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涼川這些日子一直想要記起,腦袋中的碎片開始晃動,挪位置,很嚇人的。
醫生出來,通知瀟瀟簽字,“這位女士你好,你的先生,是暫時先治療他其他問題,還是腦部手術一起做?病情十分危急,請你快一點下決定,你可以給你給你的親人打電話?”
醫生說的通俗易懂,瀟瀟聽得有些愣住,一個人的腦部手術反覆做,它以爲是最強大腦嗎?
季涼川之前說他不記得她,難道真的是失憶造成的嗎?瀟瀟有些後怕,打着電話,發現電話沒有電。
她一個人感覺很孤單,彷彿手中的筆有千金重。
醫生看的有些不忍心,跟着瀟瀟一起哭,“節哀,女士你要保重身體,不到最後一刻,我們都要相信會有奇蹟發生!”
瀟瀟點點頭,填寫自己的名字,對着醫生說,“先救活他,腦部手術我們等他清醒再說!”
瀟瀟很怕,再也看不到對着她發脾氣的季涼川,真的不敢想,上一刻還好好的,怎麼會忽然就不行了!“
醫生嘆了一口氣。
醫院做了很多年,這種生離死別看多了,反而對瀟瀟做決定時的堅決有些震驚。
“醫生,我可以問個問題嗎?他的病,是不是真的很嚴重?”
瀟瀟還之前季涼川故意裝作受傷,等着她的答案。
沒想到,竟然被季涼川一口成戳,他……
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醫生點點頭,有些好奇,“你丈夫的病情很嚴重,隨時可能生命保不住,他腦袋裡面的東西已經開始移動,如果移動到神經內側,恐怕就是國外的主治醫生也救不了,這種手術情況很低的。你丈夫故意不想告訴你,是怕你擔心!”
醫生的安慰,反而讓瀟瀟更難受,她很怕生離死別,想起之前對季涼川的誤會,在生死麪前,一下子一筆帶過,剩下就是無盡的後悔。
瀟瀟心想:季涼川,你要堅強一點,你要好好的,你不是說要我嫁給你嗎?怎麼可以被病痛折磨,是你說的,要和我在一起,她
還沒玩夠,怎麼就可以提前退場!
瀟瀟一個人在手術門外等了很久,不停地走來走去,連吃飯都沒有顧得上。
季涼川的助理王傑趕來的時候,瀟瀟變得有些憔悴,整個人像是老了幾歲。
“瀟瀟小姐,我們老闆那?醫生怎麼說?”王傑給瀟瀟打電話,電話沒有接。
給季涼川打,反而是一個醫生接的。
他匆匆趕來之後,到了醫院,對瀟瀟所有的抱怨,看着她不好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瀟瀟和老闆的遭遇,他很清楚,這陣子在忙一個很重要的項目就沒有怎麼和瀟瀟交接,誰想到……
美妙的音樂鈴聲在安靜的手術門外響起。
瀟瀟緊緊地盯住手機屏幕,五官蒼白一下子不敢接,陌生的電話,是孩子的消息嗎?
“瀟瀟小姐,你怎麼了?怎麼不接電話?需要我幫你嗎?”王傑問着,他眼中的擔心,瀟瀟忽然有些頓悟,一下子將手機關機。
手不自然地緊了緊。
王傑看着瀟瀟臉上的變化,似乎明白了什麼。
一時間,他們相互望着彼此。
良久,不知道幾點幾分,瀟瀟已經不知道時間,雙腳發麻,腦袋偏沉,在這樣下去,她會支撐不住,她狠狠地咬着她的脣,試圖清晰思維。
王傑看瀟瀟緩和下來,纔將那份資料遞給瀟瀟:“老闆不在,我想你也不希望他爲孩子們的事情擔心,我想你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權利!”
瀟瀟沒有接。
王傑的手沒有退,他換一種思維,“瀟瀟小姐,希望你冷靜下來,現在不光是孩子們需要你,季涼川也需要你。”
瀟瀟的呼吸一下子就亂了,腦子緊繃的一根勁就這樣四分五裂,他看着王傑,心中說不出的空,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恐懼正在迅速蔓延,但當瀟瀟想要抓住,卻發現,她什麼也得不到。
原本心中被緊緊攥住的法條,一下子轉動起來,悲傷,肆意而生。
她要的幸福,真的太難了。
現實,不想接受,可終將是要面對。
瀟瀟捏着手中的資料,彷彿千斤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遠在綁架孩子的地方,雲露正握着手中的電話,感覺有些不耐煩,嘴中賤罵着瀟瀟。
連續的幾十個電話出去,居然一點回應都沒有,最後還直接關機,難道瀟瀟真的爲了愛情可以放棄她的親生骨肉嗎?
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真是見鬼了!
更讓人無語的是,雲露居然喪心病狂地有耐心一個接着一個打。
雲露萬萬沒有想到季涼川會忽然暈倒,瀟瀟會因爲壓力太大,拒絕接受,更不會想到,瀟瀟已經猜到是她綁架的孩子。
……
瀟瀟靠着牆壁,在王傑的注視下,滿色慘白的打開資料看。
低頭深邃,深呼吸,再次睜開,她的眼睛流了眼淚,努力告訴她不要哭,但還是忍不住。
目光看向最後一欄。
很久。
瀟瀟無力地將資料扔向一遍,她受傷的眼睛看向手術室,緊緊的看着那手術的字樣。
“瀟瀟,你沒事吧!”王傑擔心的看着瀟瀟。
瀟瀟站直了身體,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手指緊緊地按住牆壁。
因爲等待沒有吃飯,因爲沒有睡好整個人顯得有些憔悴,已經分辨不出是誰的聲音:“你確定真的是雲露做的嗎?我是她的表姐?”
爲什麼會恨!
瀟瀟想不通。
王傑搖搖頭:“自從瀟瀟小姐失蹤之後,雲露小姐就一直出現在老闆的身邊,她很得夫人的喜歡,所以纔有幸和老闆訂婚,老闆並沒有同意,我們都以爲您死了。大家,尤其是蕭何已經……”
瀟瀟的視線轉回到王傑的身上,看的王傑有些發毛,許久,才聽到瀟瀟說了這樣一句話,“有煙嗎?”
醫院是禁止吸菸的。
王傑一愣,隨即還是將口袋中的煙盒遞給了瀟瀟,從他的視線看去,瀟瀟的手法很是生疏,打了好幾次纔打起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