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現在我很想問你們.”
雷銘大步跨出來.護在錢小沫的面前.連榮祥沒有雷銘那麼高.也沒有雷銘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與雷銘對視不過一兩秒的時間.連榮祥早已經敗下陣來.他反而趾高氣揚地指着雷銘的鼻子低罵道:“你們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否則我叫保安把你們扔出去.”
“我早已經嘗過被保安扔出去的滋味.所以你不需要重複你哥哥的手段.”
錢小沫一震.她從來都不知道.連榮麟叫保安把雷銘扔出去的事情.
雷銘無視錢小沫臉上的詫異.他不屑的鄙視着連榮祥.
如果說連榮麟是和雷銘能夠一爭高低的對手.那麼連榮祥充其量不過是背後耍手段的陰狠小人.一抹不敢露出真身的影子而已.
雷銘譏諷着.一語擊中了連榮祥心中最痛.從小到大.連榮祥最討厭別人拿他和連榮麟比較.尤其是.無論他做什麼或者有什麼想法.永遠都是連榮麟已經做過已經想過的事情.誰都不會在意他.
“雷銘.你最好不要太自以爲是了.這次如果不是連榮麟反過來算計我們.凱盛集團早已經被我們吞併了.”連榮祥斜咧着嘴角.活脫脫的像一隻黃鼠狼.“你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耀武揚威.”
雷銘揚了揚眉梢.“所以.你知道自己被連榮麟算計.花盡心思收購的30%凱盛股份結果成爲別人的.而正在收購的20%股份也被我強行打壓.你賠了夫人又折兵.一氣之下.你殺了自己的父親.囚禁自己的哥哥.好一步登天.”
“什麼.”異口同聲的.是同樣震驚的錢小沫和蕭瀟.
連榮祥也同樣的大驚失色.他垂在身邊的手在發抖.卻虛張聲勢地大步上前拽起雷銘的衣襟.怒吼道:“你沒有這樣的證據.小心一點.我告你誹謗.”
雷銘聳了聳肩.意味深長的一笑.“誰知道呢.”
“不可能.”
雷銘的眼眸深邃無底.連榮祥根本看不透.怒火中燒得渾身都在顫抖.
“現在.是小沫有話想要問你.”
雷銘面不改色.右手扳住連榮祥的手腕.使勁一握.連榮祥的臉色立刻難看如吃了臭雞蛋.被迫不得不鬆開了雷銘.踉蹌着後退了小半步.
錢小沫這時才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你知不知道連榮麟在什麼地方.”
連榮祥一面揉着自己的手腕.一面瞪着錢小沫.冷笑道:“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既然選擇了雷銘.連榮麟的生死和你有什麼關係.怎麼.我不知道你還會劈腿呢.”
“把你的嘴巴給我放乾淨.”雷銘怒吼着大步上前.錢小沫急忙拉住了他的手.
“我真的擔心他.如果你知道的話.能不能告訴我.”
連榮祥冷哼了一聲.轉身.正對上了蕭瀟的目光.洋洋得意地回到自己辦公桌後.“我不知道連榮麟在什麼地方.他也沒和我說過他會去什麼地方.所以你們如果懷疑是我製造了那天的爆炸.那麼我很遺憾.不是我.因爲那起事故對我而言.同樣是一場悲劇.”
“我不是在懷疑你.我是擔心他一個人看不見會發生意外……”
連榮祥根本不聽錢小沫的話.摁下座機的免提用英語嘰裡呱啦的講了一通話.錢小沫聽不明白.見連榮祥說完後.還想繼續拜託他的時候.雷銘突然拉了拉她的手.低語道:“走吧.他已經叫保安了.”
“可是我……”
錢小沫話還沒說完.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烏壓壓一羣美國佬保安.人高馬大的將辦公室的門堵得嚴嚴實實.錢小沫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任由着雷銘牽着她走向辦公室外.
蕭瀟拿起自己的手拿包.瞪着連榮祥說道:“我也走了.”
“剛剛被打斷的事情.不想繼續下去了.”連榮祥赤果果地問道.
蕭瀟臉色鐵青地開了口.“下次我會再來找你.”
連榮祥邪魅一笑.“最好是今晚.否則我說不定會……改變主意.”
蕭瀟皺着眉心.抓緊手裡的小包.燃燒着渾身的怒火跟在錢小沫身後走了出去.
出了寫字樓.錢小沫終於是再也忍不住.甩開了雷銘的手.轉身攔下了蕭瀟.
“你什麼意思.”錢小沫先發制人的質問道.“你是他的繼母.可是你……”
“我和連榮祥的事情.用不了你管吧.”
蕭瀟戴上了普拉達的墨鏡.擦過錢小沫的肩頭就要離開.卻被錢小沫攔了下來.
“我記得你是喜歡連榮麟的.連榮麟下落不明.難道你不擔心他嗎.”
“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這種話.”蕭瀟咬着牙.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嫁給老我這麼多歲的連老爺子.我圖什麼.錢.哼……我是爲了榮麟.我就是想要時時刻刻都和他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我犧牲這麼大.你憑什麼指責我.”
錢小沫微微一愣.鬆開了蕭瀟的手.“那你爲什麼還和連榮祥……”
“因爲他答應我.只要我滿足他.他會告訴我榮麟的下落.”蕭瀟不耐煩的低吼着.摘下墨鏡握在手裡輕佻地抵在錢小沫的肩頭.“要不是你們突然闖來.我現在肯定已經早知道了.”
“連榮祥不會告訴你的.”雷銘的聲音在錢小沫的身後響起.
蕭瀟不屑的目光在他們之間來回着.“我寧可相信連榮祥.也不會相信你們.”
“至少你可以告訴我.事故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錢小沫苦苦哀求着.
蕭瀟重新戴上了墨鏡.趾高氣揚地冷笑道:“這麼想要知道.自己去查啊.別再來煩我.”
“可是……”
錢小沫一句話都沒有說完.蕭瀟已經撞開她的肩膀.扭着水蛇腰揚長而去.
錢小沫無奈的望着她的背影.嘆了口氣.來找連榮祥和蕭瀟竟然一無所獲.
雷銘摟着她的腰.輕聲細語地說道:“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錢小沫目光尖銳地看向雷銘.“連榮祥弒父又關押連榮麟的話.到底是……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卻沒有告訴我.”
“沒有.”雷銘誠懇地說道.“我那樣說.只是刺激連榮祥的一種手段而已.”
“只是.刺激他而已.”
“嗯.”雷銘點了點頭.
錢小沫嘆了口氣.垂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默默走向街邊等待他們的那輛車.
“我想在紐約多呆幾天.”站在車門外.錢小沫扭頭望着雷銘.
雷銘並不覺得意外.錢小沫留下來無非是想要再去找連榮祥和蕭瀟.於是他答應了.
“去公館.”上車後.雷銘用流利的英語吩咐着司機.
司機應了一聲.隨後車子發動.窗外飛逝而過的曼哈頓區是美國經濟與商業最發達的區域之一.也是全球經濟中最繁華的地帶之一.可是錢小沫卻根本沒有欣賞的心情.她右手胳膊肘靠在車框上.手心託着自己的下巴.目光深處卻是濃稠如沼澤的憂傷.
雷銘看着她的側影.到了嘴邊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對連榮祥說出那番話.的確是雷銘故意刺激他的不錯.但目的.並不是爲了引起連榮祥的恐慌而脫口而出連榮麟所在的地方.雷銘爲的.是想要連榮祥露出馬腳.引蛇出洞.然後自己派去跟蹤他的人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連榮麟.
說到底.其實雷銘手中有足以推翻連榮祥給美國警方口供的證據.
雷銘完全可以推翻連榮祥不在場的證明.這纔是今早傑奎琳來酒店找他所彙報的情況.
不過.現在並不是攤牌的時候.
雖然能推翻連榮祥的口供.但也沒有證據能證明就是連榮祥做的.雷銘現在只能等待.
“停車.停車.”錢小沫突然大叫起來.揮着手去拍司機的椅背.
司機不明白錢小沫在說什麼.卻被她現在瘋狂的模樣嚇得一腳踩下了剎車.
“小沫……”
雷銘還來不及拉住錢小沫.她已經推開車門飛快的下了車.
“小沫.”
雷銘緊跟着追了出來.但錢小沫已經衝進了時代廣場.川流不息的人都是互相踩着前面那個人的腳後跟前進着.肩膀擦着肩膀.只是眨眼的功夫.錢小沫已經被人海淹沒.一點影子都找不到.雷銘立刻吩咐司機繞到街頭停車.自己則也一頭扎進了人海里.
“小沫.錢小沫……”雷銘大喊着.卻根本沒人迴應.
他剛纔一直都在想連榮祥的事情.完全沒有注意到錢小沫爲什麼突然要停車.
在異國他鄉.能吸引錢小沫的目光.讓她着急的.只有……
難道……難道是因爲連榮麟在這裡.
錢小沫看見了連榮麟..
雷銘頓下了腳步.茫然無知又匪夷所思的環顧四周.除了一羣羣金髮碧眼的洋人外.他根本看不見華人的身影.更別說是錢小沫或者是連榮麟了.
雷銘心急火燎的滿頭冷汗.連家鉅變.就算連榮祥真的沒有禁錮連榮麟.他雙眼失明.又怎麼會從夏洛特市來到紐約.還在紐約最繁華的商貿區……
連榮麟.真的.是連榮麟嗎.
雷銘着急的咬着牙.雙手叉腰.這樣盲目找下去是不會有結果的.他回頭看了眼剛纔錢小沫下車的地方.說不定那附近會有那個……沿路上應該都會有.那樣應該能找到錢小沫.
雷銘打定主意後.又開始朝回跑去.
而另一頭的錢小沫.此時此刻早已經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麼地方.
她的眼裡.只有面前那抹熟悉的背影.完全忘記自己還在美國的紐約.
她一心追上去.那抹背影如同帶有魔力的魚鉤.讓錢小沫情不自禁的上鉤.
陽光跳躍在那抹背影的棕色短髮上.純白色的休閒西服散發着如同教堂般神聖又純潔的光芒.錢小沫似乎都能聽見教堂的鐘聲.看見一羣白鴿展翅飛起.可是……可是她就是看不見他的模樣……
連榮麟.他一定就是連榮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