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坐在地上,認真的思考着現在的情況。
自己剛剛躺着的地方,是哈莉的臥室,是哈莉的牀。
自己帶着的地方,是哈莉的家,也就是奧威斯男爵,阿梅德奧·巴哈爾古利·奧威斯男爵的宅邸。
所以.自己是被誰救了?
勞倫斯的心底有個荒誕的猜測。
她在昏迷之前的時候,隱約聽到了一個.同樣很熟悉的聲音
所以,是那個生前的自己,撿到了昏迷的自己,然後帶去了哈莉家裡.等等,事情到這裡爲止有點不太對勁,如果自己的記憶沒出錯的話,現在這個時間,1469年,哈莉應該還是和父母鬧彆扭的時期,不在家裡住來着
是自己轉移到達的時間座標出了問題,還是說是這個特異點的特異造成的.?
勞倫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感覺大腦在顫抖。
不行,自己現在瞭解到的東西太少了,而且立香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還有一件事。
她用寶石製作了一面鏡子,看了一眼鏡子裡的這張臉。
哈莉
她想起了剛剛自己看到的那個。
和自己這個,虛假的臉,只是憑藉着思念的記憶捏造出來的臉不一樣,那個,毫無疑問是真的。
那是哈莉。
是哈莉·巴哈爾古麗·奧威斯。
是自己一直思念着的人。
勞倫斯咬破了自己的嘴脣,讓自己清醒了過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
自己想的有點太多了,1469年.哈莉·巴哈爾古麗·奧威斯還沒有嫁給勞倫斯·安諾·法爾高,換言之.現在的哈莉,並非是“勞倫斯”的妻子,自己應該,保持理智。
而且這個時代,可不止一個人認識哈莉啊.如果自己繼續頂着這張臉的話,毫無疑問會給哈莉帶來麻煩的。
勞倫斯閉上了眼睛,沉吟了片刻。
不被認識的面孔嗎
那,就這個好了.
勞倫斯張開了手,灑出了幾片寶石,寶石扭動,變化,然後.覆蓋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她的身體,發出了一些光芒,然後,等她再從光芒之中顯現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另一幅外貌的樣子。
“這樣的話.應該就不用擔心,在這座城市之中被認出來,或者錯認成其他人了。”
看上去略微有些蒼老的中年男人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沉聲說道。
勞倫斯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眼神裡帶着些許的複雜。
這個外貌當然不會被認出來。
因爲這就是勞倫斯自己的外貌。
只不過,並不是青年時期,那個英俊的藝術家勞倫斯的外貌,而是莫約四十多歲,已經被繁忙的醫學研究和偏執折磨的精疲力盡的勞倫斯。
看上去完全沒有了青年時期的英俊,有些駝背,鬍子拉碴,甚至頭頂中間有點禿,簡直就是一個倔老頭的樣子。
常人看到,根本不會把這個有點駝背有點禿的老頭和那個英俊的藝術家聯繫在一起。
“這樣就好了,接下來”
隨手把鏡子銷燬,勞倫斯走出了巷口,來到了街道上。
他怔住了。
沉默了片刻,勞倫斯看了一眼四周,找到了一處地勢較高的地點,登了上去,向着下方俯視着。
“啊啊,佛羅倫薩”
儘管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但勞倫斯那屬於從者的視覺,依舊能夠讓他看清這個城市的一切。
這個,自己生活了半生,給予了自己名聲和財富,帶給了自己親情與愛情的城市.
他不由自主的有些熱淚盈眶,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臉,難以自己。 щшш▲т tκa n▲¢o
我居然,還能夠看到,這個時代的,這個城市
啊啊,那邊是佛羅倫薩王宮,洛倫佐大人雖然說當初兩人因爲西蒙內塔出診失敗的原因不歡而散,但終歸是有過一段時間的君臣情誼,勞倫斯還爲洛倫佐塑過一尊半身銅像,他很敬重那位年輕而有魄力的君主。
那邊是自己曾經進行藝術展出的廣場,那個是佛羅倫薩畫家協會,那個.
啊,那個
“韋羅基奧.工作室.”
勞倫斯流出了眼淚,感覺想說什麼,卻哽咽到說不出來。
韋氏工作室,自己最開始起航的地方。
自己到現在都懷念着在韋氏工作室裡渡過的時光,懷念那個單純到有些可愛的自己,以及韋羅基奧老師,波提切利師兄他們.
而韋羅基奧工作室旁邊
就是自己的家。
勞倫斯嘴脣輕顫。
或許或許自己現在,應該去其他的地方收集情報,但.
看着那棟無比熟悉,無比熟悉的建築物,勞倫斯不知怎麼,產生了一種.大抵是“歸心似箭”的情緒。
他無比的想要回那個地方看看。
就回去看看吧。
勞倫斯知道自己這樣有點不太理智,但.那可是他的家啊。
他無論如何都想要回去看看,哪怕.只是去看看那裡的陳設也好。
哪怕.只看一眼。
勞倫斯被解開了。
“父親,母親!你們怎麼能把勞倫斯捆起來!”
哈莉看着勞倫斯被捆的腫了起來的手腕,有些埋怨的看着自己的父母。
“.怎麼,難道我還要善待這個我女兒一言不合就帶回家的男人嗎?”阿梅德奧臭着一張臉,抱着胸,瞪了一眼勞倫斯。
勞倫斯:
“抱歉,伯父伯母,我”
“誰是你伯父?”阿梅德奧聽到勞倫斯對自己的稱呼頓時吹鬍子瞪眼了起來,“你應該稱呼我爲奧威斯男爵!”
多裡吉娜夫人搖了搖頭,拍了拍自己丈夫的後背:“好了好了,阿梅德奧,暫且放過這小子吧。”
“哈莉,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還有點茫然,剛剛父女兩個上樓之後再下來,就是一副鐵青色的臉了。
“.那個”哈莉又害怕了起來,“母親,今天晚上我可以和母親一個房間睡嗎?我的房間”
多裡吉娜夫人一臉懵逼。
“勞倫斯,沒事吧”一個看上去比勞倫斯更年輕的少年走到了勞倫斯的身邊,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勞倫斯的手腕。
“我沒事,只是,到底發生了什麼.”
勞倫斯只感覺到心累和難受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