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很識趣沒有繼續打擾哈維的創作,接下來的幾天會在哈維放下手稿的時候過來攀談,吃飯以及工作都是個不錯的機會。
就算得知哈維的身份,青年也絲毫不顯得拘謹膽怯,交談中哈維瞭解這名叫做克蘭·羅賓斯的青年身份,出身於諾頓商人家庭,受到過良好的教育,本身在諾頓的低級社交界裡面是有名的花花公子,有些類似哈維穿越前的狀態,之所以被關押進來是因爲一次喝酒鬧事,不小心將一位貴族子弟打傷了。
克蘭很識趣,賠了一筆錢後主動入獄三個月作爲賠禮,商人財富再怎麼多也好,和貴族依舊有着天然的門檻差距。
克蘭和所有年輕人一樣喜歡追逐新事物,故而對哈維的小說以及幻影都不陌生,不能說是哈維的粉絲,大概屬於路人粉水平,如果哈維出新作那麼衝着哈維的名字都會去看一眼的程度。
但現在,哈維出現在他面前意義就完全不同,要知道就算是克蘭的父親對哈維所處的社交圈子基本都遙不可及,最近更是傳出哈維是新任女皇的輔佐官這件事,很多貴族都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輔佐官是女皇身邊最親密的人,大小事務都會交給輔佐官處理,歷史上擔任輔佐官職位的人基本都是出身於皇室又或者赫赫有名的貴族。且現在皇室暗流涌動,哈維這個輔佐官身份似乎又被賦予了不同的含義,一些消息靈通的貴族又或者組織都知道哈維所扮演的另外一個身份。
諾頓皇家音樂大廳事件以及在埃爾羅伊市折損的情報人員都說明了這點。
在監獄待了兩個多月的克蘭熱情的給哈維介紹監獄裡面的情況,他屬於在任何環境都游魚得水的類型。
“要說對這座監獄的熟悉程度,我說第一那就沒有人敢稱第二,就算是邁克男爵也一樣,他可不會親自來到犯人裡面體驗犯人的生活,我雖然是犯人,對自己的觀察力卻很有信心,這是我在社交界賴以生存的技能。”克蘭拍着胸口自豪道。
工作間裡面擠滿了犯人,哈維和克蘭都在做簡單的手工活,處理一些皮革製品,哈維讓克蘭給自己說一些博卡拉監獄的事情,加深對這個時代監獄的理解。
“博卡拉監獄裡面最出名的是蘭卡三兄弟,不過據說老三被關押在西邊,他們的老大是一位血脈騎士,具體的能力我也不是很清楚,據說是五年前依靠這種能力去搶劫運輸貨物的蒸汽火車而被逮捕,因爲沒傷人所以並未判處死刑,他現在是邁克男爵的頭號打手。”
“這裡每天都可以交換看晨報,一個月前發生過了和您所寫的劇本里面一模一樣的劇情,一位名字叫叫做詹姆斯的犯人被關押了幾十年,可惜我沒有和他深談過,在他出獄的第二天就被發現吊死在一間旅館裡面,可憐的老詹姆斯,看了您的劇本我想我有些理解他的想法。”
“繼續,我在聽。”哈維一邊傾聽一邊完成自己手裡的皮革製品,那速度讓人歎爲觀止,普通犯人需要花費十分鐘才能處理好的皮革製品,哈維一分鐘就穩穩做完。
不過在這裡做的再快都不會漲工資,除了克蘭以外的犯人都有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哈維。
得到哈維的示意,克蘭絞盡腦汁講解自己在監獄的見聞。
周圍的犯人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已經感覺到不高興,監獄裡面關押的犯人都是“有活力且親切”,對風頭和名氣這件事看的比什麼都重。
一位犯人開了頭,陰陽怪氣道:“克蘭那傢伙怎麼怪怪的?整天圍着那個新犯人轉。”
“誰知道了,他們兩年齡看起來差不多,都是年輕人,也入獄時間不長,有相同的話題吧。”
“那傢伙看着真讓人不爽,做皮革的效率這麼快,這不讓我們看起來像是無所事事一樣嗎?這該死的傢伙肯定是想要討好邁克。據說他一開始是在西邊監獄,這麼快調到這裡怕不是賣屁股。”
“哈哈~”
一起處理皮革的犯人們鬨堂大笑,發出粗魯的笑聲,隨後用怪異的目光打量哈維和克蘭,滿臉挑釁的味道。
克蘭並沒有貿然反駁,觀察哈維的臉色小心翼翼道:“先生,您不在意他們的話嗎?”
哈維聳了聳肩:“不痛不癢,前段時間報刊上批評我的言論可比他們所說的嚴重多了。”
克蘭不好意思道:“您的心胸可真寬敞,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可以爲您出面,但是又有些害怕會給您添無謂的麻煩,創作期間您肯定不想被打擾。”
“一碼事歸一碼事。”哈維意味深長看了克蘭一眼,克蘭一愣,毫不猶豫將手裡的皮革扔到那些亂嚼舌頭的犯人臉上,罵道:“說什麼了?沒教養的傢伙。”
“該死!你這小子,連我是誰都忘記了嗎?”犯人憤怒的咆哮而起,渾厚的聲音震得屋內直顫,克蘭在這麼多人面前落了他的面子,再怎麼說他都不可能毫無反應,當下站起來朝着克蘭走去,克蘭豁然起身,抄起板凳就往壯漢的身上砸去。
克蘭是因爲醉酒傷人才入獄,外表看起來嬉皮笑臉,卻懂得當斷即斷。
“該死!揍他!還敢抄傢伙,老子今天就要打斷你的腿!”
“一起上!”
且不說克蘭的體型先天劣勢,對方人多勢衆,怎麼可能是犯人們的對手,不一會就被壓制在地被拳打腳踢,克蘭只能護住自己的腦袋苦苦承受。
一會兒後就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身材健碩的囚犯往克蘭身上吐了一口口水,不屑嗤笑:“就憑你也想要和我作對?要不是你父親給我送了點錢我會關照你?我看你是嫌命長了,以前還挺機靈,現在你每天都別想好過。”
他擡頭看向還在處理皮革的哈維,眼裡的怒火更勝,雙手握拳傳出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陰測測道:“別以爲你可以躲過一劫,克蘭可是爲你出頭,你卻這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放心吧,我會將你揍得半死,只是半死的程度。”
圍觀的犯人們幸災樂禍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可憐的克蘭,我早看他不順眼了,只會油嘴滑舌。”
“敢反抗蘭卡老大,活該!”
“去死吧!揍他!揍他!”
蘭卡踏出一步,卻被倒在地上的克蘭攥住了褲腳,又被他不屑踢開。
克蘭無疑是因爲哈維的身份討好哈維,他這種行動算得上是一種賭博,哈維知道這點也不能說討厭這種行爲,人與人的社交就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現在克蘭付出了代價,哈維也必須有所迴應。
以哈維的身份還不至於和這些流氓打鬥,這些天克蘭的行動都表明了他的目的,想要在哈維的劇本里面爭取扮演其中的一個角色同時和哈維搞好關係。
哈維不會給他特別的待遇,但至少會給他一些更有傾向性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