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弦一郎扶着腰起牀,昨日連番激戰讓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英麻起的比他還早,聽到他醒了的動靜進來服侍他穿衣洗漱,古人也是很注重口腔衛生的,清潔牙齒的手段不在少數。
想到牙齒,弦一郎就無比慶幸葦名沒有日本傳統上那種所謂“高雅”的“黑齒”習慣,或許是一心老爺子本就不是那種傳統的貴族,所以至少在葦名主家來說,對一些所謂的禮儀規矩並不那麼太在意。
更衣完,就有侍女端着食案進來,日本古代原本就物產十分匱乏,到了戰國時代糧食的產量更是再創新低,更別提地處偏僻,土地貧瘠之所的葦名了。
一碗清淡的米粥,一碟醃蘿蔔,白水煮野菜,一小碗醬湯,這就是這個時代不可多得的豐盛大餐了。
之前三年弦一郎吃着吃着也習慣了,但突然一下又從物質享受極爲豐富的現代回到戰國,再吃這些東西他還真有點難以下口。
“天天吃這種東西也難怪老爺子瘦成那樣。”
心中感慨一句,不過飯還是要吃的,不吃飯也沒力氣做事。
“得儘快把各種種子都種下去才行。”
他寧願天天啃土豆玉米也不想在吃這些玩意兒了。
吃飯早餐,英麻沒有多留,她不僅僅是單純的藥師,更得了道玄的真傳,天資聰慧,能根據葦名的歪嘴葫蘆研究出傷藥葫蘆這種好東西,放現代估計也是個科學家了。
弦一郎帶着幾個侍從出門,望樓外有個扎着頭髮,穿着青藍色武士服,腰胯打刀的青年男子正在等待。
看見弦一郎的身影,這人立馬鞠躬,喊道:“弦一郎大人!”
“啊,主膳你來的真早,怎麼,吃過飯了嗎?”
弦一郎笑着開口。
青年男子名爲平田主膳,很巧的和被一心殺死的大將田村主膳同名,爲平田家次子,從小就被平田家送到葦名城與弦一郎一起長大,爲人穩重且很有能力,深得弦一郎信賴。
以前一些不方便前身親自出面的事也都由他去幹,可以說是弦一郎的左膀右臂,由此穿越過來的弦一郎對其也十分放心。
“多謝大人關心,屬下已經吃過早點了。”
主膳一板一眼的說到。
他看了弦一郎身後的侍從一眼,湊近低聲道:
“大人,你走後這三個月,老鼠們又開始鬧出動靜了。”
弦一郎擡起手臂制止他
“去望樓再說。”
來到望樓一間居室,主膳倒了兩杯茶跪坐在弦一郎對面。
“自從大人你離開後,剛開始老鼠們還算安分,我們也沒做得太絕,但不過一個月左右,一隊老鼠就跑去劫了地牢,之前的那些……還有道順,都被他們劫走了。”
“前段時間,葦名城外許多村子再次出現‘神隱’,上個月上山的村民們大多都不見了,可我們這邊的人沒動過手,也不知……”
“大人你吩咐找的那人有了線索,前段日子有人說在高峰家領地附近的一個小村子裡遇見過一個怪人,自稱“沒有姓名的彼岸之人,非人亦非佛的半兵衛。”相傳他被砍去半邊身體也不會殞命……”
靜靜聽完主膳的彙報,弦一郎面色不變,緩緩開口,聲音中卻帶上一絲冷厲。
“仙峰寺上那些臭和尚真的不知道收斂了嗎?當初要不是看他們還有點作用,早就應該把他們滅了!”
“大人,近兩年去仙峰寺禮拜的香客經常失蹤,導致民間已經沒了多少信徒,剛好以此爲藉口,抓住時機把這個麻煩給剷除了!”
弦一郎微微沉凝
“不,還不到時候,至少現在他們還沒和葦名徹底撕開臉皮,我們的精力不多,暫時不能多起事端,外界的戰火逐漸平息,現在有許多人都盯着葦名的一舉一動……嗯,我讓你派人時刻盯着你們家的那個養子,有沒有什麼異常……還有“梟”,他最近有沒有和什麼可疑之人聯繫過?”
“唔,九郎他倒沒什麼,只是顯得比同齡孩子都要成熟穩重些罷了;只不過“梟”他……”
“怎麼了?”
“我懷疑,他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最近他經常避開我們的人不知蹤影,不知去了哪兒,但很快就會纔回來,但您知道他的身份,平田家沒人有資格指示他做什麼,所以他想做什麼我們也無法阻攔和監視。”
“呵,果然如此嗎。”
弦一郎毫不意外,看來現在的“梟”就已經開始和內府勢力或山賊們接觸了嗎?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弦一郎心中默算,現在離盜國血戰已經過了21年,約莫兩年後就是龍泉參拜之年,那麼劇情開始的同時,內府入侵應該就是距盜國之戰26年左右。
時間確實有點緊迫,中間這段時間也只夠他再穿越一次,只希望能穿越到一個有能使人續命的道具的世界裡,如果一心能再堅持幾年的話,也能讓葦名多積蓄幾分力量。
“大人,那我們需要做些什麼嗎?”
弦一郎回過神來
“沒事,還是和以往一樣,象徵性的監視一下就行,暫時還不用去管他;仙峰寺那邊,我回來後他們應該會安分點,改天我會親自上山找那些和尚們談一談,至於那個所謂的“半兵衛”也暫時不用理會。”
“我現在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辦。”
弦一郎嚴肅的說道。
“是,弦一郎大人。”
主膳也嚴肅的迴應。
手往背後一伸,弦一郎拿出一個大箱子,裡面密封着各種農作物的種子,畢竟說得再多還是得先解決吃飯的問題,各種計劃算計都得往後靠,民以食爲天嘛。
“這是我這次外出帶回來的種子,具體的你不用多問,找一些農民,把這些種子先種下,具體的種植方法我到時候會寫下來交給你,你派人去指導他們,記住,這件事最好別讓太多人知道,安排人手的時候注意一點。”
“是,弦一郎大人!”
沒想到弦一郎大人讓自己去辦的竟然是種地這種事,他好奇地看了一眼弦一郎背後,又盯着突然出現箱子裡的種子,臉上浮現絲疑惑,不過什麼也沒說。
兩人又聊了些瑣事,主膳就帶着種子退下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