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見蒙哥單騎逃遁,心下大喜,暗道:“你騎馬跑的再快,還能勝過我的輕功不成!”當下運起輕功,奮力直追。他輕功極佳,哪知這“飛雲騅”委實非同小可,後蹄只在地下微微一撐,便竄出數丈。楊過提氣急追,反和蒙哥越來越遠了。
見此,楊過心中暗道不好,知道蒙哥所騎是汗血寶馬那一級的寶馬,當世之中,也唯有自己師父或能追上。想到這裡,他彎腰在地下拾起一根長矛,奮力往蒙哥背心擲去。
眼見那長矛猶似流星趕月般飛去,兩軍瞧得親切,人人目瞪口呆,忘了呼吸。只見那飛雲騅猛地裡向前一衝,長矛距大汗背心約有尺許,力盡而墮。宋軍大叫:“啊喲!”蒙古軍齊呼:“萬歲!”
兩人一逃一追,俱是離的遠了,方誌興、郭靖、洪七公、黃藥師、周伯通、一燈大師等人固是無法相助楊過。蒙古兵將千千萬萬,也是枉有盡忠效死之心,難以趕飛雲騅的腳力?
蒙哥在馬背上回頭一望,見將楊過越拋越遠,心下放寬,縱馬向西首一個萬人隊馳去。那萬人隊齊聲發喊,迎了上來,只要兩下里一湊合,楊過本領再高,也傷不着大汗了。
楊過眼見功敗垂成,好生沮喪,突然間心念一動,想到方誌興的囑咐:“師父說我有屠龍之命,此次定能成功,事有不諧,可用彈指神通。長矛太重,難以及遠,何不用石子?”從口袋中翻出兩枚石子,運功擲了出去。但聽得嗤嗤聲響,兩枚石子急飛而去,都擊在飛雲騅臀上。楊過神力飛石,那馬吃痛,一聲長嘶,前足提起,人立起來。
蒙哥貴爲蒙古大汗。自幼弓馬嫺熟,曾跟隨祖父成吉思汗、父親拖雷數次出征,於拔都西征之中,更是建立殊勳。八年前被推舉爲蒙古大汗,也是多賴於此,可以說是畢生長於馬背之上、刀槍之中。此時被楊過追殺,變出非常,卻並不慌亂。挽雕弓、搭長箭,雙腿緊緊夾住馬腹,回身向楊過便是一箭。一衆蒙古兵將見此,俱是歡呼雷動,西首萬人隊,也是迎了上來,眼看便要會合。
眼看蒙哥弓箭射來,楊過自是絲毫不放在眼裡,憑他功力,即使站着不動。蒙古所射弓箭也難以傷到自己。不過這時他卻低頭避過,飛步搶上,手中早已拾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就要仍向蒙哥。這塊石頭是方誌興根據他的能力測算出來,能夠用彈指神通打到百步之外傷人性命,比之強弓勁弩也更勝一籌,蒙哥的弓箭既然能射過來,自己手中石頭定然也能扔去。
“大汗,速速避開!”遠處高臺之上,金輪法王見到楊過扔出石子迫使蒙哥停下。已然暗叫不好,看到蒙哥弓箭回射,更是大喊起來。蒙哥不知江湖中絕頂高手的能力,金輪法王卻是深知。楊過既然能扔出小石子,要能不扔出大石子,那時蒙哥又是如何能擋。
不過法王喊聲雖急,此時卻是已經有些晚了,蒙哥剛剛有所警覺,楊過已然搶上幾步。“呼”的一聲,已然將手中石頭擲了出去。眨眼之間,已然砸中蒙哥後心。他這一擲勁力何等剛猛,即使遠在百步之外,以蒙哥的血肉之軀也是承受不住,登時倒撞下馬,不知生死。
那邊高臺之上,金輪法王眼看蒙哥落馬,不由長嘆口氣,猛然向下一坐,運上功力。這高臺經過烈焰焚燒,底部早已不穩,經他這麼一震,頓時坍塌下來,法王身影,也陷入火海之中。
“襄兒,你還不願叫我一聲師父嗎?”火焰之中,金輪法王緩緩睜眼,向着郭襄說道。
郭襄正在觀看楊過和蒙哥,聽到響聲,已然轉過頭去,聽到金輪法王如此說,向方誌興道:“師父!”眼神之中,頗有懇求之意。金輪法王爲人雖惡,對自己卻是真心實意,看他將要死去,郭襄心中頗爲不忍,不過作爲方誌興的弟子,師父面前,她又怎能擅自拜他人爲師。
“你雖稱我‘師父’,其實卻並非我親傳弟子。若是法王對你有傳藝之恩,你拜他爲師也無不可!”方誌興看着金輪法王,向郭襄道。雖然雙方可以說是敵對,但親眼看到一位絕頂高手死去,方誌興心中也着實難受。此次大戰,蒙古一方的謀劃完全失敗,還失陷了蒙古大汗,金輪法王如此,想必是要以死謝罪,保全寧瑪一派吧!
聽到方誌興允許,郭襄撲到火堆之前,叫道:“師父,師父!”更往前去,卻被方誌興拉住,無法寸進。
此時火焰已經燒到金輪法王身上,也不知他如何還能保持清醒,聽到郭襄所言,說道:“好,好,你終於認我……爲……爲師……”話沒說完,已然斷斷續續,身形也被火焰吞沒。郭襄見此,更是奮力向前,哭叫:“師父,師父!”
方誌興眼看火焰更大了些,將郭襄向後拉了幾步。再看金輪,在火中已然只有一道隱隱約約的影子,似是再無聲息。感受到此,方誌興也不由行了一禮,爲失去這個對手嘆息不已。
雖然高臺這邊的動靜驚動了一些人,更多的人卻是關注楊過和蒙哥的大戰,蒙古兵將見大汗落馬,無不驚惶,四面八方搶了過來。郭靖、黃藥師等人大呼傳令,乘勢衝殺,城內宋軍,也在朱子柳帶領下開城殺出。一時三路大軍,來回衝擊。蒙古軍軍心已亂,奔潰踐踏,死者不計其數,一路上拋旗投槍,不成行列,紛紛向北奔逃。
郭靖等正追之間,忽見西方一路敵軍開來,隊伍甚是整齊,軍中豎起了四王子忽必烈的旗號。蒙古兵敗如山倒,一時之間那能收拾?忽必烈治軍雖嚴,給如潮水般涌來的敗兵一衝,部屬也登時亂了。見勢頭不妙,忽必烈也只能率領一枝親兵殿後,緩緩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