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銀槍趙子龍最終沒能被等到,但軍國大事自然不可能因爲一個人的原因而延遲。
兩萬名剛剛經過整合的烏桓戰士被調集起來,這些被強迫加入的烏桓戰士顯然對於被強迫加入漢人陣營有着極端牴觸的情緒,雖然迫於漢人的淫威,沒有公然反抗,但士氣卻並不高,隊列參差不齊,兩萬名四階騎士聚集在一起,本該是萬馬奔騰,氣吞萬里,戰意沖霄的場面,此刻顯有些頹廢,一名名死氣沉沉的烏桓戰士,有氣無力的看着帥臺上,那鮮衣怒馬,衆星拱月般被一干武將圍在中心的漢人將軍。
聽說,那個人,就是這裡漢人中最大的官,也就是攻滅柳城的罪魁禍首?
兩萬名烏桓戰士,仇恨的目光匯聚在李軒身上,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此刻的李軒,恐怕已經化作齏粉。
李軒的目光在一干烏桓武士身上掃過,看着那死氣沉沉的士氣以及一雙雙仇恨的目光,眼底閃過一抹寒光,目光陡然變得凌厲起來,如刀鋒一般在一名名烏桓武士臉上刮過,凡是跟他目光對視的烏桓戰士,都不由自主的心中產生一股怯意,目光不自覺得避開了李軒那猶如刀鋒般的眼神。
看着一個個在自己的目光下低下頭顱的烏桓武士,李軒嘴角噙起一抹森然的冷笑,深吸了一口氣,朗聲道:“戰敗者們,給本將軍記清楚,你們的名字,叫失敗者,你們的身份。是恥辱的俘虜!”
一句狂野的話語,頓時激起了烏桓武士們心中的怒火,原本退避的目光再次燃起炙熱的火焰,那種火焰,比仇恨更加純粹。也更加猛烈。
“不是嗎?”李軒臉上帶着不屑,嘲諷的看着這幫烏桓戰士,繼續刺激道:“事實上,你們確實輸了,輸的一敗塗地,連你們的老營都被本將軍的戰士攻破。你們的妻兒,只能在我漢軍的憐憫之下,苟延殘喘,你們,是失敗者!是弱者!天生你們。註定就是被漢人奴役的存在!”
“吼~”一名名烏桓戰士通紅着眸子,發出一聲聲餓狼般的咆哮,李軒的話,深深地刺激到他們脆弱的自尊和屬於勇士的驕傲。
兩萬烏桓戰士的憤怒,匯聚到一起的時候,猶如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李軒身後,一衆送行的文武紛紛變色。能夠始終保持冷靜的,也只有少數幾人。
“乖乖,主公這是要幹嘛?”張虎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兩萬烏桓戰士的怒火匯聚到一起,讓這位昔日威震馬城方圓百里的悍匪都感覺一陣發憷。
“蠢貨,別多說,主公這是要立威呢!”周逸回頭,低聲的喝罵一句道。
立威?
張虎茫然的看了看羣情激奮,恨不得立刻撲上來的烏桓戰士。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眼中一片茫然。
“呵呵。你們很憤怒?”李軒站在帥臺之上,低頭。俯視着這些烏桓戰士,冷冷的道:“或者你們想說,你們不是弱者,不是懦夫?”
“不錯!”一名烏桓戰士大步走出來,昂首挺胸,怒視李軒道:“你這是在踐踏我們的尊嚴。”
“踐踏?”李軒看着這名身材明顯比普通烏桓戰士更加高大魁梧的烏桓戰士,點頭道:“好,那本將軍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來證明你們不是懦夫,不是弱者,單雄信何在!?”
“末將在!”單雄信昂首闊步,大步走到李軒身前,插手行禮,洪亮的聲音,震得周圍衆人耳膜直顫。
“從你們之中,選出十個最勇猛的戰士。”李軒看向那名魁梧的烏桓戰士,目光掃過一羣蠢蠢欲動的烏桓戰士,朗聲道:“記住,是最勇猛的!”
“你什麼意思!?”烏桓勇士聞言皺眉道。
“很簡單,雄信一人打你們十個,如果你們能勝,就證明,本將軍剛纔所說的話都是放屁,本將軍願意向着狼圖騰致歉,烏桓人不是懦夫,不是弱者!從今往後,烏桓人在龍城之中,在我李軒治下,享受和漢人一樣的待遇!”
所有烏桓戰士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勝利者向失敗者致歉,在草原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同時,能夠讓強者低下高貴的頭顱,對於以狼圖騰爲信仰的草原兒女來說,也是莫大的榮耀,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那名烏桓勇士的身上。
“但是!”李軒看着一個個眼神中閃爍着躍躍欲試衝動的烏桓戰士,眼底閃過一抹森然:“如果你們失敗的話……”
“烏桓戰士,願意任憑將軍驅策,永不背叛!”烏桓勇士昂首挺胸,朗聲道,在信奉叢林法則的草原上,弱者臣服強者,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好!”李軒目光轉向單雄信道:“雄信,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李軒沒有派出武力最高的岳飛,雖然那樣能夠輕鬆獲勝,但那不是李軒想要的,他要讓這兩萬烏桓鐵騎,成爲自己橫掃草原的利器,岳飛允文允武,在自己帳下諸將之中,絕對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將帥之才,第一大將,但岳飛本身有抗虜天賦,率衆與外族作戰時,部隊戰力提升100%,那是足以突破階位限制的神級天賦,但反之,若率領異族部隊作戰,不但不會得到任何加成,反而會削弱部隊戰力的50%,單是這一點,岳飛就不適合作爲這支烏桓鐵騎的統帥。
至於以烏桓人爲帥,李軒從未想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塞外蠻夷,可用不可信,所以,只有親信之人統帥這支部隊,才能徹底將這支烏桓鐵騎乃至整個烏桓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拋開岳飛之外,單雄信、李風都是精善騎射的猛將,而且一個有着名將之資,一個是自己傾力打造的未來大將。而且對自己都是死心塌地,不相伯仲,但相比於李風,單雄信無論外貌特徵還是性格,顯然更適合駕馭這些桀驁不馴的草原兒女。
單雄信闊步上前。目光落在那名烏桓勇士的身上,剛毅的臉上泛起一抹桀驁的笑容,食指指了指烏桓勇士,挑釁的勾了勾手指道:“來啊。”
“拿起你的武器!”烏桓勇士從旁人手中接過自己的兵器,那是一杆及有分量的狼牙棒,看架勢。少說也有百來斤重,武動起來,更是虎虎生風,勁風四射。
“憑你!?”單雄信不屑的看了烏桓勇士一眼,冷笑道:“還不夠資格讓單某使用兵器。把你的人全部叫出來,一起上,或許可以讓單某動動兵器。”
囂張的華語,不屑的語氣,瞬間讓烏桓戰士們剛剛有些冷卻的怒火蹭蹭直竄,烏桓勇士眼中怒色一閃而逝,卻並未被憤怒衝昏了理智,回頭。看向一干烏桓戰士,沉聲道:“薩蠻、秋力,你們出來!”
“句突。難道我們真要十個人對付他一個!?”被點到名的薩蠻來到烏桓勇士身邊,厲聲道:“你等着,看我來宰掉這個囂張的漢人!”
說完,不等烏桓勇士阻止,已經一把抄起自己的彎刀,怒吼着朝着單雄信撲了過去。彎刀在空氣中劃過慘烈的弧度,朝着單雄信直劈而下。
“噗嗤~”
戰鬥開始的很快。結束的更快,甚至不少人都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薩蠻的人頭已經沖天飛起,眸子裡帶着濃濃的不甘和茫然以及憤怒的神色,無頭的屍體還保持着前衝的姿勢衝出一丈多遠才無以爲繼,噗通一聲,轟然倒地,濺起漫天塵土。
單雄信把玩着手中的彎刀,冷笑一聲,隨手一扔,彎刀劃過丈遠的距離,精準的倒插在薩蠻的無頭屍體旁邊,發出輕微的顫聲。
句突眼中閃過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一幫烏桓戰士原本到最的歡呼聲,彷彿被卡在了喉嚨裡,看着這一刻,彷彿小山一般佇立的單雄信,鴉雀無聲。
深吸了一口氣,句突認真的點了九名族中勇士,再次轉向單雄信時,已經沒有了原本的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凝重和隱隱的敬畏。
強者爲尊,這是草原上千古不變的真理,單雄信無疑是一個強者。
“來吧!”看着在句突的帶領下,結成簡單戰陣的十名烏桓勇士,單雄信推開了送來兵器的士卒,一把撤掉上衣,露出精壯結實的上身,眼神中透着興奮的神色。
“殺!”句突舉起了狼牙棒,嘴中發出一聲怒吼,率先撲向單雄信。
“哈哈,這纔像話!”感受着四溢的勁風,單雄信大笑一聲,在句突驚愕的目光中,右手一伸,竟一把抓住了當頭砸下的狼牙棒。
“走!”神力迸發,捏着狼牙棒的手一甩,句突頓時身不由己的倒飛出去,魁梧的身體狠狠地將隨後兩名烏桓戰士撞翻,原本如虹的氣勢隨着單雄信怪力發動,頓時一滯,失了銳氣的烏桓戰士開始進退失據,單雄信倒提狼牙棒,一個橫掃,敲碎兩名烏桓戰士的腦殼,接着虎吼一聲,再次空手入白刃,蒼勁的手指捏碎了一名烏桓戰士的喉骨。
頃刻間,十名最強壯的烏桓戰士少了大半,剩下的四名烏桓戰士甚至連兵器都未揮出,驚悚的看着魔神般的單雄信,突然發出一聲喊,丟下兵器,瘋狂的朝着軍陣逃去。
帥臺上,看着四名臨陣脫逃的烏桓戰士,李軒眸子裡閃過一抹森然,一揮手,四名射手出陣,彎弓引箭,破空聲中,四枚鋒利的箭簇撕裂了四名逃兵的咽喉,失去生機的屍體在一陣悶響聲中,轟然倒地。
“勝負已分,你們……服嗎!?”李軒站在帥臺上,居高臨下,看着一干霜打茄子般的烏桓戰士,厲聲道。
一衆烏桓將士噤若寒蟬,寬廣的校場上,只剩下北風呼呼的怒號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