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兩個小孩子挨着坐，一人手裡抱着一隻熊，咧嘴大笑，所有的開心溢於言表，背景有些模糊，看不清是在院子裡還是在家裡。
“那是小小。”
陸之堯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將肖曉嚇的差點掉了照片。
一臉的狐疑回頭，卻看見陸之堯微微垂下了眸子，一臉失落的表情隱在黑暗之後。
“你妹妹？”
“不，不是......”陸之堯的聲音輕柔有些喃喃自語。
“給你講個故事吧......”
原來照片裡的小女孩是和陸之堯同在一所孤兒院，兩人皆是孤兒。
無非就是尋常的故事。
小小的陸之堯來到孤兒院就像是渾身尖銳的小刺蝟，不愛與人說話，院長一度以爲他得了自閉症。
知道這個照片裡的小女孩出現。
小女孩有着開朗的性格，善良美好，是大家的開心果。看到小陸之堯特別的可憐，動了側影之心，試着逗他開心。
從那時起，小小的陸之堯像是看見了春天的太陽，從此變的開朗了起來。
但是突如其來的一天又讓他跌回了谷底，小女孩被一對夫婦領養，從此失去了消息。陸之堯再也沒有見過小女孩，心中的愛也漸漸滋生，長大，變成了一種無法磨滅的痛。
那個小女孩的名字，叫小小。
肖曉聽了有些動容，無論再強大再厲害的人，心裡總有一處小小的角落，放着一個永遠也忘不掉的人。
“呵呵。”陸之堯輕聲笑道，微微紅了眼眶，笑容裡帶着酸澀。
“很傻是不是？”
“不傻，人生就是如此，總有個人是你生命中不可磨滅的部分，這個部分叫做美好。我也相信，你總有一天還會再看見她的。”肖曉堅定的眼神閃閃發亮，在陸之堯看來，彷彿又看見了那抹春天的陽光。
正當他有些動容的時候，手機響起，掏出一看，竟是顧亦君。
看來顧亦君真是擔心的，這麼快就找到了這裡。
“喂，顧亦君？找肖曉嗎？她在我這裡很好。”
“哼！”顧亦君一聲冷笑，捏着話筒的手指泛着青白，不可遏制的是心裡的憤怒。
“陸之堯，你知道招惹我的後果，是什麼嗎？”顧亦君的聲音接近於低吼，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是心中的怒火就快要噴射而出，將自己燒灼。
“別這樣，咱倆沒必要一說話就劍拔弩張的，我只不過請肖小姐吃個飯而已。”
“最好就只是這樣，如果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絕對，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顧亦君說完，大力一甩，將手機摔成了碎片，一旁的宋陽渾身一顫，他自認識顧亦君以來從來沒有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生氣到失態。
菸蒂點燃又熄滅，像是灼灼的火焰硬生生被顧亦君踩在腳下。
他咬咬牙再睜眼，就看見前面一抹小小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大步向前，一把拽住了肖曉的手腕。
肖曉嚇的一抖。
“顧亦君？”
“顧亦君？你怎麼在這裡？”
顧亦君不說話，陰着一張臉拉着肖曉就走，她的手腕上一陣生疼。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肖曉掙扎着卻被顧亦君一把塞進了車裡，怦的一聲關上車門。兩人並排坐的卻都沒有說話。
空氣中好像有緊張的分子在竄動。
肖曉緊張，是不知道顧亦君又在發什麼神經。
而顧亦君，他怎麼能說出自己的緊張和擔心？
他沒有開車，手緊緊握在方向盤上，指關節都沒有了血色，咬着牙的腮幫子上畫出憤怒的溝壑。
肖曉的心微微一顫，望着顧亦君的樣子有些疑惑。
他，在生氣？
“這樣的情況，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顧亦君扭過頭看着肖曉，眼睛裡充斥着紅血絲，幽深的眼眸似要將肖曉吞噬。
“顧總，這好像是我的自由吧？”
“你知不知道招惹陸之堯的後果是什麼？”
“難道還比招惹你顧總還可怕嗎？”肖曉昂着下巴，眼睛裡似有淚光。
暈倒在路邊，被陸之堯救了而已，顧亦君在生氣什麼？難道全世界的人就應該和她一樣想扔哪就扔哪。
“肖曉，你別太過分！我在爲你考慮！”這句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是那樣的難以啓齒，就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沒想到剛剛沒有消息的那段時間，現在看來簡直是煎熬。
“哼。”肖曉冷笑了一聲，像是剛纔哭過，傷心過，如今滿血復活了一般，有些事情也想的十分通透了。
顧亦君不能靠的太近，否則後果就是引火自焚。
“顧總，您還真的不用爲我考慮。”肖曉脣邊漾着譏俏，一雙眼睛閃閃發光，似有什麼晶瑩的在眼裡徘徊。
“我是什麼，不過是屢次要挾你的壞女人而已，現在的關係也只不過是因爲那一紙協議，我利用你，出男朋友劈腿的一口惡氣，你也不過是利用我，氣氣你的大明星女友，好讓她回心轉意，安安心心回到你的身邊，咱們之間真的不存在擔心不擔心，關心不關心的問題，各自過好自己的，只要不被狗仔捉到就行了。”
“您說，不是麼？”
顧亦君愣愣，這樣的話語他真的無法反駁。
一開始真的是如此，他恨透了這個女人，爲什麼每次都能用自己的百般手段要挾他，給自己製造各種的麻煩，搞得生活一團糟。
可是，不知道哪一天不一樣了，是發現她昔日男友和閨蜜對她的爲難？還是肖氏所有的負擔都壓在那瘦弱的肩膀上，還是面對自己的嘲諷，她總是不屈不撓，不卑不亢。
像一隻炸着刺的小刺蝟，明明自己的皮肉柔軟的要死，明明自己的內心脆弱的要死，可還是要僞裝自己，囂張的告訴別人別惹我。
與溫柔大方，懂得喊痛的蘇芸一點也不一樣。
他忽然覺得，她腦袋不會繞彎，被人傷害不知喊痛，只知道逞能，如果身邊沒有一個心疼她的該怎麼活？
想到這裡顧亦君的心就有些柔軟，握緊方向盤，驅車回了自己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