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難搞的老頭

華龍古玩城處於西洲市的西郊,遠遠的就能看到一些仿明清時代的房子。但林有餘更覺得這些房子像是中國明清房子與外國洋房雜交生出來的怪胎,在流璃瓦的下面有空調,在多寶閣上面擺着電視電腦,着實是令人驚歎!

林有餘自然沒有心思去理會那些個後現代藝術,他是來找人的。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找到阿強,搶先在那個老頭子前把阿強的那個價值37萬的燈籠瓶給買下來。報紙上沒有說阿強的全名是什麼,也沒有說他具體在哪個地方擺攤,也沒有阿強的照片,這讓林有餘的尋找工作陷入了困境。

此時已經是上午9點了,那個老先生會在上午10點半買下那隻燈籠瓶,林有餘只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他必須在這一個半小時內找到阿強。

好在華龍古玩城不算大,大清早的人也不算多。林有餘現在所知的有幾個條件:第一,阿強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第二,他是擺地攤的,而且在這邊做生意多年了;第三,林有餘雖然沒有看過阿強的照片,但卻在報紙上看過那隻燈籠瓶子的照片。

古玩城裡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在地攤上找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應該不是難事。林有餘慢慢地走在小街道上,兩邊都是那些仿古建築的店鋪,店鋪裡擺着各種各樣的古瓶木雕。在街道的兩邊不時有一些小攤販,他們用一塊布鋪在地上,然後就將他們那些瓶子小玩意兒都擺在上面賣。

別人都是在看擺在地上的物品,林有餘除看看東西外還在看賣東西的人。半個小時後,一圈子走下來,林有餘沒有發現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當然,有幾個比較接近的,林有餘也不敢肯定,就找他們問了問,結果他們都搖頭說他們不是阿強。

一般來說,報紙上的所謂化名其實跟原名多多少少都有點接近,說叫阿強,肯定是他的名字裡有一個“強”字。然而,林有餘一連問了三個人都搖頭說不知道阿強,這實在是有點不應該,那小子都在這邊擺攤擺了那麼久了,怎麼會沒有人知道呢。

找不到阿強,甚至連那隻燈籠瓶林有餘就沒有找着。那隻燈籠瓶很特別,林有餘特意將它的照片從報紙上剪下來,不時地拿出來偷偷看,可是,一圈走下來,地攤上沒有一個燈籠瓶子是和照片上接近的。

這下麻煩了,時間都快要十點了,可是林有餘現在還沒有找着那個阿強。難道說報紙上報導有錯?難道說那阿強不一定是擺地攤子的?報紙也是人寫的,偶爾犯錯也是有的。如果是這樣,那就真的麻煩大了,整個古玩城這麼大,在大半個小時內要找到一個不知道模樣不知道名字的人,談何容易。

37萬,一想到37萬林有餘就不甘心。總不能就這麼放棄吧?得想想法子,一定要找到那個阿強來。林有餘想打電話到電視臺問問,但纔剛拿出手機,他就覺得自己傻到家了,事情還沒有發生,電視臺裡的人也當然沒見過阿強。

怎麼辦?怎麼辦?

林有餘一個人站在了街邊,心裡正在思考着該如何是好。就在這個時候,旁這的兩個攤販子的對話引起了林有餘的注意。

其中一個攤販說:“我草,狗仔強昨天晚上打麻將贏了300塊,今天就不出來幹活了。”

另一個一邊擺弄着他的東西一邊道:“那小子走了狗屎運,贏了錢也是去鬼混,指不定昨天晚上已經把那三百塊交到了哪個小姐手裡了。這小子,一把年紀,也都三十多歲的人了,

還不知道個成家立業什麼的,整天就知道瞎鬼混。”

“可不是嘛,他的口袋裡的錢都沒留超過三天,有多少花多少。沒錢了到處借,鬼才借給他。”

……

林有餘怔了一怔,狗仔強?三十多歲的人?該不會他們所說的就是報紙上登的那個阿強吧。林有餘想了想,便走到其中一個小攤販的前面,笑問道:“大哥,你們剛纔所說的那個狗仔強也是在這裡擺地攤的攤販嗎?”

那個老闆看了看林有餘,點點頭:“是啊,咋了?”

林有餘笑了笑,拿出一包還沒開的紅玫煙,拆開分了一支給攤販老闆。出門在外,準備一包煙總是有好處的。幫老闆點了煙後,林有餘笑道:“我有一個朋友讓我到這邊找一個叫阿強的,就說是擺攤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剛纔所說的那個阿強!”

“你找阿強幹啥?”剛接了林有餘煙態度有點好轉的老闆又警覺了起來。

林有餘忙解釋說:“你別誤會,你看我像是壞人嗎?我那朋友讓我來找他買幾個瓶子,就這麼簡單,沒別的事。”

還以爲狗仔強欠了賭債被人找上門的攤販老闆鬆了一口氣,怎麼說也跟狗仔強認識幾年,若是禍事,他肯定不會說。他說:“你爲什麼要找他買瓶子,他的瓶子最假了,你要買就買我這裡的吧,你看看,我這裡什麼都有,你隨便挑……”

“不是不是,大哥,是我那朋友讓我一定要找他,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林有餘急忙打斷了攤販老闆的推銷,說:“我就想問一聲大哥,你們這華龍古玩城裡,是不是隻有你剛纔所說的那個狗仔強的名字裡有一個強字?因爲我只知道他叫阿強。”

那攤販老闆想了想,然後點頭說:“是的,如果說在這裡混了幾年的,又叫阿強的,就只有狗仔強了。其他人真名叫什麼我不知道,但沒有一個和‘強’字粘邊的。不過啊,我們一般不會稱他爲‘阿強’這麼客氣,都是叫他‘狗仔強’或直接叫他‘狗仔’。那小子,招人恨!最沒出息。”這就難怪剛纔林有餘去問幾個人有沒有“阿強”,他們都說不知道了。

林有餘很高興:“那他的攤位在什麼地方?我等等他,說不準等一會兒他就出來了。”林有餘知道那個阿強肯定會出來的,因爲明日報紙上都說他把那個燈籠瓶在10點半時賣給了一個老頭子,這自然不會錯。

“就在那邊呀!”攤販老闆往旁邊一指去。在大約七、八米開外,確實有一塊小空地沒人擺攤的攤位。

“大哥謝了,我過去等等,估計他很快就會出來了!”林有餘感謝地說了一句,然後就起身走過去。後面還傳來了那個攤販的說話:“難說,那傢伙三天打漁兩天曬網,估計你等到晚上都不見人!”

林有餘自然不會再跟他多解釋些什麼,直接走到那塊空地後的屋檐下等着。現在時間已經十點過了,估計那個狗仔強也快要出來了。林有餘正想在屋檐邊蹲下去,他忽然發現在他旁邊不遠就有一個人正靠牆蹲着。林有餘仔細一看,心頭一驚,好傢伙,這……這老頭子該不會就是那個花五十元買了狗仔強燈籠瓶的傢伙吧?

那老頭子戴着一個老花眼鏡,穿着一身老舊的中山裝,就蹲在旁邊,抽着一支菸,很明顯的在等人的樣子。見林有餘望他,他也看了林有餘一眼,然後就沒有理會林有餘。林有餘心裡暗覺不妙,事態的發展和他想的不一樣,這老頭子原來已經早已等在這裡。

爲了確認這個老頭子是不是那個買燈籠瓶子的老頭子,看到他抽完了一支菸,林有餘立即笑了笑,走過去再遞了一支菸給他,同時笑道:“大叔,你在這邊等人呢?”

老頭子看了林有餘一眼,愛理不理地發出了一聲“嗯”,也不接林有餘的煙。

“你等的是狗仔強吧?”林有餘耐着性子問道。

老頭子這才擡頭, 衝林有餘望了望:“咋了?你想幹啥?”他這無疑已相當於默認了林有餘的問題。

林有餘笑了笑,道:“也沒幹嘛,就是問問。對了,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您,您……您……哎呀,一時想不起來……對了,今天下午有一個古董拍賣,挺大的,好像你也會去參加是嗎?”

老頭子這下有點驚訝了,望向了林有餘:“你怎麼知道?”

“猜的,猜的!都混這行的嘛!”林有餘笑了笑,從這老頭子的表情來看,他猜得沒有錯了。

老頭子望了望林有餘,然後把頭一扭,繼續把手搭在膝蓋上,不再去理會林有餘。現在林有餘基本上能確認這老頭子就是來找狗仔強的,也基本上可以確認這傢伙就是花50塊錢買走狗仔強手中那隻值37萬元的燈籠瓶的人。

可是事情就不妙了,現在時間緊迫,狗仔強就快要出來了。也不知道這老頭子是不是和狗仔強約好的,到時給這老頭子搶走了那隻燈籠瓶子,那林有餘的37萬就泡湯了。不行,得想辦法把這老頭子支走,不能讓他看到狗仔強。

林有餘在老頭子的旁邊蹲下,笑嘻嘻地說道:“大叔,我知道您,您的眼力特好。我想請你到街頭幫我看兩樣東西,您看行麼?有錢的!”見老頭子無動於衷,林有餘從身上拿出了三張百元鈔,弄得“呱呱”響,說:“老爺子,這三百塊錢,你走一趟,擔誤不了你幾分鐘。你幫個忙成不?”

那老頭子看了一眼林有餘,又看了一眼林有餘手上的錢,然後冷冷地說:“我有事,你閃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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