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黑騎軍流水般傳來的捷報,是也速該接連不斷的勒索信。他們一致認爲,楚旭這樣屈辱的活着,還不如死了。當然,這些大臣絕對不是在爲皇帝的尊嚴考慮,臣子和安靖帝的感情實在說不上多麼深厚,他們更多的,還是爲了避免麻煩。
衛霽能夠想到的謀劃,朝廷中自然也有人能夠想到。楚旭的存在,對於大楚而言,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麻煩和威脅。
爲了解決這個麻煩,朝堂精英們共同努力想出了一個好辦法,那就是立新君。並且這羣留守都城的臣子們還貼心地把楚旭的廟號都想好了,北狩不歸的悲情皇帝,便諡作哀吧。
一切準備好後,在楚旭被死亡之前,還有一個關鍵問題需要解決——眼見着犬戎人就要被臨淄王趕出大楚,究竟應該立誰爲君?
按理說這不應該成爲一個問題。哀帝雖然沒有兒子,但是他生前已經明確表示出了自己的傾向,並且還立了一個密詔藏在宮中。而且,楚昭不論是處理政務還是領兵打仗,都堪稱驚才絕豔,便是最挑剔的御史,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然而,問題就在於楚昭做的實在太好了,好到叫世家叫權臣畏懼的地步。大楚立國之前和只後的幾百年中,皇權一直疲軟,朝廷並不是皇帝一個人說了算,而是一種貴族化的寡頭統治,皇帝,充其量只是衆多貴族中比較尊貴的一個罷了。世家從來不覺得皇家比自己高貴到哪裡去,有的甚至還隱隱蔑視皇帝。
基於這個背景,也就能理解爲何一些看上去很聰明的世家子弟,也要跟着來反對楚昭,並且把崔景深和王若谷之流視作叛徒了。
不得不承認,崔景深在犬戎行離間計挑起了犬戎的內部鬥爭,但事實上,明顯還是大楚這邊的內鬥更加厲害。前段時間因爲大敵當前,盤踞在朝中的魑魅魍魎一時縮了,唯獨楚昭奮勇上前。現在一看形勢大好,便又偷偷開始發展自己的勢力。加上南邊的運漕軍備操軍等預備役部隊也全部集結到都城,十萬大軍給了這些膽小鬼信心,臨淄王一系的勢力被徹底地排擠出了朝廷。
李太后雖然小門小戶出身,關鍵時刻提不起來,但是她卻有一種天生的,對權勢的敏銳和飢渴。
花了所有積蓄沒有換回大兒子之後,這個女人便死心了。
死去的已經死去,活着的還得繼續活着,日子總得過下去不是。可大兒子無子,皇位眼看要落入那個賤人的孫子手裡,這叫李太后怎麼能甘心?
李太后沒有再繼續爲大兒子籌錢,反而將眼光投向了不爭氣的小兒子身上。
王公大臣和前皇帝都被俘虜,楚昭帶兵在外打仗,這種情況給大楚的高層製造了一個巨大的權力真空。
李太后認爲機會來了,打算迅速扶持小兒子上位,然後把楚昭封到邊疆去,給他們母子做盾牌。
這老太太也實在是過於天真了一點,她就不想想自己憑什麼?
沒錯,國家沒有君王的時候,太后相當於整個國家的領頭羊,說一不二。但是也要看是那種太后,如果是孝莊這類太后,自然可以掌控全局,而對於李氏而言,她的本事也就是流淚撒嬌後宮爭鬥而已,掌控全局對於她而言,實在是力不從心。
因此,楚昭在外奮力拼殺的一個月裡,朝廷上掌權的都是李太后一系的外戚親信,一些世家不願意皇帝過於強大,也在暗地裡支持他們。一旦這些人有什麼異心,新舊權力的交接將變得十分棘手,說不定還會戰亂滔天、生靈塗炭。
歷史無數次證明了,有時候朝廷鬥爭的最後勝利往往不會屬於那些英雄式的領導者,而是能夠抓緊時機發展自己勢力的人獲勝。一如當年的項羽和劉邦。
這一日崔景深剛走,楚昭就收到了暗門那邊傳來的急報——原本收在宮裡的密詔被人替換,現在太后雖然沒有公開,但是人人都知道楚旭屬意的皇位繼承人是他弟弟,藍田王,一個連腦子裡都長滿雞/巴的噁心玩意兒。
楚昭默默摸出塞在隨身小包袱裡的密詔,拍胸脯表示:好險好險幸虧我早有準備,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隨便放在宮裡呢。隨後,楚昭便提着密詔去找自家韓將軍告狀。
韓起作爲暗門的首領,也得到了消息,充滿從犬戎建設兵團匆匆往回趕,剛進門就遇見了氣鼓鼓地小主公。
“黑騎軍只效忠你一個人,要打回都城嗎?”
楚昭在外面打仗吃了多少苦,韓起都看在眼裡記在心頭,一天只睡四個時辰是常有的事,爲了跟上大軍磨得兩腿內側鮮血淋漓,而那些留在京城好吃好喝的蛀蟲卻只敢在背後捅刀子,韓起的語氣裡滿滿都是殺意。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以韓起目前的功力而言,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即使在戰場中,韓起居然也有所領悟,武學達到了一個新境界。楚昭看着韓起最近瘋漲的武力值和滿點的殺人技能,驕傲之餘就有點嫉妒,嫉妒到最後反而變成了崇拜。比起他擁有系統這個作弊器,家世也好,一無所有的韓起真的是一個天才啊。妥妥人生贏家富一代!
楚昭一把抱住韓起的腰,覺得安慰了一些:“打回去倒不必,其實登基的關鍵不在於我皇伯父的密詔,而是玉璽和兵權。皇伯父都已經被都城中的那些人放棄了,他的密詔頂什麼用?不過一層遮羞布而已。在這敏感時期,誰手上有玉璽,誰就是正統,誰手上有兵權,說的話才能算話。後者我已經有了,只差前者。
韓起輕輕吻了吻楚昭的額頭:“我這就回都城。”
楚昭有點擔心:“當年皇考在宮中留下了一些勢力,其中有個大宗師級別的高手,你一定要小心一點。這位大宗師雖然從來不在人前走動,可是明月樓多次試探,折損了不少好手,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只是並不知曉究竟是誰……所以你一定要小心點。遇見這個人切忌硬拼,玉璽不要也罷。”
這個世界也有人練武,練武到了最高境界,就是大宗師,能夠以一己之力阻擋敵人千軍萬馬,當年被尊爲墨皇的鬼谷子就是這樣一位大宗師。而現在活着的大宗師,犬戎族裡的大薩滿算一個,烏見禪師算一個,大楚宮廷裡隱藏着一個,聽說西域和高麗還各有一個。
因爲大宗師的實力逆天,這幾位一旦打起來,輕則損壞一條街,嚴重得甚至可能毀壞一座城池,所以他們互相有約定,輕易不能插手世俗之事。可是如今天下局勢風起雲涌,說不定這幾位也想要下場活動活動筋骨也說不定。
聽出了楚昭語氣裡的擔憂,韓起似乎笑了一下,他摟住楚昭惡狠狠地親了半天,在楚昭快要不能呼吸的時候才放過他。
然後韓起便乾脆利落地轉身出了房門,跨出幾步就到了巷子的另外一頭。
楚昭趕忙追上去,大喊道:“安全第一!打不過就跑!”
韓起行雲流水般揮了揮袖子,下一瞬已經消失在路的盡頭。
有這麼彪悍的韓·?虞姬在身邊,就算楚昭想要做項羽,似乎也頗有難度啊。
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楚昭剛送走韓起,就發現系統面板晃了一下,點開一看,原來是西北吃了敗仗。
因爲徐家和一部分隴西豪族的背叛,西北大片土地淪陷,但是這裡民風彪悍,而且不少家族都或多或少有些党項族的血統,和犬戎人很不對盤。因此在隴西地界上,這段時間便有小家族組織族人聯合在一起,進行了殊死的反抗。甚至公車家也有一部分勢力加入進來。
遊牧民族沒有守城意識,但是爲了穩固已經打下來的隴西,犬戎開入玉門關的正規軍首先執行了鎮壓任務。鎮壓此起彼伏的叛亂行爲。
黑騎軍面對犬戎大軍的時候捷報連連,但並不代表所有大楚的軍隊戰力都有所提升。
犬戎大軍一來,隴西的聯軍就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聽說兩位徐將軍和一位鄧將軍都在澤州領兵作戰,取得了大捷,這批人便南下逃亡。
因此,在也速該請求增援的時候,這隻緊咬着西北三萬聯軍的犬戎騎兵便迅速行動起來。也就是說,崔景深面對的不是也速該的三萬殘兵敗將,而是接近五萬的犬戎鐵騎。
對敵軍兵力的估計錯誤是一件致命的事情。楚昭心急如焚,留下徐戕和李衛國守澤城,他自己帶着黑騎軍前往增援。
這時候距離崔景深帶領大軍出發,已經整整一天了,好在有系統面板的指導,楚昭能夠隨時瞭解到崔景深的健康程度和兵力情況,而且這幾日也沒有楚軍大敗的消息。
九月十九日,在弘農郡的洄水河岸邊,犬戎輕騎兵和也速該的大部隊會和後,追上了叛亂的隴西聯軍三個軍團共計四萬人,用馬刀將逃亡至此的聯軍士兵砍得節節敗退,屍體落入洄水中,幾乎堵塞了河道。
西北聯軍儘管作戰勇敢,寧死不降,到底在裝備和單兵作戰能力方面敵不過犬戎的騎兵,看上去似乎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就在這時,好整以暇埋伏在洄水邊上那一片小山丘裡的崔景深終於放開了早就按耐不住的鄧成大軍。
鄧成的軍隊是重甲步兵,形成密集的方陣後,利用方陣縱深攔截了犬戎的騎兵,擊退了犬戎的第一輪攻勢。
這隻突然出現的隊伍叫犬戎騎兵大吃一驚,爲了追趕叛亂的西北聯軍,並且與也速該會和,犬戎的增援部隊已經連續趕路三天兩夜,人馬疲憊,若不是欺負西北這隻雜牌隊伍多是步兵,犬戎人不敢如此託大。
眼見着大楚這邊突然從天而降一支增援部隊,並且擺出拼死作戰的架勢,犬戎的先鋒部隊並不戀戰,反而齊齊掉頭,打算回去問一問也速該的意思。
有崔景深在,怎麼可能讓他們安然撤退?正面狙擊的同時,崔景深早就讓徐姜帶着部分黑騎軍從河岸的右側來了個迂迴包抄。
以西北聯軍爲餌,崔景深把握時機制造了一個完美的伏擊圈,兩面都出現了敵人,背後又是洄水,連原本一味逃竄的西北聯軍也回過頭,陡然兇悍起來,人馬疲憊的犬戎先鋒隊只能往東邊的丘陵地帶逃去。
西北聯軍的首領叫做馬超,是個有一半党項血統的高大帥哥,他來到中軍大帳,對着崔景深和鄧成行了一個大禮,表示多謝楚軍救命之恩,自己願意歸附朝廷。
崔景深年紀輕,且又名不見經傳,偏偏楚昭信任他,讓他作爲這隻軍隊的最高統帥,對於這件事,雖然崔景深和西北一系的降臣關係不錯,鄧成和徐姜內心對楚昭這個安排到底不以爲然。哪怕是韓起也好呢,起碼能打敢衝。
可是到現在,兩位西北名將對於崔景深已經是心服口服——如此善於把握機會,化危機爲機會,說一句深不可測並不爲過。殿下身邊果然臥虎藏龍。
犬戎軍隊就像一舉一動都聽從崔景深指揮一般,每一步都能被崔景深預先料中。
進入了丘陵,犬戎的騎兵更加不具有優勢,眼見落入了崔景深提前佈置好的八卦陣中,能不能活着走出這片死亡的樹林尚是未知之數。
死亡的恐懼壓迫着犬戎士兵,就算是鋼鐵般的意志也受不了這千變萬化的八卦陣。被圍困了三天之後,嚇得發瘋的犬戎兵丟下了武器,撞斷了樹木,用蠻力破壞了陣型,連滾帶爬的往林子外的開闊地跑。
這時候,崔景深就讓馬超帶着西北這隻雜牌軍出去收割勝利的果實。已經是強弩之末的犬戎兵對上休整了三日的西北軍,雙方從黎明廝殺到深夜,因爲援兵到達,終於以楚軍險勝結果。
九月二十八日,洄河之戰結束,留下了五千人的楚人屍體,大部分都是西北聯軍的,以及接近一萬人的犬戎士兵。此外,還有接近一千人的俘虜。
莫名出現的援兵,自然就是楚昭帶領的軍隊。
也是瞎貓撞上死耗子,楚昭行進到洄水時,發現系統面板上有傷亡數字出現,雖然敵軍傷亡是楚軍的兩倍,但是考慮到崔景深帶走的也不到一萬人,所以楚昭急忙往系統面板上顯示的戰鬥地點趕。
“你就是軍師口中的殿下啊。”因爲和楚昭並肩作戰過,馬超現在已經把楚昭當成了自己人。一把摟住楚昭的肩膀,馬超道:“你很和本少的胃口,我決定投奔你了。”
楚昭:馬帥,咱們能不能別這麼草率?
兩人說話間,崔景深已經沉着臉在一大隊士兵的簇擁下走了過來,他寒着臉,一把將楚昭扯了過去,提溜着回了營帳。
楚昭從來沒有見過生這麼大氣的崔景深,他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覺得溫柔的師父這回是動了真怒,就縮手縮腳格外老實。
回到簡易的營帳中,崔景深撩起楚昭的衣服上下檢查一番後,厲聲問道:“韓起呢?他怎麼放你一個人上戰場!”
楚昭掰着手指頭,覺得有點委屈:“犬戎來了援兵,我擔心你麼。”
崔景深頓了一下,一瞬間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楚昭心裡有點打鼓,覺得自己可能是破壞了師父的某種佈置,他試探着問道:“要不,我再帶兵回去?”說着就慢慢往外挪。師父在氣頭上,我還是多出去比較好……
崔景深行軍過程中,也意識到犬戎族來了增援部隊,所以他就做了一個八卦陣,先困住犬戎,然後用西北這些逃兵先消耗掉這隻增援部隊。因爲糧草供應問題,崔景深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留下這隻西北過來的雜牌軍。
看着楚昭沿着帳篷邊往外出溜的身影,崔景深渾身都在發抖,他的拳頭緊緊攥住,指甲刺入了肉裡,巨大的恐懼沒頂而來:剛纔……剛纔他差一點就設計殺了楚昭!
追在他屁股後面叫師父的,會千里迢迢趕來救援他的,心愛的小徒弟。
人心都是肉長的,就算崔景深心思再深,此刻也按耐不住,忽然站起來,幾步都過去,把垂頭喪氣的小徒弟緊緊抱在懷裡,啞聲道:“不許回去。”
楚昭以爲自己犯了什麼軍事錯誤,師父還在生氣,有點後悔當時一着急沒打開乾坤獨斷功能。因此心虛,也沒敢對師父抱小孩一般的姿勢提出異議。
過了好一陣,楚昭開始覺得小腿發麻,只好硬着頭皮提醒抱着他出神的崔景深:“師父,這個姿勢不太好吧?你以前也這樣抱你的妻妾……腿都要麻死了好嗎?”
崔景深如夢初醒,趕忙放開他,生硬地說道:“你坐邊上去,看見你就煩,叫馬超滾進來。”
楚昭乖乖坐到了一邊去,馬超興高采烈地滾了過來。
“軍師,我做得好吧?”雖然損失了一大半的人馬,但能夠殺死那麼多犬戎狗,又找到了氣味相投的主公,馬超心情十分明媚,俊臉紅撲撲的。
崔景深點點頭:“我還有一件事要麻煩小將軍。”
因爲被表揚了一句,馬超得意地看了坐邊上的楚昭一眼,傲慢地甩一下頭盔上的孔雀毛,滿不在乎地拍胸脯道:“只要能幹/死那羣犬戎狗,殿下和軍師讓超做什麼,超無不從命。”
崔景深微微一笑,用那種騙死人不償命的口吻說道:“小將軍這次要擔任的角色,可以說決定着大楚的國運……”
接下來幾天,被崔景深忽悠的馬超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和那羣俘虜玩角色扮演、我跑你追的重口味遊戲。
爲了使逃兵的扮相逼真一些,馬超時常不得不忍受犬戎騎兵的馬刀和自己的身體做一下親密接觸。楚昭同情他被師父惡整,戰鬥的間隙便時常陪着他趴草叢裡說話。
平心而論,楚昭真的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首先他善於傾聽,其次他偶爾幾句話總是恰到好處,最後,不論馬超有什麼荒唐的想法,楚昭絕對不會嘲笑他。
比如馬超說:“我覺得我們應該通過聯繫西域來平定犬戎之亂。”
楚昭拍巴掌:“好想法!那派你做軍司馬。”
馬超又說:“不過超覺得自己最適合出使西域。也不需要殿下派多少軍隊給我,主要還是通過我的聰明才智遊說,而不是靠武力,所以我決定帶幾個隨從,就去仗劍天涯,橫掃西域!”
孩子醒醒……楚昭看了看馬超那張豬頭臉,沉默片刻,點頭道:“也對,有時候人多了反而不是好事,到時候我給你配個軍師。中原的大軍就是你的堅強後盾!”還是讓陳參跟着照顧這個缺心眼的,實在打不過也可以跑回來,今天就算提前練習了。
馬超開心得不行,簡直恨不得和楚昭結拜爲兄弟了,他又大逆不道地要求:“到時候你得給我封個大官,不然鎮不住西域那羣兔崽子。”
楚昭點頭:“那就封你做西域的萬王之王。”
馬超感動地拉住楚昭的手,簡直恨不得把心都挖給他:“殿下,這次戰事一平我就去西域。只是我在西北還有一些兄弟,到時候就託付給你了。”
楚昭:……現在說自己只是開玩笑會不會被暴打?
後世史學家普遍認爲,這場戰役初步奠定了楚昭和崔景深在西北軍中的威望,爲日後建立名震天下的西征軍打下了良好的基礎。至此,西征軍,北疆大營和黑騎軍三足鼎立的格局初現端倪。
同時,也是在這次戰役中,定遠侯馬超和穆帝的第一次見面。西域馬氏對中原王朝的忠誠,從這一刻開始。
被俘虜的犬戎士兵被完好無恙的送了回去,卻被也速該疑爲叛徒,當場宰殺。前來增援的萬夫長因此對也速該產生了不滿,犬戎大軍內部開始出現裂痕。
接下來的幾天裡,有馬超做誘餌,加上楚昭的增援,崔景深帶領着這隻部隊神出鬼沒,運用優勢兵力打包圍戰,運動戰,伏擊戰,將犬戎大軍分化瓦解,各個擊破。
接連的短兵相接已經足夠也速該看清楚對面領兵的是誰,他意識到自己中計了,憤怒地差點撕掉衛霽。然而最終他還是沒有殺衛霽,只是把他賞給了自己的部下。衛霽脾氣並不好,以前又得罪了很多犬戎人,很快就被那位萬夫長丟入了軍奴營中。
歷來做漢奸賣國賊的,本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可這又能怨誰呢?既然自己當初選擇了這條路,那麼也只能爬着走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