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寒清醒時,見那老者坐在身旁,兩人相連的頭頂早已分開。
此時那老者已經不是先前模樣,竟然像是變了一人,本來潔白俊美的臉之上,竟佈滿了一條條縱橫交叉的深深皺紋,滿頭濃密頭髮已盡數脫落,而一叢光亮烏黑的長髯,也都變成了白鬚。
那老者眯着雙眼,有氣沒力的一笑,說道:“大功告成了!
辛寒急道:“師父,你怎麼變成這般模樣?”
老者笑道:“你師父將一身七十餘年的內力都給了你,自然便要衰老,這沒什麼,你安安靜靜的坐着,聽我述說原因。爲師時刻已經不多,只能擇要而言。”
辛寒自然知道面前的老者便是無崖子,他這次來擂鼓山也是爲了無崖子這一身道家純功而來,但是他現在見到無崖子對他這麼好,心中特別不是滋味。
“師父,你先別說了,告訴我怎麼才能救你?”辛寒打斷無崖子的話,直接問道。
無崖子道:“你先聽我說...”
辛寒搖頭:“你要不告訴我怎麼才能救你,我便不聽,要不然我把功力還給您老吧,這樣能成不?”
無崖子惱道:“師父身上暗傷太多,就算有內力也頂多堅持半年的時間,現在將內力渡給你,便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可能,除非有千年人蔘續命,否則註定難逃一死,好了現在你該聽我說話了。”
無崖子的意思是告訴辛寒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
沒想到無崖子說完之後,瞬間被辛寒接下來的動作驚呆了,只見他這個新收的弟子,直接從懷中取出一根疑似大蘿蔔的物體。
“師父你看這個成不?”辛寒將這大蘿蔔似得東西放在無崖子眼前。
無崖子雖然油盡燈枯,但是眼光卻是不差,等那東西放到眼前,這才認出,這哪是什麼蘿蔔,分明是一顆千齡以上的參王。
這顆人蔘不但四肢俱全而且人蔘頭上。竟然隱隱出現了人體五官的模樣,無崖子見多識廣,知道人蔘若是過了兩千年才能形成五官,看樣子這顆參王雖然不到兩千齡。但至少也有一千五百年。
“徒弟,這參王你好生收起來,日後能派上大用,參王於我只能吊住性命卻是不能救命,多活那麼一時半刻。卻浪費了你大好機緣,實在不智。”
他剛說完,就見辛寒又從懷裡拿出五六根差不多大小的人蔘來:“師父放心吃,沒事,這玩意徒弟多着呢!”
無崖子有些懵*,你那衣服裡放得下這麼些東西麼?
辛寒都拿到無崖子面前,獻寶似得道:“師父吃吧,這玩意吊命一次得吃幾根?”
無崖子有種罵街的衝動,我這徒弟家裡是開藥材鋪的麼?但即使開藥材鋪也不能能有這麼多千年參王啊。
這東西有一根就是鎮店之寶。
無崖子哭笑不得道:“還幾根,你將這人蔘切成薄片。放一片在我嘴裡就能吊住一天的性命,可惜若是時間來得及讓你星河師兄配成丹藥,則效果更好,還能剩下不少人蔘。”
他說完又搖搖頭道:“算了,既然你有這麼多參王爲師也就含上一片,吊住性命和你慢慢的交代後事。”
辛寒一拍腦袋:”你看我這記性,來師父你看看這藥怎麼樣?”
他從懷裡又拿出一個瓷瓶,這是胡青牛和平一指給他準備的救命丹藥,據說只要有一口氣在就能吊住性命,裡面的藥材更是用了包括千年參王在內的各種名貴藥材。
他取出一粒放在無崖子鼻子下面。無崖子提鼻一聞,頓時精神一振,讚道:“好藥!”當即服下一丸,片刻之後臉色變得開始紅潤起來。
無崖子點了點頭:“這丹藥不但用了許多名貴的藥材。還是名家調製,果然不錯,只這一顆就能吊住我三天的性命,如此我便能有許多事和你交代清楚了。”
辛寒笑道:“師父放心,這藥咱隨便吃,絕對是三天之後又三天。保您安然無恙,直到找到救您的辦法爲止。”
無崖子被他說得也笑了起來:“癡兒,這丹藥只能服用一次,再服也就沒有效果了,吊命吊命,又不是延命,哪裡像你說的那邊輕鬆。”
“好了,聽我說。”無崖子見辛寒又要開口,當即呵斥道。
辛寒無奈道:“好,好你說你說。”
無崖子這才道:“你且記住,爲師名叫無崖子,我去之後有三件事,第一你要替我除掉逆徒丁春秋,以你現在的功力來說絕對不是難事。”
辛寒點頭應道:“這丁春秋爲惡江湖已久,師父你放心吧,徒弟定然將他弄死。”
無崖子一笑,說道:“倒不是因爲他爲非作歹,只是當年這逆徒突然發難,將我打入深谷之中,老夫險些喪命彼手,幸得我大徒兒蘇星河裝聾作啞,瞞過了逆徒耳目,老夫才得苟延殘喘,多活了三十年。”
無崖子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似是在回憶感嘆,默然一會又道:
“星河的資質本來也是挺不錯的,只可惜他給我引上了岔道,分心旁鶩,去學琴棋書畫等等玩物喪志之事,我的上乘武功他是說什麼也學不會的了。”
“這三十年來,我只盼覓得一個聰明而專心的徒兒,將我畢生武學都傳授於他,派他去誅滅丁春秋,可是機緣難逢,聰明的本性不好,保不定重蹈養虎貽患的覆轍;性格好的卻又悟性不足。
眼看我天年將盡,再也等不了,這纔將當年所擺下的這個珍瓏公佈於世,以便尋覓才俊,我大限即到,已無時候傳授武功,因此所收的這個關門弟子,必須是個聰明俊秀的少年。”
他說完頗爲安慰的看了一眼辛寒,道:“天可憐見,讓老夫彌留之際遇到你這種才智相貌俱都絕頂的佳徒,也算老天待我不薄了。”
無崖子說完又沉默半響,才道:“第二件事,便是從今以後,這逍遙派掌門的位置便由你來坐。”
說完他用力從左手指上脫下一枚寶石指環,交給辛寒。
辛寒點點頭,並未拒絕,將指環直接套在手上。
無崖子看着他帶上指環,更加欣慰,笑道:“好!你是我的第三個弟子,見到蘇星河,你就叫他大師哥,他卻要叫你掌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