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安如同生前一樣,一馬當先,騎着大浪湍馳站在隊伍的最前方,拖着閻王大鈹。
項安的身側,四方鬼將呈拱衛之勢,一言不發的帶領着更後方的三千陰兵,整齊劃一的向前行進着。
而隊伍的中間,則是藤丸立香等迦勒底一行人。
“這種景象,真是驚人......”瑪修前後打量着,驚歎道。
“就表現出來的形式上來說,感覺和曾經有記錄過的從者大流士三世的寶具【不死的萬名騎兵】有些類似?但是這些陰兵感覺比那些骷髏兵的強度要更高一些的樣子。”羅曼檢測着項安寶具召喚出來的陰兵陰將的魔力強度,對比着大流士三世的寶具,“不過數量倒是隻有那個寶具的三分之一,走的看樣子是精兵的路線,還有着四個魔力水準足以媲美正常從者級別的將軍。”
“唉?那四個將軍的魔力已經到達正常從者的級別了嗎?”藤丸立香有些驚訝的問道。
在她的感覺中,魔力流失的速度確實因爲項安寶具的展開變得快了很多,但是完全沒有到達同時額外給四個從者進行供魔的感覺。
“還是有些差別的。”勞倫斯搖了搖頭,指正到,“其他三位將軍不說,就單單說前將軍梓鵑一人,若是以完全的從者之身被召喚出來,就絕對是頂級的從者,魔力消耗不會小的,以項安的召喚物的姿態顯現在這裡,恐怕連那位女將軍的十分之一實力都發揮不出來。”
“和勞倫斯說的一樣,雖然魔力水準達到了,但是強度還是有些薄弱的,但是無傷大雅,撐場面是夠了的。”羅曼總結了一句,順口提醒道,“你們注意一下,我這雷達上已經觀測到對方從者的反應了,應該是發現你們了。”
和羅曼說的一樣,西部合衆國確實發現了迦勒底。
在項安帶着陰兵陰將推進到這周圍的一瞬間,迦爾納就察覺到了項安的存在。
“這種感覺,略帶一絲熟稔......”迦爾納感受着,在心中說道。
“那個......是什麼?迦爾納?”愛迪生站在迦爾納的身邊,看着出現在地平線盡頭,陰氣滔天,邁着整齊劃一的恐怖步伐向着西部合衆國逼近的項安一行人,明明相隔數千米,卻已經感受到了心驚肉跳。
死亡哪怕對從者來說,也是恐怖的存在,即便不會去恐懼,也免不了去感受那本能所帶來的戰慄。
恰好,以此靈基顯現的項安,正是【閻王】這一概念的集合體。
換言之,就是【死】的象徵。
迦爾納並沒有回答愛迪生的問題,他只是默默無言的召喚出了自己巨大的長槍,握在了手中。
以這個感覺來看,那展開氣勢的從者,毫無疑問是頂級從者,至少也和他是一個級別的。
雖未接觸,但是迦爾納的心情已經略帶了一絲沉重。
海倫娜在對方這些人的手中,而他們本身的戰鬥力就已經很強了,而這個未曾謀面的新從者,實力僅從氣勢來判斷就不會弱小。
這次談判......有些困難了。
但是......
迦爾納握着長槍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雖未有鬥爭的慾望,但有此等敵人在前......
遠遠地,愛迪生和迦爾納已經能看清那隊伍的前方了。
“中原的從者嗎。”
那種盔甲的風格極其容易辨認,迦爾納就算不依靠“貧者的見識”也能夠一眼辨認出來。
“唔,如果用交流電,能不能將那些東西殺乾淨?”愛迪生摸了摸自己的鬃毛,臉上的表情帶着一絲彆扭。
那些東西,讓他感覺不好。
比凱爾特人還不好。
凱爾特人再怎麼說也是在歷史上真正存在過的,是有跡可循的,但是他現在要面對的是什麼東西?
一羣會動的骨頭架子?
作爲一個科學家昇華的從者,愛迪生在看到這羣東西第一瞬間的反應就是——
這不科學!
雖然從者這東西的構造已經突破了愛迪生的想象力,但是當看到骨頭架子能動,愛迪生還是有些不理解。
——他們到底是靠着什麼運作的?
疑問並沒有脫口而出,作爲西部合衆國的“總統王”,即便這場談判在最開始就落入了下風,愛迪生也必須要保證自己的矜持。
“那個是迦爾納先生,迦爾納先生旁邊的那個是......獅子頭!?”瑪修目光平移,看到那顆腦袋驟然一愣。
啥啊這。
“啊,果然看到那傢伙的第一眼之後都會是這個反應嗎......”海倫娜的臉上帶着略顯尷尬的笑容,撓了撓頭,“實際上他是保有理性的從者的,你們放心好了。”
“他就是西部合衆國的‘總統王’,也是我的合作伙伴。“海倫娜微微一嘆,看向愛迪生的眼神有點無助和抱歉,“托馬斯·阿爾瓦·愛迪生。”
“......等等,你說他是愛迪生?”藤丸立香的表情帶上了一些不對勁。
“愛迪生......是這個獅子頭的模樣嗎?”羅曼嚴肅的表情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狠狠地一抽,“這不對啊,愛迪生是有留下照片的,很明顯是人類啊。”
“他好像是在從者的召喚中出了一點問題。”海倫娜解釋道,“大概和那邊的那一位有點像?畢竟真正的歷史裡那一位可不是什麼閻王。”
她指着的是項安。
“是指概念之類的東西......嗎?”
“好像是‘總統’這個概念的集合吧,但是這個形象......說實話我也不太明白,是爲了增加威勢什麼的嗎?”海倫娜扣了扣自己的臉,鼓了鼓腮幫子,明明說話十分老成,偶爾卻也會露出這種可愛的表情。
聊着天,雙方的距離已經拉的很近了。
項安擡起大鈹,三千陰兵的動作一致,幾乎是同一瞬間便一起停了下來。
“孤乃......北部迦勒底合衆國的總統,今至格林裡弗此地,乃是爲了談判而來。”項安報出了這個奇怪到讓他腳趾不由自主的一縮的國名,翻身下馬,對着對方的獅子頭說道,“汝等何人,可否一言?”
迦爾納自覺後退了一步,將場面留給了愛迪生。
愛迪生看着那恐怖猙獰的面具,卻也已經不怎麼感到戰慄了。
他向前一步,大聲說道:“我就是西部合衆國的總統王,愛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