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艱難的生活

“忘了有多久再沒聽到你

對我說你最愛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我開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

你哭着對我說

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我不明白歌詞中所謂的感情,也不懂那種心慌意亂的忐忑。但是我卻也渴望着能擁有一份平淡的感情和生活。

“我願變成童話裡

你愛的那個天使

張開雙手

變成翅膀守護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裡

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我深深渴望着我的天使,但我卻是深深傷害了我唯一的天使。這段時間我從來不敢靜下來想象我究竟給阿峰帶來了多少麻煩,不敢想象當乾爹醒來之後是有多麼的憤怒,也不敢想象他們採取什麼手段來處理我和阿峰。我很怕,很怕很快就被找到。我不想再回去,即使現在的生活是這麼的累。

一雙手抹上了我的眼角,我回神過來,看見了皺着眉頭的胡曉麗。

“雪穎,你的表情好悲傷。”

我胡亂擦了擦眼淚,笑着說:“曉麗姐,我就是這樣,太容易被歌詞的感情帶走了,所以,呵呵,你不要介意啊。”

“說什麼話呢,姐姐我能看不出不是這樣嗎?算了不提這個,也是你的傷心事。不過,雪穎的聲音真的很好聽,歌唱的非常好,真的。”胡曉麗拉着我的手,衝着我微笑。

我點點頭,笑得有些靦腆:“謝謝姐姐,我唱歌也就還行啦。”

胡曉麗摸摸我的頭,大笑道:“雪穎還這麼害羞啊?姐姐說好聽就是真的好聽啦,你比我們酒吧的駐唱唱得好。說到這裡,雪穎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酒吧試試。”

說到這裡,胡曉麗坐直了身體,說:“我們酒吧雖然工作時間有些晚,到是一點不累,待遇也不錯。而且,我們酒吧恰好還缺一位駐唱,要不要來試試?”

我愣了愣,我沒想到胡曉麗竟然會給我介紹工作。我一時之間沒有察覺出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是對餐廳的工作有些吃不消,但是從來沒有接觸過加吧駐唱的我也怕會做不好。

“雪穎,你看姐姐對你多好,這種工作是出了名的不累工資高。明天就跟姐姐去試試,如果主管認同你的聲音,那你就可以開始工作了,每天就只是唱幾首歌,一點都不累。”

我被胡曉麗說得有些心動,於是答應明天下班後跟着她去酒吧試試。

第二天繼續去餐廳工作,在給客人上菜的時候,客人突然起身,我已經想要轉身避開。可是剛好立足點在我腳跟受傷的地方,一時不受力,手中盤子裡的兩倍飲料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嚇得我臉色發白。我連忙彎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客人明顯也嚇了一跳,兩位客人的眉頭都皺在了一起,但是還好沒有濺到客人的衣服。男客人頓了一下才說:“沒事,重新上一份吧。”

“對不起,是在對不起,馬上給您換回來。”我一回頭就撞見了經理陰鬱的臉色。

經理陪着笑臉說:“兩位真是不好意思,這孩子是新來的,馬上給您換,我們會附送一疊小零食作爲補償的。”轉頭對我低聲呵斥,“還不快去,愣着等我去嗎。”

我白了臉色,趕緊去了廚房。

下班後,經理把我留了下來。

“這都幹多少天了,手腳還這麼不麻利?你要是有錢人的小姐,就滾回自己的金屋,不要到我這兒體驗生活,客人都被你弄得吃飯都不高興了。還能不能讓我這小店正正常常的營業?”經理一頓罵就衝我來了。

我低垂着腦袋,抓住自己的小手,不敢說話,只能不停的點頭說是,不會了,不敢了之類的話。最後被留了一個多小時才離開了餐廳。

拖着疲憊的身體坐上了公交,人還是很多,沒有什麼位置。我只能抓住有空隙的扶手,讓自己的身體不漂移。

心好累,身體也好累。我微微嘆了一口氣,看着窗外的華燈初上的城市,有種說不出的陌生感和排斥感。

突然,一隻手摸上了我的屁股。我心中一驚,趕緊往後望去,沒有誰有什麼異樣。我安慰自己應該只是自己錯覺了,應該只是太擠了,別人不小心碰到的。

但是下一秒,那雙手竟然沿着我屁股的曲線摸了下去。

我反手打過去,只碰到收回去的手指。我轉過身也沒有看見什麼人往這邊看,我心中一陣發毛,覺得十分噁心,加上身體的勞累,更加受不了了。等公交一停車,我趕緊奔了下去。

一個沒有控制住,直接吐在了路邊的小花臺上。我不停打着嘔,除了最開始一點點吃食,最後吐出來的就只有胃液和口水。

好惡心,好難受……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家,打開大門的一瞬間,我聽見了胡曉麗有些不耐煩的抱怨。“你怎麼纔回來啊,這都多了多久啦!”

當我摔進家門的時候,胡曉麗的臉色一變,趕緊扶起了我:“雪穎,你怎麼了?”

我皺着眉頭努力爬起來,衝進浴室,不停用冷水拍在我的臉上,然後漱了幾次口,才擡頭看鏡子裡的自己。

蒼白的小臉,沾滿水珠的髮絲,點點硃紅的紅脣,那麼美的臉,卻又顯得那麼可憐。

“雪穎。”我聽見胡曉麗的聲音。

我走出浴室,扯出一股微笑:“曉麗姐,我沒有什麼,就是有點累。”

“你臉色白得嚇人,實在不行就早點休息吧,明天再去酒吧。”胡曉麗遞給我一杯溫溫的清水。

我接過溫水,心中劃過一絲暖暖的感動,真好,還有個人關心我。

“沒關係的,走吧,曉麗姐,不好意思,耽擱你這麼長時間。”

“說這些幹什麼,身體最重要。”胡曉麗扶着我坐在椅子上,“你今天真要去的話,也行,先休息半個小時吧。我去給主管打個電話。”

說着,胡曉麗就進了屋子。我聽見那邊朦朦朧朧傳來的聲音,突然就覺得很安心。手裡捂着溫熱的水杯,看着裡面盪漾的水紋,心情慢慢就平靜下來了。

自己逃離出來不就是爲了這種平凡人的生活嗎?不是被人放在手心,而是一種正常的對待常人的態度。用自己的勞動去賺取自己生存的本錢,而不是用身體。世界上混蛋那麼多,只是自己恰巧在今天遇到了公交色狼罷了,再怎麼悲哀也都是最好的結果。因爲我還保留着自己,因爲還感受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的一絲絲溫情。

曉麗姐真是個好人。我不能讓她難做,若是被主管怪罪丟了工作,那就是我的罪過了。我已經傷了我的天使,我不能再去傷害任何一個對我好的人。

十幾分鍾後,我便和曉麗姐一起出發了,打了個出租十分鐘就到了酒吧。

酒吧名字叫,緋聞。

我以前和乾爹也來過酒吧,幾乎所有的酒吧都差不多,有昏黃的燈光,動感的音樂,還有瘋狂的人羣。緋聞也是差不過,我和曉麗姐穿過重重的人羣,來到了後臺。

穿着西裝的主管正在門口等我們,看見我們的到來,就把我們迎進了後臺。

主管姓龐,大約就三十歲的模樣,有一些微胖,莫名覺得和乾爹的臉龐有些像。若是乾爹年輕一些差不多就是這樣的臉吧,總是掛着無害的慈祥微笑,暗地裡卻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於是,對龐主管的第一感就不那麼好了。

“曉麗啊,這位就是你說的要來駐唱的朋友吧?”龐主管憨笑着詢問。

曉麗姐把我拉到龐主管的前面,熱情的說:“對啊就是她,人長得漂亮不說,歌聲也特別好聽,一定可以的。”

我也跟着笑着說:“龐主管好,我叫郭雪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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