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梁元帝藏寶之後,爲了防止人搶劫,在珠寶上塗了極厲害的毒藥,這是解毒藥方,郭伯伯、黃伯母去取寶藏之時,一定要多加註意。”楊過說完寶藏來歷,又從懷中取出幾頁紙,遞給了郭靖,上面盡是方誌興標明的藏寶所在、解毒方法、以及一些關於取寶的設想,用以作爲參照。
郭靖、黃蓉聽到藏寶上塗有毒藥,心中吃了一驚,大覺不吉。但細細一想,卻又覺得是應有之意。梁元帝費心搜刮寶物,自然不是爲了給他人做嫁衣,在藏寶上有所防範也是應當。這毒藥歷經數百年仍有效用,當真可謂是天下奇毒,若要取寶,還需小心在意纔是。
“方道長大仁大義,發現寶藏而不自領,郭某愧受了!”郭靖聽完敘述,躬身向楊過拜道。方誌興發現這等寶藏卻不自用,而是大大方方的送到了襄陽,當真可以說是高風亮節。這個寶藏中的財物若是用的好了,足以讓郭靖手頭寬裕許多,他從《武穆遺書》中得到的練兵之法,也終於能夠派上用場了。等到練出精兵之後,即使襄陽城中的武林人士全部離開,也不會造成多大損失了。而其它方面的用途,更是數不勝數,方誌興這份禮物,實在可以說厚。即使以郭靖郭靖定力,也忍不住起身拜謝。
楊過知道郭靖這是在向師父拜謝,坦然受了這一禮,而後又向他回了一禮,說道:“師父說他得了這麼多錢財也沒多少用處,不如給郭伯伯爲天下造福。還望郭伯伯物盡其用,爲襄陽城、爲天下人練出一支精兵,效法武穆,重整河山!”
郭靖拱手應是,雖未應答,神情卻極爲振奮。他這些年守衛襄陽,着實可以稱得上是殫精竭慮,若非這幾年蒙古內爭不止。忽必烈的兵鋒又轉向吐蕃、大理,只怕襄陽城的形勢還要險惡的多。如今乘着形勢尚好,又有如此財力,他所做的一些規劃。總算有條件得以實施了。
黃蓉見到郭靖表情,知道他心中所想,也是極爲欣慰。她瞥了楊過一眼,說道:“過兒,聽說你這次來。是爲了華山論劍之事,不知你師徒是如何打算的?”她剛纔沒有在場,只是隱約知道了一點,對於其中詳情,卻不甚了了,如今向楊過問了出來。
楊過聞言又將方誌興有關華山論劍和君山會武的想法說了一遍,說道:“師父說要辦如此大會,必須要好好綢繆才行,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八年前又舉辦過大勝關英雄會。若能出面襄助,那是再好不過。而且此事牽扯甚多,師父還希望伯父和伯母一起署名,聯合發起此次大會。”郭靖這些年來義守襄陽,在武林中的名望可以說不作第二人想,而黃蓉作爲丐幫前幫主,又和郭靖一起守衛襄陽,武林中的名望也是不凡,若是二人和方誌興一起號召君山會武和華山論劍,必然會引起更大的轟動。讓此事傳遍天下。
不過郭靖、黃蓉聽聞此言,卻是沒有迴應。兩人這些年來一直在襄陽城中,對於武林中的事並不上心,襄陽城中的事已經夠他們忙的了。自然難以分心它顧。
楊過對此也沒報多大希望,又知道此事非一時可決,眼見夜色已深,便先行退下,以待來日再議。
“靖哥哥,你說方兄弟要舉辦第三次華山論劍。又提出要在君山會武,到底是什麼用意?”楊過離去之後,黃蓉向郭靖說道。
郭靖聞言回道:“過兒不是說了嗎,方兄弟是自感武道艱難,欲與天下同道交流,堪破武學迷障。”
“那也不需要如此吧?方兄弟的武功數年前便不下於你,與爹爹、七公也相差無幾,特別是劍法,更是出神入化。他想要和人交流更進一步,也不必去找哪些普通武林中人吧?這些人又哪裡知道什麼武道迷障,能夠有什麼見解。就連你我二人,對此也只是隱隱感覺罷了。”黃蓉嘆了口氣,說道。她的武功雖然不凡,卻因爲心思太雜,進境比較緩慢,又因爲生孩子元氣大損,這幾年不過是恢復了以往實力而已。若非經常與郭靖交流,恐怕對此便毫無頭緒了。這次方誌興爲了讓他們支持君山會武和華山論劍,不惜送上寶藏,解決襄陽城離開武林人士後的憂慮,可以說是耗費極大,讓黃蓉直覺此事沒有那麼簡單。但要說方誌興要藉此成爲收攬名望,成爲天下第一人,那又何必邀請兩人聯合署名呢?而且兩人和方誌興相交十多年,自然知道他不是在意虛名之人,否則也不會多年了一直聲名不彰了。莫非真的只是爲了見識百家武學、增長見聞破開武學迷障?黃蓉心中着實疑惑不已。
郭靖聞言搖了搖頭,也不知方誌興到底爲何如此大張旗鼓,不過他爲人質樸,想不通便不再去想,轉而向黃蓉問道:“那這次相借君山之事,要不要應下?”
“君山雖是丐幫總舵,其實卻並沒有多少要緊物事,借出去也沒什麼。而且即使我們不借,方兄弟也能另找地方,比如附近的鐵掌峰等,條件也是不錯。只是我聽過兒剛纔所說,是想要借用丐幫之人協助此次大會,如此一來,合全真教和丐幫之力,這次會武就不會出什麼岔子了。他讓過兒帶來如此厚禮,擺明了是讓我們拒絕不得,這次會武之事,我們避也避不過,還是主動應下更好。”黃蓉想了一下,說道。
郭靖點了點頭,說道:“那事情就這樣定了,明日我等和魯幫主、樑長老、簡長老商議一下,儘快給過兒答覆,早早定下章程,免得出了亂子。”他雖然不是丐幫之人,但作爲洪七公的弟子,又是當世大俠,自然在丐幫中頗有影響力。再加上黃蓉這個前任丐幫幫主,兩人一旦決定,此事就多半八九不離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