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妍跟着文二進了屋,他們進的自然是老趙所在的主屋。
兩人在黑暗的屋子裡摸索了半天,總算摸到頂燈開關。
昏黃的燈光亮起,老趙昏睡在炕上,連姿勢都沒變過。
兩人挨着老趙一個坐炕頭一個坐炕底。
屋裡屋外靜如止水;文二跟樑妍湊一起兩看兩瞪眼。
兩人張嘴不如動手痛快,現在正好誰也別說話,各自玩手機。
一隻飛蛾不知從哪鑽進房間,撲落落的一直往裸露的燈泡那飛。
屋子裡的光線時明時暗,屋裡太安靜,飛蛾振翅的聲音仿似被放大一般。
唔唔唔……
“啊?”文二擡頭“你喊我?”
文二突兀的這一聲嚇得樑妍一哆嗦:“嗯?我沒喊你啊?”
“哦。那沒事了。”文二低下頭繼續玩手機,剛剛好像聽到樑妍嘟囔自己名字,也許聽錯了。
樑妍看了看老趙,總覺得他的臉色有點發黑,皮膚顏色有些不正常。
她探手過去摸了摸老趙的額頭,發現他皮膚有些涼。
飛蛾還在撲落落的撞向屋頂的燈泡。
文二他們沒有拉上窗簾,能看到又有幾隻飛蛾在窗外撞到玻璃上。
哪來這麼多蛾子?
張默他們出去也不知道多久回來,總覺得房間裡的溫度也有些下降。
樑妍有些害怕,看文二專注的在玩手機。
她想搭話又有些要面子不想先開口,只好也低了頭看手機。
唔……
樑妍歪頭,好像聽到什麼?
她擡頭看向文二,發現文二正皺眉看着她:“你喊我了?”
樑妍搖頭,眼睛驚恐的大睜:“真不是我……我也聽到了……”
兩人從窗戶向外看了看漆黑一片的院子,只有房間昏暗的燈光投射出去,照不出多遠的距離,什麼也看不到。
文二問樑妍:“你聽到啥了?”
樑妍搖頭:“沒聽清楚……”
文二放下手機側耳傾聽了一會:“行了,別自己嚇唬自己。這院子裡有雞窩的,也許是雞咕咕叫。”
樑妍點頭:“嗯,希望張默他們快點回來。”
……
張默這邊真心不是能快點回來的狀態,跟着老舅剛進門的時候正趕上一家子人手忙腳亂的圍着已經昏倒的姥姥。
屋子裡還佈置着大舅一家的牌位,屋子裡香灰味很重。
柱子正執着的圍着姥姥喊黑子。
關姨去抱柱子,柱子每次都全力掙開再往前衝飛拽着姥姥不可。
二舅看柱子礙事,擡腳要踹,被趙珠雅看到。
她兩步衝上前,將二舅推
開帶着拼命的氣勢:“滾!我倒要看看誰敢碰柱子!”
趙珠雅聲音尖細,嗓門還高,震得人耳膜生疼。
二舅擡着腳沒防備被推倒在一邊。
他起身一看是趙珠雅,立刻挽了袖子:“你這小蹄子還敢來撒野?有種看好你家柱子!別來這找麻煩!”
“我就撒野了怎麼着?你們當年到我家咋鬧的?我就來了怎麼着?”趙珠雅一蹦三丈高
張默上前搭了把手把柱子硬拽了下來,回頭一看發現二舅大巴掌對着趙珠雅就抽了下來,張默懷裡孩子掙扎的厲害沒法救人,正要打到趙珠雅的時候,關姨突然衝過去抱住了二舅的胳膊。
“我們家的娃,哪個也不是你能打的!”關姨一改剛纔賠禮道歉的樣子,兇狠的拉了臉。
老舅看姥姥緩了口氣,這纔有功夫看這邊熱鬧,正聽到關姨這句。
“喝?她都算是你家娃了?正理來說你是地道外人,帶上你家柱子趕緊滾!”
老舅陰狠的看了眼趙珠雅:“你留下,我得替我姐好好管教管教你!誰讓你跟長輩動手的?”
趙珠雅冷笑:“就你們?也配當長輩?我媽病了住院的時候,我爸去照顧,你們好意思說說你們幹什麼了麼?”
二舅指着關姨來了脾氣:“我們能做啥子?你爸跟這女人孩子都生出來了!我們拿回我姐彩禮有啥不對?”
“有啥不對?”趙珠雅惡狠狠的:“你們半夜要闖院子進來搬空我的家,欺負我跟我弟年幼,你們搬走東西,就不管我們家死活了麼?”
“管你家死活?誰管我們幾個兄弟死活。你爹那點聘禮夠幹嘛的?”二舅一指張默懷裡的柱子“你出了那檔子事,我姐的彩禮最後還不是便宜這個小野種!”
“小野種?你說我無所謂,但我不許你說柱子!那年他才5歲,你們逼得他拿着菜刀跟我一起看家護院!當初幹得出這樣的事,現在就別舔着臉裝什麼長輩嘴臉!”趙珠雅大嗓門的使勁喊。
關姨急了:“還有這事?”關姨之前是把柱子單獨給了老趙,她是在這件事之後才被接到老趙家的。
老舅生了氣一腳踹在趙珠雅身上:“我讓你胡說!最後搬你一個板凳了麼?”
趙珠雅被踹到在地,這就起身要跟老舅拼命:“不是大舅攔着!你們能走?”
想起當時維護自己的大舅,趙珠雅停下打人打了一半的手,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還是氣的發抖。
“黑子過來!你快過來啊!”柱子仍在不停的掙扎叫嚷。
張默想問顧玲玉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環顧了一圈,發現顧玲玉不在?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顧玲玉抱着一個扁擔衝進屋裡。
張默這才
反應到顧玲玉從進了屋子好像就沒有注意到她。
她氣勢洶洶的衝向人羣簇擁的姥姥:“閃開!”
顧玲玉舉起扁擔就要抽老太太,張默實在看不下去了大喊一聲:“小玉!回來!”
可惜顧玲玉動作更快,啪的一下抽到剛甦醒的姥姥身上。
滿屋子人都怔住了,一小丫頭突然跑進來掄起扁擔就抽了老太太?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屋裡衆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老太太清醒了神志,第一眼就看到顧玲玉高舉的扁擔,立刻懵了。
張默發現懷裡的孩子不再掙扎了,趕緊把柱子推給關姨,去保護顧玲玉。
丫頭初心是好的,但是這樣長驅直入直接打老太太總是不合適的。
果然二舅、老舅都急了眼,看自己媽被打,這就要來拼命。
顧玲玉被張默護着,擔心的看着姥姥:“老太太,你沒事了麼?”
老太太一臉恐慌的看了看周圍兒孫們,趕緊對着顧玲玉點頭。
“哥,是無頭黑狗。”小玉趕快把自己看到的告訴給張默。
聽到無頭黑狗,二舅和老舅立刻不作聲了。
他們疑惑的看着顧玲玉,自家被埋了狗頭的事讓他們略微冷靜了下來。
姥姥趕緊招呼二舅和老舅讓開,她直接問顧玲玉:“丫頭,你都知道些什麼?”
顧玲玉的眼神追隨空氣裡看不到的東西從窗口出去,柱子的動作也一模一樣。
當顧玲玉放心的鬆口氣的時候,柱子還是昏了過去。
關姨抱着柱子就要嚎哭,張默趕緊先安慰她:“沒事,別慌。”
張默說的話總有能讓人安心的感覺,聽張默說沒事,關姨真的緩和許多。
她緊緊的把柱子抱在懷裡,不是特別害怕了。
張默看向剛纔挽袖子要拼命的二舅和老舅,不冷不熱的問了句:“上午的狗頭呢?”
狗頭已經是乾屍的狀態,完好無損的裹在一方包裹裡,正放在老太太房裡。
張默看到狗頭皺了眉:“爲什麼不處理掉?”
“處理?處理了怎麼知道是誰幹的?”二舅直脾氣,又要生氣。
張默無視了他,直接問顧玲玉:“剛纔看清楚狗身子了麼?
一萬個雞蛋有一萬個樣子,但是乾癟的黑狗頭,只能看出黑狗頭的樣子。
顧玲玉如果看的清楚,毛色總比一個頭好區分。
顧玲玉仔細回憶後擡起自己的左手:“哥,不是全黑的狗,它的左前爪有白毛。”
張默此時想起的卻是剛纔在山上趙麗家牆外看到的那隻,那隻無頭狗是純黑。
斷頭的惡狗有兩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