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你們給老子上來啊!上來啊!來來來,讓老子看看!啊哈!隼,看着沒?老子又宰了一個!!!27個了!啊哈哈哈哈!!!!”
山熊巨大的笑聲,即使不帶耳機也可以聽的異常清晰。即使我在陣地最外圍,他在陣地最高點。漫天飛行的子彈也不能讓他心中熱血稍稍冷卻,他已經陷進某種奇怪的狀態。瘋狂的狀態!
其實,並不是他的聲音有多大,而是這個陣地已經被壓縮到了最小處。在拒絕了三撥來勸降的人以後,對面的傢伙們發動了難以想象的攻勢。想到這裡自己就想罵那些情報部的傢伙,當初構築這個陣地的目的是要把對面城市外圍的敵人徹底消滅。然後進駐城市進行清剿,直到那個城市回到我們手中。可是,對面的敵人完全超忽了預料,兵力增加了至少三倍。而且他們還攜帶着重型武器,而我們則被直接捂在這裡。前指答應的援軍一直沒有到達,空軍也不知道飛到哪裡去。有時候聽着電臺裡不斷傳來的捷報,自己甚至在想我們是不是被丟到了國門外?
搖搖頭甩掉這些想法,瞄準鏡鎖定了一個肩膀上帶花的目標。
通!!!
“28!”
趕忙收槍換位,到達新的位置以後,先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傢伙。“喂,我28個了,你可要加油。”
“媽的!!你小子一定藏奸!!哈!!!我也28了!!!”
“現在平局,你們還有人下注沒?”狐狸閒閒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讓自己眉毛又跳了跳。他們原來一直在拿我和山熊打賭,我,我,我,想罵人!
這次自己的目標換成了剛開上來的一輛裝甲運兵車,它頭頂上的重機槍一直在朝我們陣地傾瀉着子彈。
兩槍讓它變成美麗的煙花,“我剛滅了輛車怎麼算?”
“不算!!”山熊耍賴!
笑了笑,拉開槍拴,最後一顆子彈上膛。摸摸身上,發現竟然沒有一個滿的彈夾。再次微笑......“我是隼,子彈告竭。”
其實,自己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在這個陣地上堅持了整整一個月,當初人頭篡動的陣地上,現在只剩下不到一個排的人依舊在抵抗。現在感覺到唯一對不起的就是小華,她被我們帶進了死局。
沉默躺在醫生的病牀上,依舊在死亡線上掙扎求存。醫生告訴我們藥品已經用完了,沉默他純粹是用自己的毅力在支撐。
風把他的筆記本留在了掩體裡,拿起步槍走到了戰壕。
山熊在陣地的最高點,即使炮彈隨時都會落下,他依舊用自己的機槍給敵人編織着密集的火網。
火山和狐狸也在他們該在的地方,狐狸已經用炸藥佈滿了陣地,隨時準備引爆。
醫生,醫生把他的狙擊槍交給了那個狙擊手,他現在在掩體裡,用自己的雙手挽救即將離去的戰士。可是他不是神,沒有藥品他也沒有任何辦法。每次看到他充滿血絲的眼睛,我們都知道他遊離在崩潰的邊緣。
我,作爲整個陣地上最自由的人,一直在用自己的狙擊槍爲身後墓地裡的戰士報仇。
關上狙擊槍的保險,把它背到身後。最後一顆子彈,應該命中更有價值的目標,否則它會在我的耳邊哭泣。
抽出右手手槍,還有綁在腿上的那個鋁合金盒子。輕輕打開盒子,把裡面的零件裝配到手槍上。現在自己擁有了一支射程200米的無聲狙擊槍。頂上15發裝的特製子彈,現在自己不算槍裡的還有四個特殊彈夾。75發,最少可以滅掉68個人......
“我們會死嗎?”
我道忘記了,程鬆一直被自己帶在身邊。現在回頭,他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那種恐懼。現在裡面攙和着某種自己無法理解的感情。‘是狂熱?還是死寂?’
對他笑了笑,儘管自己的微笑已經變質。
“人不是都會死的嗎?”
他也對我笑了,拿起手中步槍打出漂亮的點射。自己正前方200米處,一個人影噴血倒飛。
“死在這個鬼地方,有點不值啊!”
“呵呵。”拿手敲敲他頭盔,“作爲一個戰士,能死在戰場上已經是最高的榮譽。從何處來,就從何處去!在戰場上力戰而死,是戰士最大的榮耀。”
“恩!”他點點頭,笑的有夠開心的。
劈啪!!!頭頂大雨中閃起一線光明,伴隨着巨大的聲響。落在身上的雨更加大了,戰壕裡也更加泥濘。現在水的深度已經快淹過軍靴了,對面人的衝鋒竟然還沒有終止。看來他們是打算在我們的陣地上烤衣服了。
“對了,你戰爭結束後,想幹什麼?”他又一個問題,讓自己不得不把頭轉過去看着他。一個不到18歲的孩子,竟然要雙手染滿鮮血。這還不算過分的,最過分的是如果他的母親知道自己的兒子死在這個無人知道的角落。不知道,是什麼感覺。自己最愛的兒子,成了自己最討厭的軍人。而且,還是以一個軍人的身份死去。
“我啊.......還沒想好。”手中槍傳來細微的震動,瞄準鏡裡的目標臉上爆起一朵血花。“先說說你的。”
“等戰爭結束了,我先回家請求媽媽原諒我的不辭而別。然後呢,然後我想去繼續自己未完成的學業。媽媽當初還想我能留學國外呢!!!”看着眼睛裡充滿期待的孩子,自己已經冷卻的心裡,有一些東西在顫動。
“喂,兄弟們。我身邊的孩子,說他戰爭結束後,想去繼續唸書。”對着通訊器,輕輕說話。
“我不是孩子!!!”身邊人又在抱怨我叫他孩子了。
“哈哈哈!!沒想到還有專心學業的!好,哥哥我第一個支持他!等他學好了建設祖國,一點錯都沒有!先和他小子說清楚,如果他學好了不回來了,老子第一個滅了他!”
“這裡除了我和風以外,都沒有念過大學。沉默也說了,他也同意。我,當然也同意!”
“我是狐狸,現在和火山在一起,我們兩個支持。”
“我認識北大的教授,可以幫他介紹下。”
通訊器已經被調整到外放模式,面前的孩子聽到我們的話,眼睛裡滿滿的全是淚水,一直在忍着沒有流下來。
他搖搖頭,淚水終於忍不住。“上學?呵呵......我就要死在這裡了,還上學?呵呵.....”
拍拍他頭,“我們小朋友說了,他要死在這裡了,無法念書。”
“放他媽了屁!老子說他不死就不死!隼,我第一個保他能活下去!”
“我和沉默同意。”
“我和火山同意!”
“我......支持!”
“我是火山,現在下達新的命令。即使我們都在這個地方永遠不能回家,也要保證隼身邊的孩子可以和小華一起回去!”
看着他的眼睛,“聽到了嗎?”他流着淚水點點頭。
“隼,把他帶我身邊來,掩體裡他是最安全的。有我和沉默。”
他聽到醫生的話,緩緩搖搖頭。
“我們的小朋友還是喜歡和我在一起,你們沒希望了!”笑着切斷通訊,山熊的怒吼利馬從高處傳來。
“謝謝......”
從瞄準鏡裡觀察着這個扭曲的世界,間或把某個幸運兒送到天堂。一直都沒有管身後人的表情與話語,自己對這種時刻非常過敏。
“等戰爭結束後,我想和我的妻子開一家小小的禮品店。她做店主,我做送貨小弟。”過了許久,一直塞在自己心中的理想緩緩告訴了他。
“哈!開業的時候記得通知我,我會和同學們去捧場!”
自己無聲的點點頭,拿起通訊器,“兄弟們,說說自己戰爭結束後想幹什麼。”然後順手把通訊器擺在一旁。
“我是醫生,戰爭結束後我想去大學裡,做一名老師,把我的經驗告訴他們。”
“哇哈哈哈哈!你小子當老師?你教什麼??難道告訴他們如何勾搭女孩子嗎?”狐狸第一個開炮。
“閉嘴吧你,也總比你教人偷襲女兵宿舍,結果還被人反過來叉叉圈圈了強。”火山直接讓狐狸閉嘴。
“沉默說,他想帶自己的女兒去看香山紅葉。”醫生隨之而來的話,讓我們全部沒有了聲音。沉默參加這個小隊的原因就是他女兒......死在轟炸中的女兒......
“我是山熊,等打完了仗。老子回家好好侍奉老孃去,她老人家把我養大不容易。接着弄那兩畝地去!我家裡的地可好了,每次打的糧食都是最多的!”
“我是狐狸,打完了,我退伍。和我的未婚妻結婚去!”
“我是火山,我還想留在軍隊,繼續訓練新人。”
“我是風,戰爭結束了,我依舊是那個網絡上的刺客!來如風,去如風!”
微笑着回頭看了眼那孩子,“聽到了嗎?”他點點頭。
“我們一起完成夢想好嗎?”
自己笑着搖搖頭,“醫生的學校早已經變成廢墟,沉默的女兒在轟炸中只找到一塊破布。山熊的母親也死在轟炸裡,家裡的田地已經變成埋葬親人的墓地。狐狸的未婚妻,他得去上面才能完婚。火山原來就是搞訓練的,不過他的老部隊已經撤消了番號。風,他是被軍隊硬拉來的。”
“你呢?”
“我?我?呵呵......呵呵......”擡頭看了眼天上的烏雲,“她等着我去上面完婚,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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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說了很多,深藍想了很多.看來選擇讓他們有和好結果的多,至少沒有人選擇那神秘消失.....
先把第一個結局拿出來吧.
戰爭結束後,10年......
小隊裡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歸宿,無論是好還是壞.
微笑着放下電話,那是火山打來的,他一直在埋怨現在新兵沒當初聽話.哎.....他也不想想,現在又不是當時!
昨天剛和狐狸通過電話,他現在過的非常好,成天帶着一羣姑娘跑來跑去,讓自己羨慕的要命.哦,忘記說了,他現在是模特經濟人.
打開電腦,郵箱裡有醫生給我寫的一封信.裡面到處都是埋怨,恨自己當初爲什麼不教他多用用電腦.以至現在總被那些學生難倒,其實這個怪他爲什麼不多學,還怪我??戰爭一結束他就走了,去參加母校的從建.現在他已經是教授了,成天打電話和我臭顯.
擡頭看看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關閉電腦.笑了笑,原來和火山的聊天竟然聊了2個多小時.害的一個早晨就這麼完了.
電話又響起,趕緊跑過去接起來.
"喂!是我."是沉默,他已經好久沒有打過電話了.
"現在怎麼樣?"
"不錯.......別搶我電話!"
拿着話筒傻笑......他做了一家孤兒院的院長,專門照顧那些在戰爭中失去父母的孤兒.兩個人聊了一會,他想我們幾個活到現在的人聚一聚.其實,除了到處跑的狐狸,我們這些人都在一個城市裡,連火山都是一樣.
好不容易掛掉電話,看看錶已經快1點了.呵呵,老朋友在一起就是有的聊.拿起穿習慣的軍服走出門,開着自己的汽車,目標就是城南.
回憶
這是一家店的名字,一家禮品店.就開在一個無人知道的角落,可是店的生意卻異常的好.
推開店門,裝置在門上的鈴鐺讓裡面忙碌的長髮男人回過頭.
"來了!"他微笑着擁抱我,臉上密佈的疤痕也變地分外親切.
一杯香濃的咖啡放在面前,這家店也兼備了咖啡店的功能.偶爾老闆心情好,還會親自下廚,免費請當時在店裡的人吃一頓.不過,他只做三樣菜,永遠都是三樣.
身後門鈴響,回頭.
"來了啊!"一個雖然老去,但是風韻依舊的女性微笑着和我打招呼.
她的名字隼和我介紹過,高蘭心.雖然所有人都認爲他們是夫妻,可是兩個人的關係只是朋友而已.最好的朋友,隼現在依舊是一個人,她只是空閒的時候過來幫忙.
門鈴又響,小華帶着那個我們從陣地上救回來的孩子出現了,他的名字叫程鬆.兩個人已經結婚兩年了,沒事情就愛往這裡跑.
"風哥哥!!!!"她一下蹦到了我懷裡,聞着她頭髮的微笑,看着程鬆微笑的臉.活着,真好......
"吃飯了嗎?"隼拿圍裙擦着手,微笑着問我.
搖搖頭.
一盤散發着誘惑香氣的抄飯放在面前,"就知道你沒的吃,一會火山他們也會過來."
正說着話,狐狸打開門走了進來,不過這次他沒有帶身邊的漂亮姑娘.
原來......他早已經回來了,還在電話裡騙我!
自己正和狐狸撕打着,醫生走了進來.他竟然帶上了眼睛,成功掩蓋了這頭色狼的爪牙.
"剛纔我來的時候,許寬那傢伙非要跟來!你說一將軍跟來算什麼!"是那傢伙啊,一條胳膊竟然也做到了上將.
"你還不是一樣,都准將了!"隼給他拿來一杯茶,微笑着放進他手裡.
過了一會,人陸續都來了,我的飯也吃完.開着三輛車,我們帶着花束向城市邊緣進發.山熊,在那裡......
小華把一束花放到他面前,"山熊哥哥,你看我們都很好哦~~"
隼把一瓶酒緩緩倒在地上,"兄弟,我來看你了!你放心,我一直遵守着我們當初的承諾!"
醫生摘下眼鏡,放下一束花,"想我們嗎?"
狐狸難得正經一回,他和火山一起放下花束,"兄弟,我們來看你了!"
火山沒有說話,只是使勁抹一把臉上的淚水,拿出一個坑坑窪窪的扁酒壺,一口喝掉一半,另一半倒在地上."你送我的東西我一直帶着,這比隼給你的酒好!一起喝!幹了!"
沉默緩緩蹲在他面前,把自己手中花束擺在最旁邊,"孩子們都好,他們聽我講故事的時候,最想見的就是你."
我,我手裡的也是一束花,"我們帶着你的期望,帶着你給我們的承諾,一直,一直......"
大理石的墓碑上,山熊微笑着看着我們,看着我們身後的大地,微笑着......
..net?是一個網絡上不可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