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想學英語?”盧斯蘭眉毛一挑,表情怪異的看着左村。
“是的。”左村點了點頭,“從醫館離開之後,我就在日本的境內行走,尋找自己的答案。”
“現在......多少已經思考出來一點東西了。”
“......是嗎。”盧斯蘭微微沉默。
你已經尋找到了一絲答案了嗎......
那麼,你也終究要走上那條路嗎。
輕輕嘆了口氣,盧斯蘭重新拾回笑容,對着左村說到:“沒問題,正好我從美國帶來的東西里有一本英日字典,就先借給你了。”
他轉身走進醫館的後面,病人禁入的區域,在自己的小箱子裡面翻出來一本厚厚的書。
有着一些猶豫,但是還是站起身來,放到了左村的手裡。
然後,盧斯蘭抱着好玩的心態,試探着說了一句:“Hello?”
左村懵了:“哈......羅?”
盧斯蘭忍俊不禁,拍了拍左村的肩膀:“沒什麼,剛剛那是我們美國人打招呼的一種方式而已,也是一個單詞,你在裡面能找到的。”
說着,他指了指左村手裡的字典。
“啊?哦。”左村一瞬間好像回到了以前愣愣的時期,“是......哈羅?”
“是hello,不是哈羅。”盧斯蘭笑了兩聲,“我可以教你一段時間,但是,想必,你也不會在這裡停留多少時間吧。”
“嗯。”左村的表情恢復之前的冷靜,“所以,可能要再叨擾一段時間了,我在京都的這段時間,就拜託你教我那個叫什麼英語的語言了,爲此,我會付給你報酬......”
盧斯蘭擺了擺手:“報酬什麼的就不必了,就當我收了個學生吧。”
左村也沒再說報酬的事情了,他只是客氣一下,畢竟身上也沒多少錢。
“那感情好,我去找個旅店,然後在京都這邊找個活計什麼的。”
“嗯,可以,不過......看來有人想見你。”盧斯蘭歪着頭,指了指左村的身後。
左村轉過頭去,手不由自主的搭上雉羽的刀柄。
後背傳來一絲惡意。
但是左村能夠感覺出來,那惡意的主要針對目標,並不是自己。
而是盧斯蘭,自己,只是順帶而已。
身後站着的,是一個穿着足輕服裝的人。
“有何貴幹。”左村皺着眉,不由自主的散發着一股氣勢。
左村在旅途之中,殺的人,可不少。
但是他不會被殺人的暴虐情緒所同化。
因爲在左村的認知之中,他殺掉的,可不是人。
只是作惡的畜生罷了。
不過,左村在長久歷練之中,還是積攢了一些東西的。
比如——
這個足輕看見左村向着自己看來,感覺自己周圍的溫度驟然一冷。
那個眼神,彷彿被獵鷹盯住,心臟都被鷹爪抓住,下一秒就要被銳利的指爪刺穿一樣。
他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口水。
“......是,羽鬼斬大人嗎。”足輕的態度從之前的,明顯能感覺出的輕蔑和審視,變成了,有點卑躬屈膝。
這很正常。
人是一種懂得趨利避害的生物。
在來之前,這位足輕,對羽鬼斬,是極其的不屑一顧的。
在他看來,什麼惡鬼,什麼妖怪,都是嚇唬小孩子的東西而已,那個所謂的羽鬼斬,想必也一定是一個沽名釣譽之徒而已。
再加上左村前往的地方,是一個敏感度極高,爭議性很大的地方,這個足輕,自然就對左村欣賞不來了。
但是,左村的眼神,將這個足輕,震懾住了。
那種眼神......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能夠擁有的。
盧斯蘭的表情,也在左村看不見的角度,變成了,一種極其冷漠和無情的眼神,讓人一瞬間就如墜冰窖。
足輕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勁。
“......我是。”左村雖然對這個稱號很不感冒。
“那個,我家大人,想見見羽鬼斬大人......”足輕在不經意之間,已經滿頭冷汗,下意識的低下頭向着地面看去,想要避開左村和盧斯蘭兩個人的目光。
“你家大人?”左村皺了皺眉。
這裡是幕府的行zhen.g中心,這個足輕口中的“大人”,想必也是某位幕府的高官吧。
幕府的高官,找自己做什麼?
“是誰。”左村雖然不想和幕府做過多的接觸,但還是問道。
知道誰關注自己,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足輕的汗已經抵在了地上。
“老中首座,阿部正弘......”足輕說出這個名字。
左村扭頭看了一眼一臉無辜的盧斯蘭,像是在詢問盧斯蘭的意見。
盧斯蘭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
左村把頭轉回來,繼續詢問:“老中大人找我......有什麼事嗎?”
“阿部大人說,只是想,見一見能夠退治惡鬼的英雄......”足輕的聲音有些顫抖。
左村點了點頭:“好,我和你去。”
他同意了。
不止是對幕府的核心之一感興趣。
更是對自己的實力,有着絕對的自信。
足輕鬆了一口氣:“那麼,請跟我來吧。”
他對着左村伸出一隻手。
左村笑了笑,將自己的包括解下來,放在盧斯蘭的櫃檯上。
然後,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我去去就來。”
說完就跟着那個足輕走了出去。
盧斯蘭看着左村離開的位置,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絲弧度。
他很清楚,左村這去一趟,絕對會平安無事。
阿部正弘那個人,雖然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無論是z治嗅覺,還是官場上的手段,就老辣的很。
但是左村,卻是正好可以遏制住這種,無形的刀。
當有型的刀堅硬強大到一定程度,無論你有多軟多能夠適應,也會被最純粹最強大的力量突破。
而且左村最強大的一點,也並不是左村的實力。
而是他無牽無掛,隻身一人。
沒有把柄,沒有慾望,只有着自己的信念。
這樣的人,拿着堅硬的刀,會是什麼樣的呢?
阿部正弘如果抱着什麼不該有的壞心思,怕是要鎩羽而歸,甚至被左村狠狠地教訓一頓吧。
嘛,但是,那和我沒什麼關係。
我只是個普通的醫生而已。
盧斯蘭用手帕擦了擦手,將左村的行李拿起,送到裡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