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烏老大等人探得天山童姥生病的消息,當下就心花怒放,想要乘機奪取生死符的解藥,脫離靈鷲宮的控制。只是他們這些人素來被靈鷲宮收拾的怕了,又擔心天山童姥詭計多端,故意裝病來試探我們。因此商議之後,又過了兩天,這才一齊再上縹緲峰窺探。端午將至,料來靈鷲宮必會分出人手準備過節,防禦也定不嚴。
一路行來,靈鷲宮果然有些疏於防備。烏老大悄悄溜上峰去,聽得靈鷲宮弟子閒談,果然又聽到天山童姥身患重病,消息並無虛假。只是生死符的所在,他卻始終都未能查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生死符是老賊婆控制我們的寶貝,想來藏的嚴實,好不容易溜了進來,一定要盡力查探纔是!”想着,烏老大竭力隱蔽,唯恐撞到了人,悄悄向宮後行去。
也不知靈鷲宮的人此時去了哪裡,烏老大進入後花圃,竟然沒遇到一個靈鷲宮之人。正當他心中稍鬆口氣之時,忽聞花園中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貴客遠道而來,還請用杯茶水?”
心中一驚,烏老大隻以爲自己已經被靈鷲宮的人發現,險些癱倒在地。孰料也正當此時,他突覺眼前一花,似乎有一個白色人影閃過,出現在花圃之中。這人影似有似無,若往若還,全身白色衣衫,朦朦朧朧地瞧不清楚。
“鬼!有鬼!”看到這個朦朧虛幻的身影,烏老大心中大叫道,就欲疾奔出去。只是他此時已嚇得渾身酥軟,連張口都已不能,哪裡還能夠動彈起來,只能留在原地。
正當烏老大險些嚇破膽時,忽聽那白色人影說道:“你是誰人?爲何會在這裡?”聲音輕柔婉轉,卻是個女子聲音。仔細向那人影瞧去,只覺得對方身形苗條婀娜,顯然是個女子,臉上蒙了塊白綢,瞧不見她面容。至於和他對話之人,烏老大卻沒看到對方容貌,只知是個男子。
心知並非鬼魂,烏老大心中稍定,卻又深恐此人和天山童姥有關,只得壓下呼吸,絲毫不敢動彈,想要矇混過去。
“師姊,你在這裡好自在哪!”這時,那白衫女子又道。只見她說這句話時,臉色甚爲奇怪,驚恐氣憤之中,更夾着幾分鄙夷之色,也不知想到了哪裡。
“賊賤人,你來這裡做什麼,是不是算到我返老還童,要盜我一身功力?”沒聽到男子回話,烏老大忽聽一個女童說道,聲音蒼老,卻又有些掩飾不住的稚嫩,隱隱之中,還讓他覺得有些熟悉,卻又一時無法想起。
這時,只聽那白衫女子又道:“師姊,咱們老姊妹多年不見了,怎麼今日見面,你非但不歡喜,反要惡言相向?小妹算到這幾天是你返老還童的大喜日子,聽說你近年來手下收了不少妖魔鬼怪,小妹生怕他們趁機作反,親到縹緲峰靈鷲宮找你,想要助你一臂之力,抗禦外魔。你看,那邊那個人不就是!”說着,手指輕彈,烏老大但覺身體一麻,似乎被什麼東西點倒了穴位,頓時栽到在地。直到此時,他才知道花圃中人早已發現自己,心中叫苦不已。
這時,烏老大耳中猛地聽到“哼”的一聲,只聽那女童又道:“賊賤人,少在這給我狡辯,你算準了我散氣還功時日,摸上縹緲峰來,還能安着什麼好心?烏老大這等人物,難道需要你來幫忙嗎?”
腦海中“轟”的一聲,烏老大心中大叫道:“天山童姥,她就是天山童姥!”卻是他聽到那女童所言,又聽到她的哼聲,頓時想到了前幾次來到靈鷲宮時聽到的聲音。他以前曾上過三次縹緲峰,只是給矇住了眼睛,沒見到天山童姥的形貌,只是對方聲音,卻曾經聽到過幾次。此時想來,這女童的聲音和天山童姥是何等相似,讓他驚懼之下,身軀顫抖不已。
“師姊說哪裡話來?小妹自和師姊別後,每日裡好生掛念,常常想到靈鷲宮來瞧瞧師姊。只是自從數十年前姊姊對妹子心生誤會之後,每次相見,姊姊總不問情由地怪責。妹子一來怕惹姊姊生氣,二來又怕姊姊出手責打,一直沒敢前來探望。姊姊如說妹子有什麼不良念頭,那真太過多心了。”烏老大這邊心思起伏,那白衫女子等人卻絲毫沒有理會,又說道。言語中又恭敬,又親熱,似乎真的是關係極好的親姐妹。
聞言,天山童姥怒道:“李秋水,事到如今,你再來花言巧語地譏刺於我,又有什麼用?你瞧瞧,這是什麼?”說着左手一伸,將拇指上戴着的寶石指環現了出來,卻是慕容復前些日子取信她時拿了出來,被她一直收着沒有歸還戴在手上。而烏老大直到此時,才知道這白衫女子名叫李秋水,至於那個男子,卻仍是不知身份。
見到寶石指環,李秋水身子顫抖,失聲道:“掌門七寶指環!你……你從哪裡得來的?”顯是極爲驚詫。
冷笑一聲,天山童姥道:“當然是他給我的。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李秋水微微一怔,道:“哼,他……他怎會給你?你不是去偷來的,便是搶來的。”
童姥大聲道:“李秋水,逍遙派掌門人有令,命你跪下,聽由吩咐。”
李秋水道:“掌門人能由你自己封的嗎?多半……多半是你暗害了他,偷得這隻七寶指環。”她本來意態閒雅,但自見了這隻寶石戒指,語氣中便大有急躁之意。
童姥厲聲道:“你不奉掌門人的號令,意欲背叛本門,是不是?”
突然間白光閃動,砰的一聲,兩道白色人影相撞,頃刻間一觸即分。只聽那李秋水驚詫道:“天山六陽掌?你又是誰?爲何會本門絕技?”說着她轉向童姥,冷冷問道:“師姐,你這幾十年一直在縹緲峰上,莫非就是在養這個駢頭,想要用他來護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