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很好啊,他是打着叫你見兒子的機會見你吧?”
香香裂開嘴笑了,笑的很燦爛,看得出她現在過的真的很好,“恩,不過都過去了,我知道他的想法,可都已經不重要了,我現在很好,每天很忙,偶爾會跟我朋友出去玩一玩,最多的都是學業,我想……”頓了頓,她半開玩笑說,“我畢業了來幫你吧!”
我一口答應,也知道她不回來。
不出意料,她說,“開玩笑呢,就算是多多姐叫我來我也不會來,我決定了畢業後就留下國外了,現在就有一家公司在要人呢,我偶爾會過去的。”跟着,她又狡黠一笑,又添了一句,“我男朋友也在那裡。”
我笑出聲來,捂着肚子,低頭瞧一下,現在都看不到自己的腳了,“我現在很難看吧?”我問她。
她嘻嘻的笑着,誠實的說,“是啊,都說女人最好看的時候是結婚,可最難看的時候就是生孩子了。”
我點點頭,沒有吭聲,房間裡面陷入了安靜。
我知道她來的目的就是爲了莊嚴而來,可我不想主動去問,只想等待着她去解釋。
良久,她幽幽開口,“他現在很好。”
莊嚴很不好……
“不是生意上的事情,之前你給他的下的套的確叫他損失不小,莊飛獲利,現在兩兄弟較量着,啊,尚夢懷孕了,是莊飛的,呵呵……”
我也瞭然的笑笑。
她停頓了一會兒又說,“多多姐,他叫我問問你,爲什麼這麼恨他。非要離開不了。”
我呵呵一笑,說不上來,是啊,爲什麼這麼恨他呢,非要離開。
想了許久,我都沒有琢磨出來。
是因爲我母親的死還是因爲林默的死,亦或是他後來與別的女人呢?好像都不是吧。
我母親的死也有我的關係,我那段時間出事,沒有去管過她了,她一個人無人照顧,唐夢找人刺激過她,後來病發,就一發不可收拾了。癌症本就怕再復發的。
至於林默,我想他也是很想去救的吧,只是因爲很多事情都被懸着,自己也是沒有那個時間,並且他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杜鵑的死就是唐夢所爲啊。
儘管這種間接的聯繫會叫我痛恨他,可至於恨到如此地步。
偷走了那麼多重要的文件和遺囑上的東西給他的死對頭莊飛,帶着我們的孩子徹底消失,並且我不只是一次這樣做。
爲了什麼呢?
我明明那麼愛他。
香香一直很安靜的等待着我的回答,我卻始終都回答不上來,真的不知道。
“多多姐,我在這裡住三天,我每天都在,陪你說話。”
她的意思是叫我慢慢的想,直到我想到了爲止。
我點點頭,很是抱歉的說,“可我總是想睡覺,你在這裡只能自己玩了。”
“沒事兒,我看書,偶爾和朋友聯繫聯繫,你睡吧,我不打攪你。”香香又將凳子往身後拽了一下,靠在了靠着牆壁的方向,我則繼續躺在牀上,仰頭望着屋頂,看的我渾身不自在。
三天裡,香香沒有再跟我提過莊嚴的事情,直到走之前,她才又問了我一次,“香香姐,他想要一個答案。”
“是不是得到了答案他就會順着我的意思走?”
肯定不會的,莊
嚴可不是那種人。
香香沒有吭聲,只抓着我的手說,“香香姐,我當你是我親姐,儘管你我分開後我們都沒有聯繫,可是感情不會變,我們這麼多年都在一起過來了,多少事情都經歷了,我不想有些事情還瞞着你。其實,莊總很愛你,是真的很愛你,我知道,我們的出身不一樣,可我們都在工作室做過的,我們的環境都一樣啊,從那裡出來的人又幾個過得好呢,哎……我瞭解你是對安全感少纔會這樣,更因爲之前的事情對莊總有偏見,但是愛一個人是不會變的啊,莊總他再如何狡猾也不對你用啊,你看不出來嗎?”
我矚目的打量着香香的眼睛,知道她說的都是真好,可我就是不能相信。
一路走來,我是沒有安全感,我是壓根就不想有,尤其是跟在莊嚴身邊,尤其的叫我不安啊。
“多多姐,其實很多事情我們都不知道,可是又過得很不錯,是因爲什麼啊,還不是因爲背後有人在幫我們撐腰,你想一想你之間被唐夢折磨的樣子被莊家老爺子折磨的樣子,莊總能不知道嗎,他背後用了多大的力氣纔將事情擺平啊,你偷走了他重要的文件和印章,差一點叫他公司丟了,那可都是他用命去換來的東西,別的不說,你看看林默和西皮當時開公司的時候是如何都拼命的,坐在莊總的位子上不是更加的難嗎?商場殘酷,背後捅刀的多的是,我家從前就是做生意的,我知道。”
我有些微微動容的瞧着她,看着她眼睛裡面閃爍的片許的光暈,不知道那些東西是否打動了我,叫我有一點點想要親口聽莊嚴給我解釋的衝動。
她嘆了口氣,微微低頭,繼續悲傷的說,“我們走做了很多路了,你還要繼續錯下去嗎,不要犯傻了,好嗎?”
我沒有吭聲,只覺得一汪憋悶在眼中很久的淚水就險些落下來。
香香的聲音也跟着哽咽了起來,比我還要先流出淚水來,“當初我以爲肖奈只是想利用我來接近你呢,其實他很癡情的,後來香香,就算是那麼做了我又能怎麼樣呢,心是更正不過來的,知道嗎?肖奈是顧家,所以他會很剋制的不去犯一些錯誤,這就是導致他會失去很多東西,即便是現在也一樣,失去了你,失去了尚夢,又失去了我,當初他跟我說,如果可以,他希望他能過愛上我,哪怕一點點,可事實不是這樣啊。多多姐,莊總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比我們都清出啊,他的愛的確有些叫人透不過氣來,可那都是因爲在乎你啊,從前的日子多麼的艱難,他難道就好過了嗎,可你不是過得很好嗎,對不對?”
啪嗒,淚水順着臉頰滑落,猶如桌上了我心口的一塊火炭。
“從前莊總礙於自己莊家人不敢動手,做人設施都畏首畏尾,可現在不同了,公司是他的了,莊家老爺子再沒有能力插手,再不會因爲你們的事情而叫莊總跪在公司給他賠禮道歉了,爲什麼鄰近了好生活你就退縮了呢,難道……”她突然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你真的愛林默嗎?”
我依舊只是默默的抹着淚,不吭聲,但是我可以回答她,我不愛林默,我只當他是我的一個親人,並且,愧疚太深了。
可我沒有說,只繼續抿着薄脣忍着淚水,淚水卻又不受控制的流出來。
“多多姐,你好好想想吧,他兩天後忙完了公司的事情會過來,不過他會遵照你的意願,尤其
……”她最後看了一下我的肚子,“他是孩子的父親啊。”
我渾身一跳,再也抑制不住的淚水決堤,哭出了聲來。
香香走後,我一直都睡的不是很好,總感覺夜裡有人在房間裡面,偶爾我會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去看,卻又什麼都看不到,並且我好像整天都很迷糊,說不困,卻又迷迷糊糊,說我睡着了又總是知道醫生進來,東子進來,張三叔進來,還有張明進來。
後來嗨皮好像也來了。
只是,他們來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話我全都不知道了。
等到兩天後的早上,我終於精神了不少,我才吃過早飯,醫生說我可以出去走走了,正準備下牀的時候一雙手朝着我伸了過來,那雙骨結分明的手指輕輕的附上我的雙腳,我的雙腳已經浮腫的厲害了,好像兩隻豬腳,他捏下來的動作很輕柔,內了一會兒徹底的舒緩了身上的疲倦。我的眼睛始終沒有在他的臉上移開,他微皺的眉頭,輕輕扯起的嘴角,和那緊繃的面容,無不透着一絲擔憂。
捏了很久,他才緩緩擡頭,竟然很快都對我笑了一下。
“我來付你吧!”他低聲說。
我愣了一下,茫然的點頭。
“慢一些,很久不下牀會有些腳軟。”
的確,着雙腳才落在地上,就險些因爲腳步很輕的差一點跌在地上。
他的手臂將我輕輕的拉起,一個轉身,我就靠在了他結實的胸膛裡面,跟着是熟悉的香水的味道鋪面打來,耳邊就是他關切而又擔心的聲音,“好些了嗎?”
我怔怔的點頭。
出來後,站在院子中,我倚靠在長長的凳子上,遠眺外面的陽光。
此時已經是春天了啊,我好像在病牀上了直接躲過了這裡的冬日。
這裡的冬天是有雪的,只是我未曾見到過,春天也有些冷,刺骨的風吹過來,瞬間將我的臉凍的僵硬了。
他陡然站了過來,面對着我,擋住了外面的風,呼呼的風吹了許久,他的雙耳都被吹的紅起來。我下意識的輕輕擡頭,扭了一下他的耳朵,他竟然露出一口白牙來,笑着無比的酸澀,“還在恨我嗎?”
這樣的問題刺痛了我,實在是難受,我回答不上來。
他又笑着說,“要是恨我,我就在過段時間再來。”
我噗嗤一聲笑了,問他,“如果過段時間還是恨你呢?”
“那等你生完了孩子我再走,再過段時間我再來問問你。”
“可如果我一直都不原諒你呢?你傷害了我身邊的很多人,知道嗎?”
他微微蹙眉,點頭道,“我知道,母親的事情我當時真的是忽略了,也沒有想到病情發展的那麼快。林默……我實在無能爲力,當時的處境我只想救你。”
我的心陡然一顫,鼻子一酸,彼時冷風鋪面拍打而來,也不知道是因爲我想哭了還是風太冷了,淚水唰的流了下來。
他一下子慌了手腳,輕輕的抹掉我臉上的淚水,伸着手想抱着我,卻又看看我的肚子停下了手,只是輕輕的抹掉我臉上的淚珠子。
他又說,“你離開前的那段時間我都在忙,生意要做,不然哪有錢給孩子買奶粉啊,要當爸爸了,我要更加努力,姓陸也好,姓錢也好,姓莊也行,孩子都要有一個好的環境才能成長,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