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克爾美人預先設想的生命力低下的情況不同,這個孩子生命力強悍的等趕上一個成年人,就算母體沒有知覺,他自己也在拼命的蠕動,想要出世。
因爲宮縮胎動,莫糖內臟出血越來越嚴重,到最後克爾美人從透視鏡裡看到肝臟幾乎全都出現了出血點,沒有多少好地方。
血袋裡O型血慢慢滴進去,似乎並沒有排斥反應,可也沒有起到作用。莫糖下身宮開的程度越來越大,也在冒血,克爾美人把心一橫,拿掉血袋,開始給血袋施加壓力,加速輸血。
他知道這樣可能會產生排斥反應,但是如果一滴一滴的輸血,根本就跟不上出血的速度,得不償失,就等於沒有輸血。
只能加速了。
果然克爾美人擔心的事情發生了,莫糖的身體開始出現排異反應,就算帶着氧氣罩,呼吸也很困難,臉色比白麪都白,血壓不停下降,心率也在降低。
克爾美人從屏幕上看到莫糖體內的病毒活躍度超乎之前的所有,前未所有的活躍,到處亂竄,拼命繁殖,而且,要命的是,病毒正在吞噬紅細胞和血小板。
真是要命!
克爾美人咒了一聲美國國罵,一把抓過旁邊一直放着備用的注射器,將一管藍色的**注射進去。
他不知道這樣做能不能挽救莫糖的生命,但他別無選擇,只能冒險。
不然莫糖絕對會死。
孩子已經出來一個頭,克爾美人放下血袋,去接孩子。
這個孩子皮膚還沒張開,皺巴巴的,而且臉色漲紫,如果再不拉出來,會被憋死。可是強硬拉出來會傷到莫糖的子宮,克爾美人糾結了一陣,傷就傷吧,他也能治。
先把孩子弄出來。
孩子一出來,屏幕上的情況就開始全方位的轉變。莫糖自身的血細胞和病毒成了反撲的形式,血紅細胞不斷包圍病毒,病毒也不再繼續繁殖,儘管依舊活躍,可明顯敵不過莫糖本身的血紅細胞的包圍圈,開始慢慢黯淡。
依舊存在,只是恢復了潛伏期的摸樣。
克爾弄掉孩子的臍帶,將孩子放進保溫箱,產房連接着一個通道,保溫箱被放在通道里,自然有人會從通道里接走保溫箱裡的孩子,她們會照顧。
克爾美人要一門心思將莫糖的問題解決。
內臟出血的情況開始有所好轉,猶豫時間卡的很巧妙,克爾美人不知道是自己的藥物起了作用,還是因爲孩子不再了才這樣,但總歸這個變化是好的,起碼莫糖的一條命保住了。
還好她在昏迷中度過這一劫,沒什麼太大的痛苦,不然這樣的內臟出血,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一定忍受不了。
已經有人將孩子抱走,克爾美人看了看關閉了的通道一眼,心裡暗暗祈禱不要是因爲孩子的離開才讓莫糖恢復過來。因爲如果是這個原因,那麼就說明,病毒已經轉移到了孩子身上,這個孩子將來的情況就不容樂觀。
剛纔孩子出來的時候,身上的皮膚都是泛着一種淡淡的姿色,很詭異,如果僅僅是臉部,那麼可以理解成是被憋的,可是全身發紫,只能說是
中毒。
他無暇顧及這些,專心注意着屏幕上的情況。
O型血在體內已經開始運作,預想的排斥反應並沒有出現,莫糖的呼吸也開始趨於平穩,心率依舊不正常,血液忽高忽低,除了臉色有所緩和,其他的狀況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隨便一個不小心,就會滿盤皆輸。
克爾美人小心的處理了生產後的下身,莫糖還是沒有要醒來的跡象,依舊是在昏迷。
身體瘦的只剩下一堆包着皮的骨頭,肚子卻還沒有消下去,克爾看着莫糖的這幅樣子,竟然也忍不住有意思心疼。
她一定很愛他。甚至,比自己都愛他。
所以纔會爲了他,甘願受這樣的苦吧!
英翔在門外守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沒有人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只是當克爾美人終於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憔悴的可怕。
他直說了一句話:“過去了。”
英翔幾乎跌坐在地上,“你再說一遍?”
“一切都過去了。”克爾太累,實在懶得解釋,能夠重複一遍再加上兩個字已經是他的極限,他比莫糖更想昏倒。
英翔只覺得天旋地轉,彷彿世界都灰暗了。
她終究還是離開了自己。他狠狠一拳頭打在牆上,拳頭被砸的鮮血淋漓,英翔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是他自己決定的,怪不得誰。他自己讓克爾冒險的,所以才讓莫糖離開了他。
他懊悔,可是懊悔有什麼用,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克爾美人不理會英翔抽風的動作,自殘很好玩嗎?“你傷了手,怎麼抱孩子?”
一句話又讓英翔回神:“孩子?她留下了孩子?”她怎麼可以這樣?留下孩子和他,自己卻離開了,若是將來孩子問,媽咪呢?她要他怎麼回答!
“現在你還不能看孩子,你去看看她吧,已經醒了。”克爾美人累的想死,只留下一句話就想離開。他要去泡澡,滿身的血腥味,難受死了。連母豬見了都要繞道走了。
母豬表示鄙視他。
英翔無力的去推產房的門,轉而又意識到克爾剛纔說的什麼,一把抓住克爾的衣服,將他整個人都拽回來:“你剛纔說什麼?”他說她會醒?已經醒了?
“你最近耳背嗎?我說她已經醒了,你可以去看看她。只是不要累着她,她剛生產完,需要休息。”他纔是最需要休息的,莫糖整個過程都在昏迷,根本不用處理,一路都是他在出力。
言外之意,英大少你可以放開我了,我救回了你女人,就下了你兒子,你丫該讓老子去休息一下了。不然你就要等着給老子收屍了。
英翔狂喜,恨不得一拳頭扔到克爾美人臉上去,他現在看到克爾美人那張美豔的臉就有揍人的衝動。
你丫中文不要就不要咬文嚼字啊!什麼叫過去了知道不?
“你幹嘛和問說過去了!”在一個醫生從重症病房出來後說這樣的話的時候,過去了的意思就是,人死了。死了才能過去。
“難道不是嗎?”克爾美人累的手都不想動了,被英大少拎着衣領站着,一
臉的無辜,“我已經解決了問題,她孩子也生了,病毒也被壓制住了,危難不是過去了麼?”
難道他說錯什麼了?最困難的時候不是過去了嗎?英大少不是應該高興嗎?爲什麼這麼一副被人睡了老婆的表情?
英翔磨牙,知道克爾美人中文水平非常的半吊子,只好放過他,末了忍不住有解釋:“過去了的意思,就是死了!”然後憤怒的推門進去。
克爾美人愣了半晌,不理解爲什麼過去會和死了聯繫起來。想不通,他乾脆不想,只是對着還在搖晃的門搖頭:“你這麼衝進去,會嚇到她的。”
莫糖嫉妒虛弱,肚子空了,這種感覺是很奇怪的,她能感覺到那個小生命在她肚子裡打滾打拳踢腿,可是現在靜靜的,什麼都沒有。
莫糖環顧四周,孩子不再,孩子呢?
門被毫無客氣的撞開,那種力度強大的好像要把門撞碎,英翔風風火火的像一頭獅子一樣衝進來,一進來就抓着莫糖的手,在她脣上印下一吻:“糖糖,笨女人,我們有兒子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兒子了!”
莫糖錯愕……
兒子?
她一時間還沒能接受這種感覺,她希望是女兒來着……結果是兒子。莫糖有種孩子報錯了的感覺,醫院經常會抱錯孩子的。
“孩子,不是死了嗎?活下來了?”按說她這個體質,她覺得孩子能活命的機會不大的,所以她一直都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覺得,嘗試一下,生下來的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沒想到竟然活了。
英翔怒:“你這是什麼話,有你這樣當媽咪的嗎?竟然咒自己兒子死?”他替他那未曾謀面的兒子感到悲哀。
剛出世,就被自己親媽給咒了。
“不是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好像睡了一覺,孩子就不再肚子裡了,我一直以爲他活不了的,結果我以爲他真的沒活下來,所以……”莫糖說不下去了,因爲英大少的表情很嚇人,她有點底氣不足。
好像她的意思是,兒子活着不是好事一樣。
英大少突然又笑了,一點轉折都沒有,很突兀,莫糖愕然,不解他又抽什麼風。
“你一定是太愛我了所以纔不想兒子活着是不是?”英大少笑的那叫一個春風得意,莫糖幾乎能看到英大少臉上寫着自戀兩個字。
“這和我吃醋有什麼關係?”就算吃醋,起碼也要是個女孩,纔有她吃醋的分兒啊!
兒子她吃嘛醋?
英大少解釋說:“你一定是因爲恨愛我,所以不想讓兒子來分享你對我的愛,所以你不希望兒子活着是不是?一定是這樣的哈哈,我真是太聰明瞭!”
莫糖:
“那你的意思是,我生兒子,會跟我分享我對你的愛,我生女兒,我還要吃你的醋是吧?因爲女兒分享了你對我的愛是吧?”她也是很聰明的。
英大少得瑟得瑟的點頭,在莫糖腦門上彈了一個腦瓜崩兒:“聰明!”
莫糖黑線,聰明你妹啊!照你這麼說,天下的夫妻倆都不要生孩子了,省的霸佔對方的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