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這番話說完，這回輪到尚朝天和焦凱二人無奈地對了下眼神了——因爲盧文劼說得還真沒錯！
儘管農心杯是公認“最慢的快棋比賽”，但雷歧這個華夏領軍在同樣“一小時、一分鐘”用時的平湖快棋賽上都還是沒能拿下當世昭君，那遑論除當世第一人外瀛韓的其他蝦兵蟹將！
甚至哪怕是那位被譽爲“農心之神”的當世第一人要面對同樣在快棋賽上同樣擁有神名的名人昭君，只怕也難說必勝。
對完眼神之後，焦凱輕嘆口氣，先表態道：
“這不至於！
“這又不像湖畔杯已經把人兩國全給串一遍了——那確實得注意別把湖畔杯給逼沒了！
“相反……農心杯上近些年我們纔是受害者好嗎！
“柳少爺都串我們全隊串過兩次了，誰擔心他們死活啊！”
“那不就簡單了嘛！”
得到確切答覆的盧文劼直接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我個人覺得，那就讓芮昭當這個先鋒最好！
“以她的實力及穩定性，我覺得往少了說也至少有七成機率一路穿到柳世賢面前。再加上她自己這麼強烈要求，沒有理由不答應。
“正好，去年柳世賢農心杯上提前出戰又出盡了風頭，這回我們也該投桃報李一下了！”
可稍稍沉吟之後，焦凱還是搖頭道：
“文劼，這姑娘快棋實力及穩定性我也清楚……但這壓根不是實力問題啊！
“我主要是擔心本來亞運會她身上就三個項目拉滿了，要是再下個農心杯，萬一體力不夠影響到了亞運會，這完全是自找麻煩呀！
“要知道，她先前可是有兩次下比賽暈倒的經歷的！”
“凱哥，我覺得你有些多慮了！”
盧文劼很明顯不認可焦凱的看法：
“真要論體力的話，從五月起這姑娘下的棋那叫個馬不停蹄，從湖畔杯、龍星戰一路下到前些天的苗家百靈杯……這一串下來中間休息過幾天吶？
“結果一看，下十一個比賽，就輸了七盤棋！而且其中六局都是慢棋輸的世界前二，屬於實力問題，不是體力問題。快棋更是一盤沒輸過！足以說明她體力方面是完全不用擔心的！
“至於她先前的那兩次暈倒嘛……天哥，實際情況你應該都清楚的。
“23年吳越杯和25年初的農心杯終結戰她最後體力不支，都是事出有因。”
聽到這，不明就裡的焦凱不由得順着盧文劼的目光看向了尚朝天。
只見尚朝天略一思考後微微頷首，以示對盧文劼說法的證明，但也沒有多說什麼，顯然並不打算對焦凱透露更多。
焦教練見狀倒也沒糾結太多，又提出了自己的另一個擔憂：
“……但即便體力沒問題，我也擔心她會不會被針對到。
“其實剛也聊到了，現在在農心杯上，芮昭她很有可能已經是我們的王牌、去衝擊柳世賢的最大依仗！
“可雖說她這姑娘下快棋是又強又穩，但畢竟已經出現過她被褚駿用飛刀針對到的情況了！
“誠然，東瀛南韓都沒有像倪珏這種長期研究飛刀的飛刀專家，但要是我們把王牌當先鋒用，難免在連勝過程中出現小概率事件！
“畢竟芮昭每多下一盤棋，就多一次被針對的可能。”
“嗯，凱哥你這話說得很對！
“這麼做……的確不能說是明智！”
盧文劼附和了句道。
然而，還不等焦凱把“就是嘛”這三個字脫口而出，盧文劼便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但我也覺得也還好！”
“……啥？！”
“咳嗯！”
盧文劼小清了下嗓子，繼續說道：
“一來，芮昭本身壓下手能力就非常強，即便是那次被褚駿陰到了，也差點就扳了回來！
“現在東瀛南韓除了柳世賢外，敢說比褚駿強的，估計也就一條拓哉和狀態不錯的樸閔烈，老李老徐可能都不太行了！這麼看來，其實中刀風險遠沒有那麼高！
“二來嘛，這姑娘因爲頭上頂着【名人】頭銜，其實對於中刀這件事非常在乎！輸了那盤棋後顯得特別低落，搞得褚駿都不怎麼好意思慶祝！
“甚至賽後她還第一時間給倪珏發微信說了句對不起，搞得倪珏都有些哭笑不得！
“說實話，你別看她【名人】頭銜是靠飛刀拿的，但她自己也被別人的飛刀陰過幾次了！
“上屆圍甲常規賽最後一輪被諸元均的星三三飛刀打得掙扎了半盤棋，今年通舸杯決勝局幫孫熠做的準備也被柳世賢拆解，那兩次好歹結果還算好，這回中刀更是最後都沒有救回來！
“芮昭她是個很願意去直面問題的姑娘，當初她官子不好被一堆人針對，後面不也練出來了嗎？
“相信經歷過這次中刀失利後，她會更加穩重小心，這回農心杯，讓她注意點，我覺得問題不大。
“最後嘛……哪怕真遇上芮昭被提前淘汰的最差情況，我們也還有小雷兜底。還是有贏下柳少爺的機會的，也不至於就束手就擒了！
“所以，我的意見還是就把芮昭放先鋒吧！
“別弄得這姑娘不開心，反而亞運會發揮不好了，那才叫撿了芝麻丟西瓜吶！”
聽完這番話，尚焦二人又相互看了一眼，都微微點了點頭，可卻都沒有立即做最後的決定。
雖然盧文劼說得的確很有道理，但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對於協會和國家隊的兩位核心成員來說，能不犯險那自然是最好的，所以還是有點下定不了決心。
盧文劼見狀聳了聳肩，直接給尚朝天心中的稻草壓上了最後一匹駱駝：
“當然，如果天哥和凱哥你們倆堅持覺得不合適呢，我也肯定聽從組織最終決定。
“但我提醒一下：這姑娘可很能搞出人情事故的哦？
“我剛已經闡述了，芮昭當先鋒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她的要求並不是一點理都不佔。
“這要是她幫了我們那麼多結果連點小要求都沒法滿足，結果一不高興和媒體抱怨些什麼搞出輿情，那……”
“停！停停停！”
聽到“輿情”這兩個字，尚朝天頭都大了——這場面他着實有些不敢想！
眼下芮昭可是真正的國民級人物，而且對華夏圍棋貢獻極大。
這要是她對外透露出對協會有什麼不滿，那棋協可以說真是百口莫辯、說啥錯啥！
“行吧！那我現在去跟苟主任那報備一下！
“要中心那沒什麼意見……
“那就讓她上吧！”
…
…
同日晚九點，東江市南方時代廣場，簡安網絡娛樂經紀有限公司所租用的辦公室內。
還在公司加班的艾大老闆，頗爲難得地收到了自家臺柱主動發來的微信：
【安安姐，告訴你個好消息！】
【今天晚上的農心杯隊內會議已經定了下來啦！這回農心杯我當先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