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袁樹的人把血靈大陣佈置好的時候,我和白菜,也已經大致幫諸葛錦處理好了傷口,加上老黑帶着的藥物,諸葛錦這條命算是保下了。
不過,袁樹的人佈置好血靈大陣的時候,那些虛,已經又把其他幾個錦衛叼在了嘴裡。
血靈大陣一起,我們當即從陣法裡退了出去,那些虛似乎也能感受到威脅,開始嚎叫着消失在了陣法之中。
然而,等到血靈大陣中開始出現濛濛的紅光,那些原本已經隱匿到了空氣中的虛,卻再度呈現在了我們面前。
“怎麼樣?我這血靈大陣不錯吧?只要陣法結成之時在裡邊兒,只要我不願意,就算是一隻蒼蠅,也休想逃得掉!”
一邊洋洋自得的說着,袁樹一邊大搖大擺的朝着我們走了過來。
還別說,這血靈大陣還的確是厲害,就連之前爲了躲避心尖血而消失在空氣中的那些虛,此時也已經顯現在了陣法裡邊兒。
偌大的陣法一開始釋放出紅光,周圍就如同被罩上了一個血色的罩子一般,任由那些虛怎麼撞擊陣法邊緣的血色帷幕,都沒有絲毫的作用。
沒過一會兒,陣法中就開始出現了嗽嗽的奇怪聲響,那聲響一起,那些虛當即就如同漏了氣的皮球一般開始蔫了下去,很快就癟成了一團團黑色的小球!
“沒想到,原蟲的掌控方法,還是被神族的人給知道了。”
眼看着血靈大陣中那些黑球越縮越小,懷裡的柏靈,竟然莫名其妙的發出了一聲蒼勁的聲音!
聞言,我當即低頭朝着懷裡的小猴子望了下去,“你……”
“才分開沒多久,你就不認識本尊的聲音了?擡頭繼續看那陣法,別讓人懷疑了,本尊不懂讀心,自然也沒有辦法摒棄別人的讀心術。”
聞言,我趕緊擡起了頭來。
所幸的是袁樹正爲自己的大陣而得意,並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
“大家注意看仔細咯,待會兒就能見到千載難逢的血靈了!要是錯過了那一瞬間,到時候可別後悔呀!”
見對方在那兒款款而談,我這才放下了心來。
“不是隻有魔族的人才懂得這種秘密的傳音方法嗎?怎麼你也懂?你剛纔說的那什麼原蟲,又是什麼東西?還有,我記得所有陣法的佈置和玄妙,爲什麼現在這血靈大陣,我卻看不懂?”
一邊警惕的望着袁樹的背影,我一邊小聲的開始詢問起了懷裡那隻猴子。
原本我以爲對方會嫌我煩,沒想到,他卻一一的爲我解答了這些問題。
以他的話說,只要你懂得了風的原理,能感受到風的律動,就能大致的摸清風的習性,等到你能摸清風的習性到了一個特定的程度,就能利用風把聲音的震動傳到指定的地方而不外泄了。
而至於剛纔他所說的那種原蟲,其實是蠱毒的一個類別,而且也是最爲厲害的蠱毒之一。
以前從姥姥給我的書上我對蠱物有了個大致的瞭解。
其實傳聞的那些蠱師,他們自己並不豢養蠱蟲,而是懂得喚醒蠱物幼卵的諸多方法。
俗話說人食五穀雜糧,所以會得病。但在蠱物學裡,那所謂的得病,卻是另一種解釋。
照蠱物學上的說法,人在日常生活起居中,都會接觸到大自然中一些特定的蟲卵,而那些蟲卵,實際上就是蠱物的幼卵,只不過那種幼卵需要在特定的條件下才能腐化。
在某種特定的氣候條件或者外界條件下,毒蟲的幼卵開始腐化,於是就出現了各種病理表現。而那些我們通常能夠見到的病症,實際上只不過是一些上不了檯面的毒蟲幼卵所引起,只要稍微懂些藥理,就能將其殺滅,從而把病變治好。
而那所謂的蠱師,則是懂得如何把人體內寄生的那些厲害的蟲卵喚醒。
至於那些厲害的蠱物,一般都是生長在特殊的環境下,通常很難被人接觸到,所以那些蠱師通常情況下,都是深居在苗疆深處。因爲只有那裡纔有厲害的蠱物,一旦出了苗疆,就算是大蠱師,恐怕也只能讓人稍微生病而已。
唯有一種最爲厲害,也是所有蟲類的始祖——原蟲,是所有暴露在空氣中的人都能接觸到的。
這種原蟲,是一種肉眼看不到的蟲子,雖然沒什麼毒性,但數量,卻是相當的嚇人!平均一個人每呼吸一次,就能吸入成千上萬的原蟲!
只不過這種原蟲通常情況下都不嗜血,被人吸入體內後,又會隨着人的呼吸被排出體外。
那所謂的血靈大陣,實際上就是在利用那些發動陣法者體內的激素變化激發了這種原蟲的兇性!所以那些佈陣者也會被削減掉相當大一部分的陽壽。
“你只要注意往那些黑色的糰子上看,就能看到那上邊兒原蟲們的蠕動,那是因爲原蟲不是均勻分佈的,而且每一隻原蟲的吞噬能力也不同,所以啃噬那些東西會出現不同的速度。”
聽了這話,我當即定睛往那些變成了一團團拳頭大小黑色物質的虛望了過去,果然,雖然看不到什麼東西蠕動,但卻能看到那些黑色物質被消耗的速度並不是均勻的。
“怎麼樣?看到了吧?其實人跟它們差不多,只要不是一個陣營的,都會相互吞噬,所以……”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那些虛,實際上也是原蟲?”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被袁樹給聽了去。
回頭往我望了一眼,對方的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在望了望其他人,見到大家都一臉聚精會神的望着陣法中後,這才一臉凝重的朝着我走了過來。
糟糕,他會讀心術,要是……
我剛一想到這裡,對方就開口道:“你不用解釋,我也不妨跟你直說,苗庶已經被我們抓到了,我們特勤部的手段你應該瞭解,所以我們這次的確是在利用你,因爲只有你,纔有可能突破重重圍堵,帶着我們進入到核心。只要能找到八巡戰艦,就算我都隨時準備獻身,更別說是被困住的那些個堂主。同樣的,你也是在利用我們的人力物力,所以我不會跟你計較那麼多,也請你不要背後使手腳,畢竟大家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聽到對方這樣說,我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當即就要大膽的把剛纔的問題……
等等……我特麼光顧着問眼前看到這些東西的事情了,卻忘了問最重要的我爹的下落了!
在一個會讀心術的人面前,我是真有種深深的恐懼感,就好像我在他面前,是赤身露體的一般,根本什麼都保留不了!
“至於你爹的位置和現在是否安全,我也不知道,但你心裡那些疑問,我卻可以大致給你解釋解釋。”
一邊說着,對方一邊轉頭再度朝着陣法中望了過去。
“不錯,所謂的血靈大陣,其實就是在利用你們地球的特殊生物原蟲,而且那些老黑嘴裡所說的虛,實際上也是原蟲所組成,只不過兩種原蟲所受到的激發不同,所以纔會相互爲敵。”
什麼鬼?如果那些虛也是原蟲所構成,那些錦衛會跟着一同消失不見倒是好理解,但諸葛錦呢?他剛纔可是已經被吞了大半身子進去了的!爲什麼在被心尖血破掉那原蟲的組合後,他還好好的?
我心底剛冒出這麼個想法,對方當即就無奈的攤了攤手,“對於這,我就不清楚了。對了,你跟那諸葛錦,好像不熟吧?而且你好像對他不是很待見,等到這裡的事情了了後,我倒是想把他弄回去研究研究,我想,你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意見?我有意見有用嗎?現在我們是在動項羽的底線,能不能從這裡出去還是問題呢!再者,就算能從這裡出去,出去以後我們指不定還能不能見面,我有意見又能有什麼用?
反正對方能看到我的心思,我也懶得開口了,就這麼在心裡埋怨了一句,就擡頭朝着陣法望了過去。
對方似乎是真的不在乎我的想法,見我擡頭望去,當即又給我解說了起來。
“其實,待會兒要出現的那血靈,並不是什麼地獄的惡鬼,而是最早使用原蟲的大蠱師,在苗疆人們稱她爲蠱婆婆。不知道那蠱婆婆用的什麼手段,但凡原蟲出動後,每次完成擊殺任務時,都會自發的組成蠱婆婆的樣子。不知道內情的人,也就稱之爲血靈顯聖了。至於那些知道內情的人,一般都是管理者,下邊兒的人越是愚昧,他們就越是容易管理,自然也就不會去點破了……”
果然,對方的話還沒落音,遠處那泛着紅光的帷幕裡,就出現了一個蒼老的身影,只不過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那蠱婆婆的身影雖然是個老嫗的背影,但腦袋卻是個精光的和尚頭!而且那身影只出現了一瞬就消失不見!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我的視線剛從那蠱婆婆的身上收回來,就看到山坳前邊兒的地面上,竟然趴了一大羣熊族的獵手在那裡朝着這邊跪拜!像是在跪拜剛纔的“血靈顯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