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之上,一艘巨大的飛舟化爲金光不斷穿梭在雲霧之間。
這艘飛舟中的弟子便是純陽宗此次前往洞天之中尋寶的人了,其中有幾位已然是煉氣大圓滿的境界,剩下的也多數是煉氣十一層的弟子,向張曉陽這樣的煉氣十層的弟子還真是不多。
張曉陽此時靜靜地坐在一處角落中,煉氣十層的修爲在數十人中顯得極爲低調,但是還是有人注意到了他。其中一位是一名身材高挑、英氣逼人的漂亮女子,還有一位則是神態嚴肅的青年,最後一位赫然便是那左通了。
雖然張曉陽修爲不高,但在這幾個人的目光在掃向張曉陽的時候卻是一陣心神不定,紛紛感覺到張曉陽身上潛藏的危險,雖然不知爲何會有此種感覺,但修道之人感應天地,靈覺自生,幾人不敢大意,心中對張曉陽卻是留了心思,其中那左通更是心中恨意大生。
“爲什麼我辛辛苦苦修煉到煉氣大圓滿,還是感覺不是張曉陽的對手,肯定是乾陽真君這老東西給的寶物,讓他護身的,肯定是這樣的。”左通心中不斷咆哮着。
此時的張曉陽雖然感應到了幾人的目光,但表面卻是裝作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殊不知張曉陽的心中也是暗自嘀咕,其他兩人也就罷了,爲何左通竟然直接到了煉氣大圓滿,這也太快了吧,莫非是之前與我對戰隱藏了修爲,張曉陽心中只是猜測,但卻是對左通起了提防之心。
對於其他兩人張曉陽也是有些瞭解的,那名女子名喚蘇霓裳,據自己師尊說應該是與玉璃真君有關,與自己一樣同爲元嬰真君的記名弟子,而那位神態嚴肅的青年名叫李進,是發現了那處洞天之人玄陽真君的凡間後人。
說起來張曉陽也是有些無語,自家師尊明明說好提前通知自己的,可是沒想到在臨出發之前才傳信讓自己趕緊前往天刑堂前,在衆多弟子和天刑長老彷彿能殺死人的眼神中上了飛舟,師尊的記性也太差了吧,張曉陽心中不斷吐槽道。
張曉陽對自家師尊吐槽完後,目光就又開始打量這座飛舟,這架飛舟名叫太乙金鱗舟,是此次帶領衆弟子的長老玉陽真君的法寶,據傳乃是仙界仙府流落在凡間的仙府奇珍,有穿梭空間之能,速度極快,天下間也是找不出幾架能在速度上與之媲美的飛舟,此次因爲衆弟子修爲不高,玉陽真君特意放慢了速度,但就算如此,在張曉陽看來,這速度也是要比自己那道小神通的速度快了不知多少倍。
張曉陽心中想着,繼續閉目打坐,此次不僅路程遙遠,而且那處洞天之中還是不知道有什麼危險,自己還是養好精神再說吧。
就這樣,大約過去了一天左右,前面一座大山慢慢映入衆人眼中,看到這座大山,衆弟子便知道此次的目的地到了。
這座挺拔險峻的山峰名喚三界山,是大漢國中青州、炎州、幽州的分界線,若是能飛到極高處,便會發現此山脈大約是一個“人”字形狀,正好將三州隔開,此次發現的洞天便是隱藏在這三界山中,洞口便在峰頂之上。
金鱗舟向山頂緩緩飛去,只見山頂上方已經被削成了一處能容納數千人的平臺,平臺中間有着一處銀色光圈,周邊有數人手持卦盤,正在對着那處光圈不斷打出法訣,隱隱可見一處巨門形狀的影子隱隱若現,這是四大宗門的陣法師在不斷加固洞天入口。
等飛舟降穩後,純陽宗弟子紛紛跳下飛舟,而玉陽真君也是袖袍一甩,將法寶一收,帶領着衆弟子往一處搭好的蘆蓬而去,衆弟子到了近前,便看到蘆蓬之中有位身穿黑衣,頭髮半黑半白的中年道人正在其中打坐,正是那位玄陽真君。
彷彿是感應到了有人前來,玄陽真君也是停止了修煉,起身向走上前來的玉陽真君說道:“爲兄方纔還在想此次會是哪位師兄弟帶領弟子前來,倒是沒有想到是玉陽師弟,看來掌門師兄對玉陽師弟甚是信任啊。”
誰知在衆弟子面前一向以嚴肅面孔示人的玉陽真君聽到了玄陽真君的話,撇撇嘴道:“師兄,你說這話自己也不信吧,什麼掌門師兄信任,想必除了小弟我,也沒人適合幹這種差事吧,師弟不就是因爲這件太乙金鱗舟才成了勞碌鬼的命。”言語之中,盡是無奈。
玄陽真君聽了玉陽真君所言,也是輕笑,轉而看向了後面跟着的弟子,說道:“這些就是此次宗門派往洞天之中的弟子了吧。”
衆多弟子剛纔聽到了玉陽真君的話也是暗笑,待看到玄陽真君目光轉向他們,也是紛紛拜道:“弟子拜見玄陽真君。”
玄陽真君見到衆弟子的動作,也是笑道:“好了,不必多禮。”待看向蘇霓裳、李進、左通的修爲後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此次前來的弟子當然是修爲越高越好了,修爲越高,收穫必定也是最大的了。眼神一轉,待感應到了還有幾名僅有煉氣十層的弟子後,眉頭也是皺了皺,但並沒有說些什麼。
此時站在人羣當中的張曉陽也是感應到了玄陽真君的眼光,心中也是壓力大增,好在玄陽真君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張曉陽也是放鬆了下來。
玉陽真君見到玄陽真君的動作後,便說道:“好了,衆弟子就在這這裡靜待其他三宗的到來吧。”說着,便拉着玄陽真君進了蘆蓬。
張曉陽也是跟着衆人在原地打坐。
沒等多長時間,天地間忽然有獸吼之聲傳來,張曉陽聽到這道聲音後,也是被驚了一下,立刻停止了修煉,轉頭向左面看去,法力聚在雙眼,便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衆人眼光所及之處出現了一隻黑白條紋的巨虎向此地奔來,額頭上有着一個金色的王字,雙目靈動,四肢下有祥雲輕託,行走之間狂風伴身,甚是威猛。
待那巨虎身邊狂風就要刮向張曉陽他們的時候,坐在蘆蓬之中的玄陽真君也是感應到了這一幕,高聲誦道:“福生無量天尊,鶴鳴道兄,好久不見啊。”
玄陽真君的話音剛後,那巨虎身影驟然消失,原地出現了數十道人影,其中爲首者乃是一位鬚髮皆白、手執拂塵的老道人,也是說道:“福生無量天尊,鶴鳴見過兩位道友了,不想倒是貴宗早到一步。”說完話後,衝身後其他人交代了一番,便向蘆蓬而去,三位元嬰強者開始了交談。
張曉陽看到那隻巨虎之時便已然明白,那巨虎分明是有人幻化而出,專門爲了趕路之用,而天下能變幻出此等形態逼真的巨虎只有那正道之首天師道的強者了。
傳聞之中,天師道有一名喚龍虎降妖伏魔道訣的鎮派道訣,能煉出一龍一虎之力,具有降妖伏魔之功,乃是當初天師道祖師、正道首領的張天師在龍虎山降妖伏魔之時觀龍虎山山形所創,後來張天師感到自身與龍虎山有緣,便在龍虎山創下了天師道,招收門人弟子,執掌天下正道。
方纔那巨虎雖然是幻化而出,但是其根本可是降妖伏魔的攻擊道訣,召喚而出的那隻巨虎可比真正的老虎要強大太多了,想到此處,張曉陽也是無語,威名赫赫的鎮派道訣居然被用來趕路,也是夠奇葩的了。
眼光向對面的那些弟子看去,皆是身穿黑白兩色道袍,其中達到煉氣大圓滿修爲的竟然有五人,甚至那名被其他弟子簇擁在中間之人在張曉陽的感覺中距離築基境界只有半步。
彷彿是感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那名半步築基境界的弟子擡起頭來,看向了張曉陽,待見到對方只不過是煉氣十層的修爲後,也是輕蔑一笑,臉上傲意頓生,將頭轉了過去,不再看向張曉陽。
張曉陽見此也是一怒,直接將身邊的一名煉氣十層修爲的弟子拉了過來,笑問道:“這位師弟,師兄我因在衆人之中多看了你一眼,瞬間發現師弟天資絕世、氣質超羣,可否結交一番。”
那名正在看向對面天師道衆人的弟子被人拉過來後也是怒氣勃發,待聽到張曉陽所言後,才故作矜持地點了點頭,道:“這位師兄,沒想到你竟然能看出師弟我那深深隱藏的不世天賦,雖然可能是被我那憂鬱的氣質所引導,但眼光也算是不錯了,師兄這個朋友,我王小宇是交定了。”雖然看拉住自己之人也是同等修爲,但是有點兒摸不清對方的深淺,口中便也是將張曉陽稱作了師兄。
張曉陽聽到眼前這王小宇的話後,也是一樂,沒想到隨便拉出來的這個師弟竟然是個逗比,便笑道:“師兄見識不比王師弟,看師弟看向那天師道的爲首弟子,想必是知道那名弟子的身份了,可否爲爲兄介紹一番。”
聽了張曉陽後,這王小宇也是嘴角微笑,說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就來爲師兄介紹一番了。”
故意咳嗽了兩聲,清了一下嗓子,接着說道:“那名弟子名喚張玄遠,師兄可知道他的身份。”
我要知道他的身份我還問你幹嘛,雖然張曉陽心中不斷吐槽,但還是做出一副求知慾很強的樣子,說道:“爲兄不知,還是要請教師弟。”
王小宇很是滿足這種被人請教的感覺,說道:“此人可是大有來頭的,乃是天師道掌教之子,天生仙根道骨,剛一出生,就被各種靈藥浸泡淬體,可以說是在仙露瓊漿之中泡着長大的,後來那天師道掌教又帶其進入祖師殿,經過祖師神光賜福後,天賦更是無人可及。兩年前纔開始修煉,現在已經是半步築基的境界了。其人雖然看上去和我等年紀相仿,但其實這張玄遠纔不過十三四歲。”言語之中,滿是嫉妒。
張曉陽聽到對方不過才十三四歲竟然已經有半步築基的修爲,也是大爲驚訝,又接着問道:“那他爲何要冒險前來此處洞天尋寶呢?”
王小宇聽到這句話後,更是眼紅道:“還不是這小子不會做人的原因,這小子雖然天賦絕佳,但人品不行,將天師道的精英弟子更是得罪了個遍,他父親讓其進入這處洞天之中,便是希望能好好鍛鍊此人的能力,日後接任掌教之位也會少了阻力。至於冒險,其身上必定是帶了諸多寶物,這洞天之中又有誰能傷到此人呢。”說完之後,又是加了一句:“這小子就是投了個好胎。”
聽到這裡,張曉陽不禁發出了笑聲,也是頗爲驚訝這位王小宇師弟竟然知道這麼多東西,問道:“師弟怎麼知道這些東西的。”
王小宇傲然一笑,道:“師弟外號順風耳,只要是我想知道的那就一定會知道的。”
恐怕是這小子的事情已經是路人皆知吧。張曉陽心中暗自笑道。
“對了,還未請教師兄大名呢。”王小宇聊了半天,還不知道對方的姓名呢,也是問道。
張曉陽淡淡一笑:“爲兄張曉陽,乾陽峰內門弟子。”
誰知這王小宇聽了張曉陽的名字後,大爲驚訝道:“師兄莫非就是那個剛入門就被乾陽真君收爲記名弟子的那位?”
想不到我竟然這麼有名氣。張曉陽心中大喜,但還是一派風輕雲淡之色地點頭承認。誰知接下來張曉陽就聽到了讓他恨不得將眼前此人掐死的話。
“不對啊,不是傳聞說,那位被乾陽真君收爲弟子的張曉陽爲人囂張跋扈、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嗎,怎麼會是師兄這般講文明、有禮貌,待人溫和之人,莫非是我認錯人了?”王小宇疑惑道。
聽到王小宇的話,張曉陽一臉怒氣地發問道:“師弟爲何說出此等污衊爲兄之言。”言語之中,滿是寒意。
看到張曉陽那欲要吃人的眼神,王小宇連忙撇清關係,擺手道:“這話可不是師弟說的,這可是從你們乾陽峰傳出來的,據傳言說,師兄你經常欺負那些沒有靠山的弟子,還讓他們上交一部分每月宗門下發的靈石呢。”
張曉陽聽到此傳聞竟然是從乾陽峰傳下,便猜到定然是那左通的手段,心中不禁殺機大起,但還是問道:“那有沒有傳聞說我欺負了何人?”
王小宇見到張曉陽愈發平靜,心中也是一寒,說道:“據說,受師兄你欺負最多之人是一名叫左通的弟子,不僅數次將那左通打傷,更是將其每月的靈石拿走一半。”
張曉陽聽到這個名字後,話題一轉便問道:“師弟可知此次本門前來的煉氣大圓滿弟子都是何人?”
見到張曉陽沒有追究自己的問題,王小宇也是放鬆了下來,說道:“一個是玉璃峰的蘇霓裳,還有一個是玄陽峰的李進,最後一個便不清楚了,聽說是乾陽峰下來的。”
聽了王小宇的話後,張曉陽便略帶譏諷地說道:“既然師弟不知另一人是誰,那爲兄便給師弟介紹介紹,那人名叫左通,就是那傳聞被爲兄數次打傷,強搶靈石的那位。”
王小宇聽到此處心中也是瞬間便明白了過來,這必定是那左通見到這位張師兄拜入乾陽真君座下,心生嫉妒便傳出這等謠言,真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想到此處,王小宇便鄭重道歉,道:“張師兄,方纔是師弟不對,還望師兄見諒。”言語之間,甚是誠懇。
張曉陽見到對方動作,便擺了擺手道:“師弟不必如此,不知者不怪,好了師弟,我們還是好好養神,靜候洞天開啓之時。”
說罷,便在原地坐下,靜候其他兩宗的到來。王小宇見此,也是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