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勢,分久之必合,時代是一刻不停的在進步着的,此刻的中原,歷經夏商周,跨過了春秋和戰國的亂世,早已經疲憊不堪,傷痕累累,它現在所需要的,是一箇中央集權制的國度來統治,來給予民衆安定的生活。
秦做到了,但是趙高亂政,大秦二世而亡,沒能守住這份基業。
而現在,能否延續大秦庇護中原的意志,這個決定權,正握在項羽的手中。
咸陽,一處還算完好的宮殿。
天下的未來,將於此刻的這處宮殿中決定。
能夠站在此刻的這個宮殿中的,都是大名鼎鼎的諸侯和將領,每一個人都在亡秦的偉業中付出了汗馬功勞,雖然或許沒法和項羽,和劉季這兩個功臣比,但也在天下大勢中不可忽視。
而這些人的目光,都凝聚在站在首座上的人,也就是身着華服的——項羽。
項安站在項羽的側面,臉上帶着一絲笑意。
在他看來,項羽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眼前的這些人,就是所謂之“楚朝”的班底了。
這段時間他都不在咸陽,而是在鎮壓小股秦軍,現在大部分秦軍都已經伏誅,秦的勢力基本上已經被完全瓦解,已經不可能再形成有效的抵抗力量了。
“諸位能夠聚在此處,孤甚感欣愉。”高臺之上,揹着手的項羽微微低頭,看着下方不敢擡頭的諸侯,語氣平淡的說到。
他的自稱是“孤”,是因爲,在前幾日,項羽正式否定了楚懷王熊心的存在價值,廢掉了熊心的楚王之位,現在的楚,項羽纔是王。
沒人敢多說什麼,縱是熊心也不敢,因爲他能被項安保下一命,就已經感恩戴德了。
“天下劇變,神器更易,而歸有德之人。”諸侯之中,一人緩步走出,對着項羽拱了拱手,微微側身,半對諸侯,說到,“項王自會稽出之,封有德,乃定乾坤矣。”
“如今,大秦亡矣,項王而居首功,然之,吳芮願意舉薦項王效仿始皇,登基大統,爲皇帝,治天下,安萬姓。”
說着,吳芮就低下了頭,恨不得跪在地上。
吳芮也是舊楚的將領,位列諸侯之一,對項羽項安等人頗爲親近,此刻站出來,自是想要開個先頭。
項羽只是看着吳芮,沒有表示。
諸侯們看着向前半步的吳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俺也以爲,項王當登基。”
不多時,再有一人站出來,拱手說到。
這也算是個熟人,在鉅鹿之戰中,項羽派出的的先頭部隊就是他帶領的,他的名字叫英布,在打向咸陽的路上衝鋒陷陣,也立下了汗馬功勞。
順帶,英布是吳芮的女婿,這也算是一樁不大不小的親戚。
英布說完之後,項羽卻擺了擺手。
“諸位的心意,孤明白,但是今日,孤召集諸位來到這秦殿,卻非是爲了所謂此事。”項羽繞過了自己的小桌子,走到了前方。
而站在後面,拱衛着項羽的項安,卻眉頭一跳。
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以他對他大哥的瞭解,不由自主的,項安的內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惡寒。
“大哥!你——”沒有絲毫猶豫,項安直接上前一步,想要打斷項羽。
“項安!”項羽彷彿早就料到項安想要說什麼一樣,轉過身來利喝一聲,面目嚴肅的有些嚇人,讓項安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現在你別說話。”項羽一字一頓的說到,身上的氣勢裹挾着魔力,幾乎一股腦兒的向着項安壓了過去。
“呃——大哥——”項安不由得後退了一步,他對項羽幾乎沒有絲毫防備,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壓迫感直接壓住了自己的四肢百骸,後退半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項羽。
臺下諸侯看着這一幕,都有些愣神。
“小四,帶你二哥下去休息。”項羽轉過頭來,也不去管項安和梓鵑的反應,冷言說到。
“大哥你?爲什麼?”梓鵑有些搞不清狀況,但是這不妨礙她的驚詫和害怕。
“別問,先帶你二哥回去吧。”搖了搖頭,項羽卻什麼都不打算說的樣子,只是催促了一聲。
“大哥”項安的嘴中很明顯能感覺到鹹腥味,腦子還是沒能完全轉過來彎,只感覺身體有些無力,想做些什麼,想去問問項羽爲什麼,卻感覺整個身體內部都在疼痛。
毫無疑問,項羽對項安發動了攻擊,而且因爲對彼此身體結構的深刻理解,幾乎只用了很少的魔力就隔着三米的距離擊傷了項安的內臟,讓項安陷入了無法移動的狀態中。
“小四,帶他走!”項羽的語氣中帶着冷意,再次催促了一聲。
梓鵑抿了抿嘴,攝於項羽平日中的威嚴,終於還是乖乖的扶着項安,走到了後殿中,遠離了正在議事的前殿。
無視了項安質問和憤怒的眼神,項羽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衆位諸侯的身上。
“愚弟無禮,讓諸位見笑了。”項羽略微躬身,隨口說道。
場面略有些尷尬,但是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
“項安將軍身體不適,項王讓項安將軍前去休養,真乃仁兄也。”吳芮憋了半天,只能胡謅了這麼一句。
“是極是極”
“項王和項安將軍真是兄友弟恭”
吳芮給了個臺階,其他諸侯自然也就跟着下了,至於項安是不是“不舒服”他們不瞎,只是剛剛的氣氛,確實有些嚇人了。
“言歸正題吧,諸位。”搖了搖頭,項羽輕描淡寫的揭過了這一頁,一邊向着下方走去一邊說道,“正如之前所言,孤今日之所爲,並非是爲了所謂的登基。”
“孤無登基之意。”
此言一出,諸侯們都愣住了。
項羽並沒有在意諸侯們的反應,他語氣平靜,繼續說到。
“孤要將這天下何去何從”
他的眼睛微眯,語言中充滿了誘惑力。
“理應交給諸位纔是。”
“所以,以軍功爲論,孤決定——”
“分封天下。”
項敬擡着一幅地圖,從大殿的正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