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年以來的訓練,使得武館中的二級學員數量大大增加,足有百二十人。
二級學員的身體素質相對普通人已經有了明顯的提高,彙集在一起,更是股可觀的力量,若是放在冷兵器的年代,稍加戰鬥素養,便可稱得上精銳。
而在相對和平的都市中,全身披甲,手持重弓,幾有無可匹敵之態勢。
裸熊用了3分鐘時間,召集到了三隊共58名學員——武館並不要求學員每日報道,這已是館內目前所在的全部稽查隊員了。
“四分之三的人攜帶木棍,四分之一的人攜帶弓箭。抵達小廣場後,所有人注意聽我口令,執行命令要堅決,出事由我負責。謝武陽、李豐和曹徵,你們各帶一隊。”
陳易的說很堅決,學員們則不敢有須臾放鬆。這明顯是準備鎮壓小廣場上的打鬥了。
曹徵、謝武陽和李豐都已經拜陳易爲師,忠誠度自不用說,他們對三期後的學員有着較大的影響力,一邊檢查裝備,一邊督促行動,隊伍很快就拉起了警戒隊形;裸熊在三支小隊中來回巡視,有意無意的拍拍一期二期的老學員,這些人不是他的老鄉,也是當年進武館時的小字輩,斷沒有不給他面子的道理,實際上,能留到今天的一二期學員並不多,不是三極學員就是即將三極的學員,對各自的能力和武館的前途都有着清醒的認識,雖然可能有些同情轉爲職工的早期學員,但更多的時候,還是以怒其不爭的目光,審視着一切競爭。
武館給學員們的待遇如此之高,稽查隊員又是武館的核心力量,忠誠度皆在B級以上。無論是在哪個羣體中都會有好差兩種階級,處於上升期的武館學員,在館長的直接命令下,再沒有絲毫的猶豫。
陳易看着也輕鬆了一些,要是學員們反對激烈的話,他興許會改變今天的做事方式,畢竟學員是武館的基礎,也是武館存在的首要條件。至於職工們,老實說,是死是活他都不怎麼在乎。
如此好的條件和機會都不能把握,陳易甚至懷疑,給他們靜坐的理由,那些廢渣們也堅持不下去。
兩分鐘後,小廣場的影壁出現在拐角處。
裸熊來到陳易後側,粗聲粗氣的道:“師傅,怎麼打。”
“我一下命令,你們照着要害以外的地方使勁砸就行了。我準備好了神油,到時候一塗,只有疼死他們的份。”
學員們哈哈的笑了起來,緊張感略減。
陳易這才放低了聲音,問裸熊道:“外面打了多久了?怎麼打起來的?”
“您回來的時候,幾名未收錄的小子想要見你,職工們擋着不讓他們進去,一來二去的就鬧了起來。”
陳易點點頭,懷疑之色未去。
也太巧合了吧
機場剛剛發生抓捕時間,武館這邊就鬧了起來。
陳易揮揮手,大聲道:“步伐整齊,給我重重的踩下去,小廣場前列陣。”
轟轟轟的皮鞋踹地聲,立刻盪開了。
60個人的小隊伍,那也是一個排的兵力了,要是散開了射箭,五個回合,就能把小廣場的清空,現在多數人雖然手持木棍,表情亦是輕鬆桀驁的。
武館建有自己的擂臺和比賽機制,稽查隊的學員都非常清楚自己的能力,用江湖上的話來說,那是等閒三五個大漢不能近身的。在廣場上的百十名職工和一級學員,儘管比等閒大漢厲害一些,充其量退伍的義務兵水平,有什麼抵抗力量。
“準備。”陳易豎起了單手,繼而面對小廣場上亂戰的人們吼道:“所有人注意了,我是館長陳易,所有人都停手,站在原地,舉起雙手”
人羣騷動了一番,一些依言停下來的揍人的人,不止一個的捱了被揍人的拳腳,於是又返身打了起來。
陳易不再說話,低聲對學員們道:“我們快速穿行到廣場的另一邊,大家都把棒子舉起來,給我砸。”
打羣架
打羣架有意思啊一羣人打另一羣人就更有意思了。
曹徵抿着嘴,自動自覺的站在自己隊伍的最前端,右手提着木棍,平舉齊胸。
隨着陳易一聲令下,曹徵迅速的奔跑起來,向前衝去。
他的左前方,兩名一級學員正摁着一個外鄉人,不知該揍還是該放。這兩個人曹徵也是認識的,比他晚一期的江北人,訓練的不勤快,但也不偷懶,奈何天賦有限,遲遲不能升二級,最多下個月就要轉爲職工了。
“怪不得陪着老黃他們鬧事。”曹徵心裡想着,手上的木棍一點不慢,輕輕的掠過第一個人的腿面,反手又給了第二個人脊背一下重的。
五級體術對一級體術,就像是老虎對乳豬一般簡單,曹徵後面的某個學員順手又補了一棒,是砸在了外鄉人的肩膀上。
整齊的三隊人,就像是熱刀子切黃油一般,瞬間從小廣場上穿了過去,一路打倒過百人。
“停。”陳易再次豎起一隻胳膊,稍顯亂象的隊伍緩緩重列,就像是騎士重整隊列一樣。
陳易所學的鬥技中,衝擊訓練從來是重中之重,現在的集團衝鋒,也是來自聖奇奧王國的戰鬥精華——一名正騎士帶領十數名騎士扈從和騎士學徒,從敵人的正面衝過去,一旦成功,即意味着戰鬥結束,被戳穿的步兵大隊就像是被捅了刀子的動物,垂死掙扎之後,等待它的只是流乾淨血液。
“所有人都停手,站在原地別動”陳易又重複了一次,然後作勢衝擊。
小廣場裡打鬥的人羣早就嚇壞了,不知誰發一聲喊,紛紛四散而逃。
陳易搖搖頭,心想:就你們這成色還想要錢,都是剩下的賠錢貨。
他揚起手來,高聲道:“對準影壁,射箭。”
十幾把長弓舉了起來,訓練有素的開弓搭箭,繼而“噗噗噗”的紮在大理石的影壁上。
沒有一石的強弓,絕無此效果。
老黃跑的最快,眼看着要到影壁了,一拐彎就能去武館後院,卻聽見熟悉的箭矢響聲。
他下意識的低頭伏地,就覺得空中一陣小風飄過,再擡頭,只見到了顫巍巍的箭尾。
“這是要命呢?”老黃想起自家館長的種種傳聞,原本靈活的跑路腿也不敢動了,乖乖的等着後面來的學員將自己抓起來。
除了少數幾人受驚後跑的更快,其他人聽見弓聲,都不敢亂動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誰敢保證每支箭都能射到影壁上,萬一哪位學員失手掛掉了自己,又到哪裡說理去。
以己度人,鬧事的先生們都不相信百步穿楊的箭術和過硬的心理素質——最怕的是有人想過癮,
而在小廣場的另一邊,陳易開口問道:“我記得有幾個當過協警的學員,在不在?”
“老闆,我做過,聯防。”一位看起來就孔武有力的漢子靦腆的笑着。
學員們暗地裡叫館長爲“老闆”,他是第一個當面叫的。
陳易無所謂的拍拍這廝的肩膀,和藹可親的道:“叫什麼?”
“諸葛黎明。”漢子更靦腆了。
“好名字。”陳易笑着,道:“給大家教教,把抓到的這些人,全給我吊在武館二樓,會不會?”
“綁人我懂,捆出花來都沒問題。。”能發揮特別的作用,很讓諸葛黎明開心。
裸熊已經帶着人去堵路了,不認識的外鄉人全部抓起來,認識的鬧事學員和職工也跑不掉,一會的功夫,包括老黃在內的許多職工,都在高聲叫罵中,被塞進了武館二樓,由於人數太多,樓內很快就瀰漫着一股子汗臭味和血腥味。
陳易大略的看了看,受傷嚴重的也就是流點血,皮肉青腫則每個人都有。他在辦公室內放了200瓶2級落涕神油,然後讓裸熊拿下來給衆人塗抹。另一邊,諸葛黎明點了幾個關係好的學員,已經開始了邊學邊教的捆綁之旅。
一通殺威棒下來,打架的學員和職工們總算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雖然有人口呼冤枉,可在陳易“不關心”的眼神下,終究是沉默了。
捱打的未錄取的學生則反而大呼小叫起來,他們自認爲是受害者,掙扎着要反抗被綁,諸葛黎明費了好大勁才按住一個,累的渾身是汗,站起來請示陳易。
“每人屁股上五棍子,曹徵,你帶人執行。”
五級學員曹徵“哦”了一聲,提着棍子就開始了滿場巡遊。跪在小操場報名的年輕人,充其量只是混過社會,哪遇到這般野蠻的。於是高聲叫罵者有之,威脅恐嚇者有之,求饒後悔者有之……唯獨沒有躲過棍子的。
以曹徵現在的體術水平,他要打棒子,用鐵褲衩包住屁股都沒用,至於暴力對抗更是沒前途,理論上配合有利地形,他一個人就能百人斬。
“啪啪啪”的棍子落肉聲在武館二樓越來越清晰,千奇百怪的聲音最終匯聚成了不斷的呻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