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的美麗俏顏瞬間變成死灰般的蒼白,葉阡陌捂着嘴,瞠大的水眸死死地看着他,踉蹌後退了幾步!
“閻傲,你問我是誰?你竟然問我是誰?!”心如刀絞,她不敢相信的泫然欲泣的顫抖着吐出這句話,他竟然問她是誰!
爲了討回閻娃娃那個該死的賤丫頭的歡心,他竟可以殘酷無情到將兩人之間的一切羈絆全部抹殺?!
即使他說他已經不愛她了,但是,她從來都不信,十幾年的愛戀,怎麼會說沒感覺就沒感覺,說不愛就不愛?如果他不愛她,爲什麼在她割腕自殺裝自閉的時候那麼的緊張她?對她那麼的溫柔?爲她不惜傷害那個賤丫頭?
這分明就是還在愛着她不是麼?
在他的心裡,即使現在閻娃娃那個賤丫頭佔了最大的一份,但是依然有她的一席之地不是麼?
“閻傲,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怎麼可以殘忍如斯!”病態的眼淚滑下葉阡陌的眼角,她悽楚的哀絕地看着他搖頭哭叫!
到底閻娃娃有什麼好,她有哪裡比不上她,他竟可如此的迷戀她?
“……我們之間認識麼?”眼前的陌生美麗女人的眼淚莫名的讓閻傲感到一陣厭煩,連帶冷淡的口吻也跟着帶上了一份不耐,“我喪失了記憶,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你認識我請自報姓名。”
葉阡陌頓時渾身僵硬如化石,驚愕地連眼淚都忘了流,“傲……你、你說什麼?!”
“你聽得很清楚不是麼?不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吧?”看着她,不知道爲何越發的不悅與厭煩,只想儘快的離開的閻傲冷淡地掃了一眼她,徑直邁動長腿繞過她與她擦身而過——
“傲!你失憶了!?”卻在下一秒冷不防的被葉阡陌死死的摟住腰際,“阡陌,我是阡陌!”
一股從靈魂深處油然而生的厭惡感抗拒感立即傳遍了閻傲的全身,他微冷了臉,手指微動就要第一時間推開身後的女人,但是葉阡陌顫抖的喊聲與撩起他腦後那束被紅色絲繩綁好的長髮的動作卻令他暫時忍了下來。
這個女人,這麼激動,難不成跟他關係匪淺?
“你腦袋受傷了?所以失憶了!?”停止了哭泣,葉阡陌又喜又急的慌忙的用手指摸索着他的頭,“哪裡受傷了,快告訴我!”喜的是閻傲說自己是喪失了記憶才忘了她,而不是像她想象中的那樣,急的是他失憶的嚴重程度,是不是腦袋受了什麼重傷。
“你跟我到底什麼關係?”終於身體的厭惡與抗拒還是壓抑不了,閻傲迅速打掉了她的手,長腿向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
“我……”
“她叫葉阡陌,是你曾經的第二婚約者,你沒有血緣的姑姑的女兒,你們是所謂的青梅竹馬。”
葉阡陌張嘴想說什麼,卻被一道暗含着嘲弄的甜甜女音所打斷。
閻娃娃!立即,葉阡陌瞳孔一陣收縮,無盡的怨毒與扭曲的妒
忌之火頓時洶涌而上,她怨毒的霍然轉身,水眸如恨不得將娃娃拆骨入腹般的惡毒地瞪着娃娃!
娃娃站在長廊的轉角處,一臉心無芥蒂的甜美微笑,而她的腳邊,赫然是一對虎視眈眈地瞪着葉阡陌的黑豹!
真的不得不防的女人啊,她不過是去後邊的寵物園將大白小白帶過來,就這麼一點的時間,都能讓她纏上他。
“娃娃。”狹長鳳眸頓時爆發出無以倫比的光彩,一抹耀眼的愉悅笑容在閻傲嘴角揚起,他迅速邁動腳步向她走去,完全沒把她剛剛說的那句介紹放入心裡。
什麼曾經的第二婚約者,青梅竹馬,在他心裡都抵不上她的一個微笑。
心房像被冰冷的刀刃狠狠捅了一刀,葉阡陌身子一陣心驚的晃了晃。
閻傲的這個舉動頓時無疑當場狠狠地打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再狠狠的捅她一刀。
然後再殘酷的將她打入冰冷的深淵深潭之中!
“閻傲……你不是說你喪失了全部的記憶,什麼都不記得了麼?那爲什麼你還記得她!?”她死死的掐緊手指,整個人顫抖得像秋風中掛在枝頭上簌簌發抖的最後一片黃葉,無盡的怨毒與受傷傾注,近乎竭斯底裡的嘶喊!
“……他沒騙你,他連自己是誰都忘了,惟獨我,他還記得。”憐憫而輕蔑地看着她,娃娃覺得自己的心情從來都沒有這麼愉快過,葉阡陌,你也有今天。
得不到閻傲的愛而妒忌我的你,既可憐又醜惡。可悲可嘆。
不過,一切都是你自己自找的。
“惟獨只記得你!?”葉阡陌俏臉蒼白而猙獰了起來,不信地死死地惡毒地怒視着娃娃,“不,我不信,閻娃娃,你又說謊!”
“娃娃沒有說謊。”冷冷的,閻傲開了口,冷冽而厭惡的狹長鳳眸重重地粉碎着葉阡陌那病態的自欺欺人,優美的下巴輕擡,“我現在沒有一絲一毫關於你的記憶。”
莫名的,他還有些慶幸。
“至於,你問爲什麼不記得,我想……是因爲不夠重要所以纔不記得吧。”他輕描淡寫的說出最傷人的話,雖然他自己不覺得,只是很誠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說完,他不再看葉阡陌的反應,直接攬住娃娃的肩膀就走,話不投機半句多,他現在可沒什麼要跟這位叫葉阡陌的青梅竹馬,曾經的第二婚約者說。
而他這句話讓娃娃當場瞠大了黑瞳,輕輕的抽了一口冷氣,呆呆的讓他帶走。
現在她才發現,他沒自我封閉喪失全部的記憶前的殘酷跟現在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之前多是肉|體折磨上的殘忍,而現在,是靈魂上的折磨!
因爲不夠重要所以纔不記得?
好狠!
但是……好酷,她喜歡!
娃娃開心到想仰天狂笑那麼幾下,桃花粉脣惡意的愉悅地翹了起來。
“在發什麼呆,又在笑什麼?
”冷不防,一道狐疑的嗓音打破她的失神。
“因爲你剛剛的那句話說得太好了,所以我忍不住要笑啊。”笑眯眯的伸手拍拍他仍然有些清減的妖孽俊臉,她好心情地道。
“怎麼,你很討厭她?”停下腳步,挑起一邊的眼角,他直接雙手一撐,將她困在旁邊的牆壁與自己的懷裡,淡紅薄脣好笑地上揚。
“情敵相見,自然是分外眼紅……嗯?你身上怎麼有股那麼庸俗的香水味?”皺緊眉心,她狐疑地嗅了嗅,然後精緻的小臉繃緊,這股香水味……該不會是葉阡陌那個女人的吧?
剛剛看他們站得很近的,她似乎還看到葉阡陌的手從他的臉上放下來……
“是你口中的情敵的吧,剛剛被她抱了一下,摸了摸頭問我腦袋哪裡受傷……”他也跟着嗅了嗅身上的味道,頓時皺起了眉,但是眼角餘光卻冷不丁掃到眼前的精緻小臉猛然沉了下來,頓時,沒說完的話戛然而止。
但是嘴角卻抑制不住的邪肆地揚了起來。
吃醋……是吃醋了吧?
“好了,你身上的飛刀借我一下。”輕輕的看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嗓音微微的暗啞,他鳳眸閃耀着濃烈的光芒,向她伸出手。
“幹什麼?”她悶悶而又驚疑地看着他,他要她的飛刀幹什麼?
“有用。”他回答得很簡單,鳳眸之中清澈毫無負面的陰霾。
“……”狐疑地再看了他一會,娃娃無奈的從腰間的隱蔽處取出一枚兩指長寬的薄如蟬翼的柳葉飛刀擱到他的掌心之內,這傢伙到底想做……
喀擦!
娃娃念頭還沒轉完,就見閻傲反手抓住腦後的那束長髮,寒光一閃,長髮齊着髮根而斷!
閻傲?娃娃愕然地看着他,爲什麼突然間割斷自己的頭髮?他不是一直都很寶貝自己的頭髮的麼?
但是讓她更加傻眼的還在後頭,只見閻傲將飛刀放回她的手心,毫不在乎的扔掉自己用飛刀割斷的頭髮之後,迅速轉身走下了長廊旁邊的青石小道,走到花匠用來澆水的水龍頭旁,一手擰開水龍頭,一邊拿起地上的透明塑料水管,站在冬日的金色陽光中,痛痛快快的從頭到尾將自己澆了一遍!
這是……在幹什麼?洗澡?
娃娃呆呆地看着在晶瑩剔透的水珠下,映着金色的陽光猶若妖精般妖孽俊美的男人,覺得自己的腦筋都要轉不過彎來了。
狠狠地甩了甩溼透的貼在額頭上的黑髮,渾身溼透的閻傲扔掉水管關上水龍頭,噙着讓人無數女人爲之迷醉的迷人笑弧慢慢的走回到仍然呆滯的娃娃身前。
修長的優美白皙手指輕輕的擼起黏在光潔的額頭上的沙發,晶瑩的水珠順着他優美的下頜滾落。
“好了,乾淨了。”他帶着水汽的涼涼薄脣輕輕的落在她微張的粉脣上,邀賞般,“滿意了吧?”
娃娃如觸電一樣身體輕輕一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