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西謠站在門外,靜靜地看着屋子裡的一幕,沒進去,也沒吱聲。
倒是恩恩很欣喜,也不管屋子裡還有那麼多醫生圍着擎亞風在治療,小小的身影飛奔着就撲了過去。
“爹地,你沒事,太好了!”往他懷裡一撲,恩恩短短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身。
擎亞風身體明顯的僵了一下,幾秒的呆愣,視線僵硬看向了門外。
童西謠的目光靜靜和他對望,輕抿着脣,什麼都沒說。
擎亞風腦袋幾秒的空白,想要掀開被單走下去,卻被醫生按壓了住,“不可以!”
童西謠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在他身上看了一眼,輕闔了闔眸,轉身往走廊的樓梯口處而去。
“謠謠!”擎亞風想要叫住她,腿纔剛觸碰到地,一股錐心的痛忽然襲來,痛得他額頭上汗水都滲出了幾滴。
“爹地!”恩恩很擔心他,慌亂將他扶住,擔憂地查看他身上的傷勢。
擎亞風像是聽不見他的聲音似的,目光絞着童西謠離開的方向,腿嘗試着再次動了兩下,可卻被幾個醫生直接攔住,“少爺,現在還不能下牀,否則結果會是怎樣,我們誰也說不清了。”
擎亞風有些惱火地“啪”的一拳頭揍在身側的牆壁,收回了腿。
“跟着少夫人,跟緊點,出了什麼事,爲你們是問!”側過頭對着屋中的幾個保鏢叮囑了一句,他拿出手機給安南打了個電話,“把公司沒解決的資料全部送過來,寧知醫院住院部。”
安南這個時候接到他的電話,那感覺就跟聽到了午夜兇鈴似的,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他是不知道擎亞風找到了的,大概除了童西謠母子以及絕夜那幾個人,恐怕其餘人都已經擎亞風不可能會生還。
結果,他不但好好的回來了,一通電話還打得這麼精神,他沒事了?
安南愣了好半會兒,忽然咧開嘴角笑了起來,“哈哈哈,沒事了!沒事了!”
只要擎亞風沒事,亞奧現在所有的問題都不叫問題了!
安南心情有些激動,來到童西謠辦公室整理好一大堆資料,抱着樂顛顛的跑擎亞風所說的醫院去了。
童西謠離開病房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自己的車上安靜地想着這次的事。
他受傷了,連擎老夫人都知道,卻對她隻字未提,這算什麼?
既然擎老夫人一直都瞭解他的情況,那他肯定也知道最近亞奧發生的所有事。
在他明知道她一個人這段時間承受了多少打擊的情況下,卻還是什麼都沒說,他置她的心情於何地?
童西謠不會介意他受多重的傷,對她而言,只要見到他人還在,她就不會那麼擔心,一個人承擔亞奧一切的時候,她也會多了些動力。
可是,他卻是什麼都沒跟她說……
擎亞風爲什麼不告訴她受傷的事她能夠想象得到原因,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現在這一面。
可這重要嗎?
就算她知道他受傷後會擔心,但那點擔心比得過對一個人生死未卜的擔憂嗎?
童西謠越想越憤怒,腦袋裡一片混亂,在車上坐了會兒,發動車想要離開,慕司衍和洛熙宸的車開過來了。
停的位置,剛好在她的旁邊。
“謠謠,怎麼沒進去?”慕司衍看了看醫院內部,又看了看她,似乎有些意外。
“沒事,你們先進去吧!”童西謠牽扯着嘴角,勉強擠出抹笑,對着他揮了揮手。
“那我們先進去了。”慕司衍和洛熙宸沒見到擎亞風,都不放心,也沒和她多說什麼,身一轉就往醫院內部而去。
童西謠目送着兩人離開的背影,開着車離開了。
她的心情很煩亂,一般憤怒擎亞風的行爲,一邊又有些擔心他,她沒走多遠。
完全不擔心他,她還做不到,只是,他什麼都瞞着她的行爲,讓她有些咬牙切齒。
童西謠的車開得很慢,也就在附近的馬路上轉了一下,行駛的時候將車篷打開,吹吹風,腦袋清醒了些。
前方的馬路上,一輛黑色的跑車向着這邊行駛而來,在距離她幾米開外停下,榮凌的身影走了出來。
在這個地方遇見他,童西謠心裡咯噔跳了一下,視線不動聲色朝着醫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沉了沉。
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童西謠第一反應是他知道了擎亞風的下落。
榮凌一步一步走向她,目光靜靜地看着她的眼,聲音淡淡,“謠謠,我們約定的期限,到了。”
童西謠不動聲色觀察着他的神色,暗自揣摩他出現在這裡的目的。
她本來就懷疑這次擎亞風的事是他做的,如果真是這樣,他找來這裡,就不足爲奇了。
可是,看榮凌的眼神,似乎一直是看着她的,從頭到尾都沒往醫院瞟一眼。
這樣的他,讓童西謠有些懷疑自己的猜測了。
不管是不是,童西謠不喜歡他出現在這裡。
目光鎖着他的臉,在榮凌快要靠近時,童西謠的手握緊方向盤,腳下的油門,倏然一踩——
白色跑車一陣風似的擦過榮凌的身,揚長而去。
她的車開得很快,讓榮凌有些措不及防。
其實童西謠更想往他身上開過去的,當初擎亞風不就這麼被他撞過一次嗎?
但是,榮凌身上有太多她沒解開的困惑,萬一沒他沒撞出什麼問題,擎亞風現在又沒回公司,亞奧到時候出更大的事,得不償失。
童西謠開着車飛一般地在馬路上馳騁着,沿着海邊繞了好幾道圈,最後轉去了程晨家。
她不知道自己被榮凌跟蹤沒,醫院是肯定不能去的,去了對擎亞風不利。
絕夜也不能去,絕夜的地理位置本來就很隱蔽,她不想暴露給外人。
想了想,她來了程晨這兒。
擎亞風在醫院裡接受了幾個小時的治療,結束之後,給童西謠打了次電話。
然而,電話剛接通,鈴聲卻在恩恩手裡響起。
童西謠的手機還在恩恩這裡……
擎亞風一下子連聯繫她的方式都沒了,但是又不放心,支使着病房裡絕夜的幾個人就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