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的眼神之中滿是對我的不滿,可我卻只有對他的恨。
“多多,很晚了,休息吧!”
沉默了許久之後的他卻只跟我說了這麼一句好不要緊的話,我深處一腳,揣在了他的身上,卻已經毫無力道,他只輕輕擡手,就將我的雙腳藉助,捧在懷裡,長臂將我輕輕的攔住,就將我抱住了。
我僵直着身子被他抱着,聽他的聲音依舊沉悶的在我的耳邊傳來,“他不會找到你的,林默的事情我已經告訴你了,爲什麼不相信?肖奈已經因爲你的事情鬧了幾次與未婚妻之間的訂婚,你還要去打攪他嗎?”
我沒有吭聲,身體早已經被掏空了,我現在還能反駁什麼?
狠狠的將他從我的身上推開,我站起身,直接拖着髒兮兮的腳爬進了牀上,蓋被被子,任由這樣的天氣傳來沉悶的悶熱,將我身上的衣服打溼,汗水順着額頭往下落。
太累了,我太累了,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琢磨了,睡吧!
這一夜,噩夢連連,很晚纔起來,身邊的莊嚴早就離開了,我起身,看着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換襲來的背心,無奈的嘆息,將簾子拉開,瞧着外面有些陰沉的天氣,好似現在我的心情,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肖奈走後估計一定會懷疑這裡,他還會再找來,可莊嚴似乎並不擔心,沒有將我帶走,只在外面增加了幾個保鏢,大門也換了,門窗的玻璃也換上了防盜的那種,用鐵棍敲都不會傷害分毫了。
我一個人無所事事,蹲坐在一口的客廳地毯上,拿着橡皮泥一點點的捏着我腦子裡面的圍城,圍城裡面有高高的樓閣,有小橋流水,有彎彎的拱橋,有互相依偎的情侶,有活蹦亂跳躲在樹蔭下休息的兔子。
可這裡面卻沒有我,我將捏成的我的樣子的泥人扔進了河裡,或許死了纔不會有煩惱吧!
五盒的橡皮泥就這樣沒我用完了,每一種顏色都有着它獨特的用處,這樣的一個古代美好的建築圍城就成線在眼前,我歪頭看了很久,拿着莊嚴放在辦公室的單反擺弄了很長時間才拍下來一張滿意的照片。
第一次打開他的電話,看着上面還需要輸入密碼,我想了很久,將杜鵑的生日和日期反覆的顛倒了輸入了很多次都不正確,無聊間我將我身份上的生日輸了進去,還是不對。還說愛我,密碼都不會設置成我的生日,這也叫愛我嗎?
我冷笑一聲,將電腦關閉,繼續拿着但凡到處隨便拍照,最後拍着拍着,相機裡面出現了莊嚴的臉。
他什麼時候回來了?
他正站在我跟前,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容瞧着我。
我將單反拿開,塞給他,“你怎麼回來了?”
“不歡迎我嗎?”
“是啊,我自己玩的挺好的。”
“呵呵,可這是我們的家啊,我總是要回來的,我陪你玩不是更好?”
“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這個家哪裡像是我的了,房間裡的照片擺放的是你和唐夢,櫃子裡面的衣服也全都是她的,鞋子也都是,包包也都是,到處都用她的影子,出去了也都會叫我錢小姐,卻不是莊太太,這個家跟我有幾分錢關係?”
我一面嘮叨一面跟着他往裡面走,他聽着我的話偶爾回頭看我一下,笑呵呵的好像我在誇讚他一樣,一雙眼睛都眯在
了一起。
“你笑什麼?”
我好奇的問他。
“因爲你在吃醋,我高興。”
“我纔沒有吃醋,我什麼要吃你的醋?”
“呵呵……你猜?”他回頭突然湊上來親了我一下,我急忙躲開,瞪了他一眼,推開他自己走了進去。
他一進來就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橡皮泥,連連誇讚,“多多,你心靈手巧,我看是不是應該送你去學一些東西了,其實你很聰明。”
我哼了一聲,就要上樓去,他抓着我不要走,叫我一起坐在他身邊看着面前的橡皮泥,一面欣賞着一面誇讚着,最後問我,“我和你在哪裡?”
我指着一個青樓說,“那個站在樓上被女人圍着的是你。”
他呵呵一笑,“爲什麼我要在青樓?”
“因爲我喜歡你去啊。”
“呵呵,調皮。”他輕輕的捏了一下我的臉頰,又到處看了看,問我,“你呢?”
“在河裡淹死了。”
他瞧着拱橋下的地上,沒有辦法做成水,就象徵性的將一個小泥人放到石橋下面,他看了一下,將泥人拿了出來,舉在手裡看了看,“倒是很像,可你應該和我在一起,我也不會去青樓,我們應該在家裡。”他將他的小泥人拿出來,也將我的小泥人拿出來,放在了一個空落的院子當中,笑着說,“這纔對。”跟着他拿着單反相機拍了一張照片,之後笑着對我說,“這才圓滿。”
我哼了一聲,將他的和我的小泥人拿出來,雙手一捏,搓成了一團說,“本來就不存在的人。”
他遊有些不高興的看着我,微微蹙眉。
我故意沒有看他的臉色,直接起身搶過相機,“我要放在電腦上放大了看,你給我調出來。”
他還坐在那裡,生着悶氣,我已經進了一樓的小書房,坐在電腦前等待着他過來,過了很久,我以爲他這一次真的生氣了呢,誰想到還是走了過來,手裡拿着一個小小的黑色卡片一樣的東西,走過來在抽屜裡面翻找着什麼,將卡片放進去後就插在了筆記本電腦上,按了開機鍵之後很開的輸入了密碼,告訴我說,“是你的名字縮寫。”
我使勁皺眉,心頭上說不出來的各種疑問和繁雜的情緒,跟着他又說,“多多,一共六個字母。”
我試着按照之前香香教給我的拼音,看着鍵盤上的字母,皺着眉頭想着那個名字的拼音,偷偷嘆息說,“爲什麼不是生日呢?”
“你的生日不準,還是名字比較要緊。”
我哦了聲,就看到他拿着鼠標很快的點了很久,我看到了之前我拍的照片,他剛纔還掛着的愁容一下子就舒展開來,對我說,“還不錯,你真的很有藝術天分,跳舞,捏泥人,拍照片都很好,我送你去學吧?”
我使勁搖頭,“我認識字,學了這些有什麼用?”
“至少可以陶冶情操,可以叫你有事情做。”
我還是搖頭,“又不能掙錢。”
“錢我給你。”
“不需要,我喜歡自己憑本事去賺,哪怕是用身體。”這是實話,目前來說我知道用身體換錢不光彩,可我的認知裡面還是這樣,所以我並不覺得我說出來會怎麼樣了。卻不想,叫他大發雷霆。
他起身,在我面前轉了一圈,跟着我看
到他臉上的神情就好像被人緊緊拍在了一起的褶皺,如何舒展不開,跟着聽到他低吼一聲,“多多,你現在跟我在一起,爲什麼要用身體換錢,我給你錢是我自願,而不是因爲你跟我睡了。”
我緊緊皺眉,聽着他的低吼聲猶如雷鳴,轟隆隆的震盪在耳邊,我低聲回道,“因爲我就是這樣的人,你不喜歡可以放我走。”
“你……多多,你能不能叫我省心?這樣的事情在你看來很重要嗎?你完全可以用別的渠道生存,你,哎……你現在跟着我在一起不需要做那些事情,知道嗎?”
他好像真的很生氣,有些語無倫次,從前口才那麼的好,現在卻有些說不清楚事情了。
我聽了覺得有些好笑,哼了一聲說,“所以呢?你放我走嗎?我們分開了你不就不生氣了嗎?我懂不懂有什麼關係,只要我自己願意就好。”
“咚!”
陡然的一聲悶響,他將桌子上的相機碰到了地上,瞬間安靜的此時,卻換來了我的尖叫聲,我知道他不是有意要摔壞的,可我就是很想借題發揮,“莊嚴,你嫌棄我完全可以放我走,我不值得你這樣,我不識字,我連打字都不會,發信息也是香香教我,我只認識一些簡單的文字,你說我能做什麼?”
他突然吐了口氣,很快的鎮定了下來,牽住我的手說,“我可以找人教你。”
“教我,是因爲你也看不起我嗎?”
“多多……”他尤其無奈的說,“你不要這樣想,沒人看不起你,最看不起你的人是你自己。並且這些東西學到了對你自己有幫助,技多不壓身,多會一樣東西你就多了一項在社會上行走的手段。”
我怔怔的看着他,好奇的問,“你想放我走嗎?”
“……”他也怔怔的看着我,良久才說,“至少現在不會,我不會叫你去工作室了,賺錢有很多種方式。”
我深吸一口氣,“可我想要自由,你這樣困住我,我不服氣。”
“你不是不服氣,你是想去找林默。”
“找他有什麼不對,你能保證我們以後也會在一起嗎?”
“不能。”他很是誠懇的說。
“那你爲什麼還不放我走,你明知道我不愛你。”
“我愛你就夠了,並且我知道你愛的也不是林默。”
他憑什麼說我不愛林默,至少我不討厭他啊,可我面對他這樣的話卻啞口無言,說不出任何理由來。
“你打算一直捆着我嗎?”我追問。
“不會,至少要等到你肯安心留下來。”
我點點頭,或許這樣的安心永遠都等不到,我將他的手掙脫開,“可我還是不會愛上你,你是有老婆的人。”
“我們會離婚的,你要相信我。”
“要我等嗎?”
他猛然之間擡頭,眼神之中好像多了一層不快的神色。
我笑笑,說,“你可以叫我等,我也可以等,可前提是我不愛你啊,我不想爲你等,尤其,你既然愛我,爲什麼還要我等呢,你明明就是想利用我來掙脫你與唐夢家之間的舒服,你還懷疑當年杜鵑的死也是因爲唐夢,所以這麼多年你們結婚到現在都沒有同牀也是你的一種報復,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你當我是傻子,可我不傻,你這樣困住我又能得到什麼好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