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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房間一剎變得安靜。不管是躲在外面偷看的藍鑰濱和蔭珂茜,還是房間內的墨軒和顧唯一,都同時禁了聲。
一時間沉默又抑鬱的氣氛讓墨軒有些尷尬,同時也有點耐不住。他從來都是個急性子加上暴脾氣衝動的傢伙,年少也好,成熟也好,這習慣,始終改不了。“怎麼了?明白沒有?”
“嗯……”顧唯一掙扎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
雖然說這僅僅是一個很小的動作,但是在墨軒的眼裡就是那樣的讓他難受。一個善於觀察細節並且敏感的人,哪怕是別人的一點點的反應也會感到心裡不舒服。
“明白了……就是要往後退避開我麼?”墨軒挑了挑眉,往顧唯一逼近一步,“還是說,你……怕我呢?”
“啊……”顧唯一擡頭,卻剛剛好對上了墨軒的視線,她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一時間卻發現自己挪不開視線。
因爲她發現自己看到的不是此時此刻所害怕的他的那一種佔有慾和霸氣,而是看到了一種不甘的情緒,一種渴望被認可的慾望。原來……他也有這樣一面?原本顧唯一還以爲,他就是這樣自己的自我感覺良好。
從醒來開始,看到的他,一直都是那樣的。
醒來的時候,他和她說他就是她的戀人,是她一直以來最喜歡的人,沒有得質疑,沒有反抗的餘地,不是說語氣不得不讓人去相信,而是不得不讓人屈服;到了新的屋子時,當她問他以前的家在哪裡,他不願意回答,就一定不會回答,沒有退路,沒有心軟;偌大的屋子,三層樓的別墅,奢華的傢俱,她和他說她有點孤獨他卻是讓她去適應,從來都沒有什麼甜言蜜語更沒有寵愛;去他的公司看他,其他人對她的尊敬似乎已經要升級到有些畏懼的地步。
這一切的一切,她多想反抗,她多想說她一點都不喜歡這個感覺。
可是沒有機會,沒有機會。因爲從她在醫院睜開雙眼之後他留給她的只有命令,他給她的感覺,只有霸道和強硬。
因爲他的反應,她纔開始懷疑。因爲記憶中的那個人,不是這樣的。
可是她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墨軒,是自己沒有去關心留意他吧……顧唯一的心沉了一下。
這是一個缺愛的人吧。
這是顧唯一心裡的第一個想法。
在社會中生活,把自己的軟弱藏到心底裡去,戴上面具,然後開始演繹各種各樣的角色。不知不覺,自己都找不回從來的自己了,面具戴上了,不一定就能夠脫得下了,對吧。
顧唯一淡淡地想着,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失憶之前,她纔是那個爲自己套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僞裝帶上一個又一個面具的人。她不知道,這種行爲,其實對於從前的她來說,也只是家常便飯罷了吧。
只是很可惜的,她忘了。
所以此時此刻,她成爲了一個曾經被她自己教訓的角色。
“不是的。”顧唯一搖了搖頭。
“那你爲什麼總是這樣躲着我?”墨軒看着她,他不知道此時自己的聲音有點帶着些悲慼,甚至有點像小孩子的那種倔強和任性,“我哪裡做的不好了嗎!”
“你有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好。”回答的聲音很平淡,顧唯一擡頭看着一個比自己高上一個頭的男人,目光迎着他眼裡的所有不可思議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