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吶聲長長想起,銅鑼鐺鐺敲着,娶親隊伍越來越近,但街道只站着一羣看熱鬧的中年婦女們,還有十幾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他們笑呵呵的看着遠處街道拐角處,臉上還閃過一絲期待。
蕭戰無語,這羣爲老不尊的老頭子們,若是真被搶去,想必老樹壓海棠,拼了命也要壓上一回。不過,既然是搶親,看這街道上大凡年輕或是中年男子,人人都像老鼠躲貓般,難道那女子很是醜陋?
蕭戰詢問,老爺子連連擺手,神秘的笑着說道:“那女子不但不醜,相反還很美麗,美的像天上的仙女似得。”老爺子瞅瞅蕭戰身後的少女們,看到綠蘿,驀然眼睛一亮,指着她說道,“與你這小媳婦兒不相上下,所以老頭子一大把年齡才動了凡心嘍!”此話一出,綠蘿頓時羞紅了臉,侷促不安的看看蕭戰,其餘女子掩嘴取笑,綠蘿羞得直低頭。蕭戰笑着搖頭,說道並不是。老爺子不信,家中有如此漂亮的侍女,遲早都會是媳婦,此刻,便是其他的女子也都羞紅了臉,蕭戰不再解釋,這種事,越抹越黑。
“既是美貌,爲何他們還要避開?”蕭戰不解說道,“是那女子性格不好,還是其他生理方面有問題?”
“都不是。”老人換了臉色,正色說道,“那女子是朱家千金,今年十八,算是正值大好年華,不過命運多舛。她自十七歲開始,便開始成親,第一任夫婿是指腹爲婚,不過在新婚之夜突然離奇死去。”
“朱家的人,瞞得很緊,不過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過不得多久,城中便知道了,那人是喝水時嗆死的。”老者一攤手,無奈說道,“你說說這事,不稀奇嗎,不詭異嗎?”
蕭戰幾人點頭,喝水都能嗆死,的確是稀奇事。幾人聽得津津有味,劉勁猶不可知,還靠在柱子上喝酒,對幾人言論一句都沒聽進去。
“不過接下來的事就更離奇了。”老頭神神叨叨說道,“隔了近一年,當年的事幾乎熄了下去,朱家纔再次招婿,這次選的,是城中比較富裕的人家。朱家千金,是出了名的大美人,人人都想與她共結連理,而朱家又是習武世家,那富裕之家被選中,高興的忘乎所以,雖然結過一次親,但據說朱家小姐還是處子,未免夜長夢多,那富家子等不潔,在第三日就匆匆忙將那女子娶進了們。”
“不過那男子又是在新婚之夜死去,這次是醉酒掉落池塘,被淹死的!”蕭戰點頭說道:“這也算不得什麼,世間最常見的便是意外了,來時叫人防不勝防。”他隱約知道了,大概是迷信作怪,一兩次出現意外,便被人們認爲那女子不詳。世人最是愚昧,信神佛、拜天地,卻偏偏不信自己。
蕭戰一說,其餘聽熱鬧的老頭子頓時來了勁,七口八舌的湊上來說着,說了半天,待到那娶親隊伍在城中轉了一圈,就快要到了他們的面前了。
紅色的隊伍在街角處露出了身影,前方有兩個大漢高舉牌子,身後兩排有人吹嗩吶,有人敲着銅鑼,還有人放着鞭炮。偌大的城市中,盡是喜慶之聲,但卻感覺不到一絲喜慶之意。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一羣幸災樂禍的大嬸與看熱鬧的老頭子,兩旁屋舍,皆是緊閉着房門,只有門縫或是窗口邊露出一雙雙冷漠的眼睛。
不是深秋,大街上卻好似有涼風吹過,吹在那羣迎親隊伍木然的臉上,有種蕭瑟之意在蔓延。蕭戰突然感覺到一絲悲哀,一生中本來最重要,最神聖的時刻,卻如此淒涼,想來那女子一定很悲傷。
漸漸的,近了,蕭戰也從幾個老頭子的口中得知,這女子近一年來,一共結了十七次婚,沒有一個新郎官能活過第二日,都是在當天夜裡就死去,全部都是稀奇古怪的意外導致,沒有一絲人爲。前三次,是蕭家主動招婿,第四次,便無人再敢與其接親,朱家無法,只得親自尋找合適人選,登門施以重金,加上反覆勸說,這樣,又有了兩次。
第六次,死活無人再敢同意,朱家放出重金,引來無數流浪武者、邋遢漢子,只要是年輕的,都可以有機會,不過如此到第十一次,這朱家成了人們眼中的大恐怖般的存在。不管是哪裡人來此,不論有多高的實力,但凡與之結親,都會意外死去,先天武者都剋死一個,叫他們怎能不恐懼。
第十一次,朱家開始在街上搶人了,當時人們看着隊伍,猜測是哪個倒黴鬼,猝不及防,被搶去三人,都是城中的年輕無親人的男子,朱家早就與諸人一般懷疑了,是以找的都是無親無故的男子。那三人毫無例外的死去,城中的年輕男子開始避開,一旦結親隊伍上街,銅鑼響起,就紛紛躲避起來。
於是中年漢子遭了秧,被先後搶去四人,包括無知的外來者,而今已是第十八次,城中但凡有些力氣的,都在躲避,生怕無辜丟了性命。
所以老人們都在勸着蕭戰,千萬莫被搶了過去,否則,要被剋死。
如今在他們眼中,朱家小姐已經是無敵的存在,剋夫之能曠古爍今,在整個九州歷史上都未聽說過有這種事發生,她簡直是天生的掃把星。
那些婦女沒心沒肺的大笑着,看着那紅色隊伍緩緩而來,時不時發出刺耳的笑聲。綠蘿幾人不忿,那女子本就很可憐了,在最重要的時刻屢屢受挫,本該幸福的日子受到不公的待遇,現在還要被路人嘲笑,幾名少女均是氣鼓鼓的瞪着那羣更年期大嬸,不滿之色直接表現自臉上。蕭戰雖然感覺蹊蹺,但對於剋夫一說,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即便從來到這裡開始,經歷過多次無法揣摩的事情,穿越、神魔、命運等等之類,但這種事情具是人間迷信,不能相信。蕭戰很想知道,這個可憐的女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才導致現在有如此坎坷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