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一個霧濛濛的清晨,純陽宗山門之中走出了一個青衫負劍的清秀少年來。
微風徐徐,有細雨飄零,讓行走在路上的少年平白多出了一絲詩意。
張曉陽也沒有想到自己出得山門之後竟然下起了雨,真是天公不作美也。
雖然並未御使法力,但腳步一邁,便是數丈之遠,行走在泥濘的道路之上腳下淤泥不染,難見污垢,這便是煉氣大圓滿境界的妙處了。
到了這一境界,體內靈力自發運轉周天,靈力行走四肢百脈,凝成一層薄薄的無形的靈力護罩護在身體周圍,能助人抵擋灰塵、污垢。
自從張曉陽參悟斷江劍訣以來,雖然斷江劍訣之中蘊含的劍意與自己掌握的劍意頗爲相似,但不知爲何,總是感覺與這劍訣之間有一層無形屏障將張曉陽擋在了大門之外。
幸好乾陽真君爲張曉陽尋來的這枚記載劍訣的玉簡之上不光光記載了這道劍訣,其中還記載了劍道境界的一些劃分及其特點,張曉陽便明白了自己的問題出現在了何處,想必是乾陽真君特意叮囑過天劍真君這般行事的。
發現了自己的問題之後,張曉陽便將白魚劍取出,用一根妖筋繫着,一直背在了身上,開始感悟起與白魚劍的氣機融合了。
這也是白魚劍已經被張曉陽煉化有了一年多的時間,並且鑄造白魚劍的白陽鐵與張曉陽修煉的煉氣功法本身便頗爲相配,所以張曉陽才能如此之快的便開始與白魚劍互相感應了。
若是有高人在此便會發現,張曉陽體內的靈力在自發運轉之時,會特意在貼在身上的白魚劍之中游走一番,兩者彷彿已經漸漸融爲一體,靈力可自行遊走循環。
感受到這般情況之後,張曉陽嘴角也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一路向南而行,約莫過了近百里地,忽然雨勢轉急,傾盆而下,打的張曉陽身上的靈力護罩一陣不穩。
擡頭望了望天空,張曉陽便喃喃道:“這雨也忒邪門了點吧。算了,找個地方先避一避,等雨停了,再趕路吧。”
雙眼之中有泛起淡金光芒,張曉陽便向前方看去,透過朦朧水汽約有兩裡左右的地方有一個矮矮的小山包,其上好像有一座野廟。
見到這一幕後,張曉陽便加快了腳步,提起速度向着那方緊趕而去。
破敗的廟宇之中神像殘損倒塌,蛛網遍佈牆上,神像之下一堆柴火之上騰騰火焰燃燒着,驅散了伴隨着大雨而來的一絲冷意,一位渾身被雨水打的溼透但卻神色淡然的白衣儒衫士子正手拿古書藉着火光觀看。
“吱呀”一聲。
張曉陽推門而入,剛一進入門上斜斜歪歪掛着“河伯廟”牌子的大殿,看到的便是這般情景。
聽到有人推門的聲音,這位儒衫士子也是轉過了頭,站起身來衝着這位同爲風雨客的人執禮道:“小生孟浩見過這位兄臺,兄臺若不嫌棄,便一同藉着這火堆驅寒如何。”
雖然看到進來之人身背寶劍,一副遊俠打扮的樣子。但看其相貌清秀,一股書卷氣息繚繞身周,所以這位自稱孟浩的學子便心中猜測對方應該也是遊學士子,背上所背之劍應是作爲護身之用的。
張曉陽聽到這名士子之邀,雖然心中頗有些怪異之感,但還是點了點頭,笑道:“如此多謝孟兄了,在下張曉陽,不知孟兄這是......。”
往火堆面前一坐,兩人便開始交談起來。
一番交談之後,張曉陽才知道這名叫做孟浩的士子乃是青州人士,而且還是天下三大書院之一孔孟書院的學子,此番前來炎州乃是爲了遊學而來,誰知路上忽逢大雨,纔到這破廟裡面避雨。
雖然看其樣子只是凡人,並無修爲在身,但不知爲何,張曉陽總感覺對方身上有着怪異之處。
別的不說,就說對方身爲孔孟書院的學子,又怎能不知世上有修士,而且張曉陽進來之時,衣衫並未被大雨打溼,如此顯眼的情況對方又怎麼能看不到呢。
張曉陽心中暗思,便將神識放出,對着這孟浩查看起來,但在數次不得結果之下,張曉陽也只能暫時放心心中的怪異,與對方聊了起來。
過了不久,那孟浩突然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衝着張曉陽低聲說道:“張兄,你可知世上鬼神之事?”
“哐當。”
一陣疾風席捲而入,將那勉強關住的半扇大門吹開撞在了牆上,吹得那火堆一陣明滅不定。
孟浩好似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嚇,張曉陽見此連忙隔空一扇,將那半扇大門關住,讓坐在一旁的孟浩眼前一亮,道:“不想張兄竟然還有這般內力,真是厲害。”
張曉陽擺手說道:“不過是用來防身的東西罷了,不知孟兄怎的突然說起這神鬼之事。”
聽到張曉陽所問,孟浩便坦然言道:“張兄有所不知,我在遊學之時經過幾個村莊的時候,碰上了好心人都勸我不要再往前行,說是此地有鬼神坐鎮,若是我貿然前來,定會被那鬼神當成點心吃掉。”
“這怎麼可能?”
張曉陽一聽此言,卻是不肯相信,別的不說,就說此地距純陽宗僅上百里,怎麼可能會有鬼神在此,更何況修煉界中神道不顯,又怎麼會突然出現了鬼神之說呢。
孟浩聽到張曉陽的話,卻是言道:“哎,其實在下本來也是不相信的,但是看那村民所說不像是假的,而且張兄不知的是,我孔孟書院中的一名學子便是上個月之時在此地消失不見的。”
看着孟浩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張曉陽心中也是開始懷疑起來,此事如確實屬實的話,那自己身爲純陽宗的弟子,又怎能視而不見呢,定然是要將此事管到底的。
“那孟兄怎麼還敢來此地?”
張曉陽看着眼前的孟浩沉聲問道。
見到張曉陽的嚴肅表情,孟浩也是苦笑一聲,道:“張兄,那名消失的學子與在下頗有交情,在下雖不信神鬼之事,但還是想來查看一番的。”
“原來如此。”
張曉陽好似信了孟浩之言。
就在這時,一陣更加猛烈的怪風颳起,將那本就破爛不堪的大門直接吹出數丈,差點砸在張曉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