。即使是現在,你也是一個迅速吸引了幾大帝國統治者們注意的傭兵團長。”

雷歐靜靜等待她的解釋。

在精靈女王再度開口之前,他們站在緘默中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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