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1章 永別了
屍體。
遍佈整船的屍體。
衛宮切嗣現在就是正處於一艘船上。
而船上，到處都是屍體。
甲板上是屍體，船艙內是屍體，船頂上是屍體，駕駛室內依舊是屍體。
“答案是，將這礙事的兩百人全部殺死。”
“唉？”
身後的牀上，不知何時出現了自己習慣用的那些武器。
“回答正確，衛宮切嗣。”
那聲音明明毫無感情，但衛宮切嗣卻從中感受到了一絲戲謔。
電視關閉，影像消失。
叮鈴鈴——
不知何時出現在衛宮切嗣手中的電話，響了起來。
出於肌肉記憶，衛宮切嗣接通了電話。
那個剛剛響在電視之中的聲音，在電話之中響了起來。
“那三百人獲救了，恭喜。”
“現在他們拋棄了被損壞的船，分別搭乘了兩艘新的船繼續航行。”
“一艘船上兩百人，一艘船上一百人。”
“喂！”
衛宮切嗣意識到了這個聲音想說什麼，立刻大喊了一聲，想要打斷這個聲音。
他轉身，急匆匆的邁動了腳步。
要搞清楚——
這是什麼地方！
但聲音不會停下來。
“這兩艘船的底部又都破開了無法忽視的大洞，你被一百人的那艘船綁架，強行要求你優先修復他們的船。”
“那麼，你該怎麼做？衛宮切嗣。”
“等等！這——”
衛宮切嗣的話還沒說完，場景再一次發生改變。
他手中的東西，根本就不是手機。
而是——
滴。
——轟！！！
轉過身，衛宮切嗣看到了在爆炸中沉沒的船。
“啊啊啊”
他的瞳孔顫抖了起來。
“伱的選擇是正確的。”
那聲音響了起來。
“荒唐！這這怎麼可能是正確的！”
衛宮切嗣怒吼了出來。
“活下來的只有兩百人，卻有三百人因此喪命——天秤的指針已經倒了過來，這種事情究竟哪裡正確了！？”
“不。”
那聲音反駁着。
“並沒有錯。”
“因爲這就是你一直以來在做的事情。”
“你每一次，都是選擇犧牲少數拯救多數。”
“不是嗎？衛宮切嗣。”
“這——”
衛宮切嗣頓了一瞬。
“你追求着所謂天秤的平衡，總是棄少數於不顧。”
“你認爲即便那樣會造成血腥的累計，但終究會有更多的人因此得救。”
“得救的人的生命纔是珍貴的。”
“——你想讓我看的東西，就是這些？”
衛宮切嗣回到了海邊。
海浪洶涌了起來，雨也大了起來。
衛宮切嗣的聲音，咬牙切齒。
“這是你的真理，你的願望，你內心深處的想法。”
“所以這也是，作爲許願機的聖盃，應該去完成的事情。”
“不——”
衛宮切嗣發出了一聲咆哮聲。
“我的願望不是這樣！”
“我正是因爲想要尋求別的方法，而不是向我一樣的做法——所以我才尋求奇蹟！”
他的聲音從憤怒變得惶恐，變得期許。
但——
“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的事情。”
“不包括在你的願望之中。”
“如果你希望世界得到救贖”
“那就只能通過你所瞭解的方法去實現。”
“——你在開什麼玩笑！！！”
衛宮切嗣雙拳握緊，再一次控制不住的咆哮了出來。
“這樣的話——還算是什麼奇蹟！？”
“這是奇蹟。”
“這毫無疑問”
“就是奇蹟。”
——轟！！！
錚——
吉爾伽美什將天之鎖纏在了天之匙上，抵擋着安諾堪稱瘋狂的進攻。
但安諾的速度根本就不是吉爾伽美什此刻能跟得上的。
一劍。
兩劍。
三劍。
巨大的光劍被安諾握在手中，向着吉爾伽美什轟了下去。
吉爾伽美什只能不停的格擋，然後後退。
——轟！！！
纏繞着天之鎖的天之匙，直接被安諾轟斷。
但安諾的兩側，王之寶庫的大門打開，鎖鏈駕馭着長矛，向着安諾刺了過去。
噗呲——
仙女的寶甲被貫穿，安諾被兩側的長槍刺穿。
“呃——”
吉爾伽美什趁着這個機會，和安諾拉開了距離。
他把手中的長槍，向着安諾投擲了過來。
轟！！！
安諾一劍將那長槍轟碎，然後忍着疼痛將插在自己胯部的長槍再拔了出來。
而吉爾伽美什。
“EA（埃阿）啊！”
他拿出了乖離劍。
看着吉爾伽美什的動作，安諾深吸了一口氣。
“此即是斷卻諸邪，寧願層染敵血之劍！”
“原子凝固，混合，撕裂世界的，乃是乖離劍！”
聖劍和乖離劍，同時傾瀉。
“非人之物和敵對者的銀白色終末！”
“以死來瞻仰吧！”
——嗡————
“【破邪染血·白堊聖劍】（Chalkiness）！！！”
“【天地乖離開闢之星】（Enuma Elish）！！！”
寶具，對撞。
魔力轟鳴咆哮着，撕扯着周圍的一切。
安諾的左手顫抖，咬緊牙掛。
吉爾伽美什睚眥目裂，氣息不穩。
“那麼，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了，衛宮切嗣啊。”
衛宮切嗣渾身顫抖的站在原地，眼神之中帶着的，是絕望的顫抖。
但那聲音依舊在響着。
“救一個人。”
衛宮切嗣的左邊站着久宇舞彌。
“還是救兩個人。”
衛宮切嗣的右邊站在愛麗絲菲爾和伊莉雅。
衛宮切嗣已經麻木。
身體，是自己動起來了。
他殺死了久宇舞彌。
救下了愛麗絲菲爾和伊莉雅。
“所以，這就是你內心的答案，明白了嗎。”
愛麗絲菲爾坐在牀上，微笑着說道。
伊莉雅歡笑着跳到了衛宮切嗣的懷中。
他回到了那裡。
回到了愛因茲貝倫家的城堡。
爲何
爲何最終的結局
會是這樣。
“許下願望吧，親愛的。”
愛麗絲菲爾的聲音之中帶着蠱惑。
“這就是你願望的重點。”
“所以，祈禱妻子復活，祈禱女兒回到身邊。”
“這就是你願望的重點。”
殺死世界上的所有人。
復活愛麗絲菲爾，讓伊莉雅回到身邊。
這就是自己願望的結局？
爲了兩個人。
殺死六十億人？
窗外飄着風雪。
衛宮切嗣的眼前——
模糊了。
那是眼淚。
“永別了。”
他把自己的手槍，抵在了懷中伊莉雅的脖子上，不知道是在和誰道別。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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