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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降落。
我拖着行李箱跟在徐茫後面,不緊不慢,儘量裝得記得路的樣子。袁滄露也面無表情的跟着走,或許應該說這樣的表情纔是她一貫的作風。我相信,世界上絕對沒有第二個人比我更瞭解她,絕對。當然除了她自己。
到底什麼,才叫做朋友呢……
顧唯一的日記裡,她的朋友很多很多,馬玲優、藍鑰濱、蔭珂茜、徐茫……還有很多我不認識的人。有的人,是她曾經年少時一段美好的回憶,一時的好感,青春的悸動。又或者,只是一個無輕不重的過路人,僅僅擦肩而過,卻依然在她心裡有那麼一個淡淡的影子。我很好奇,她所謂“朋友”的定義,究竟是怎樣的呢?從朋友到情人;從朋友到愛人;從朋友到仇人……在他人眼裡,這似乎都只是一些無所謂的事情。
可是,在她心上,卻曾經路過了如此多的人,哪怕,只是路過。這說明她對太多太多的人給予過自己的真心。
可是人的心,從出現開始跳動,直至停止跳動,從頭到尾都只應屬於兩個人。一個是它的主人,一個是它主人的愛人。那麼多的人,她的心,怎麼分的來呢?
是因爲這樣,才受了那麼多的傷嗎?
是不是,有點太過於輕信他人?也許,這只是一個人天真的表現。
想到這裡,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此時此刻,我倒覺得自己像一隻刺蝟。不管是擁抱他人的刺蝟,還是被人擁抱的刺蝟都好,始終,傷了太多的人。
除了滄露,我不相信任何人。甚至,有時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羨慕顧唯一,真的,太羨慕了。我羨慕她的出色,我羨慕她那集於一身的寵愛,我羨慕她的心可以那麼單純。她還可以有青春的悸動,但是我那顆麻木的心,還能夠有這種東西的存在嗎?
是不是很可笑?笑得我眼淚都出來了,我明明比她小啊!可是爲什麼,我整個人看起來都比她滄桑呢?
人們總說,上帝是公平的,他爲你關上了一扇門,卻爲你打開了一扇窗。也許吧,顧唯一的離去也許就是所謂的公平。但是哪怕是她離去了,依然有那麼多人愛着她,依然有人疼她,依然有人願意心甘情願地放棄一切,爲她演戲,依然有人對她念念不忘……
我看着徐茫的背影,鼻子不知爲何酸酸的。
顧唯一,你真幸福啊……
縱使上帝爲我打開了窗又如何?門和窗,始終都是不能夠比的。從出生開始就被人排斥,我,始終都只是個代替品吧。嗯,代替品。
感謝所有人,讓我緊緊記住了,我只是個代替品。
僅此而已。
那麼,我就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了,爲所欲爲。反正只是個代替品而已,何必拘束?顧唯一,我是你的代替品,你沒有醒來,我便可以一直代替下去。
我便可以,去擁有你所擁有的東西了。
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