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72、求主垂憐
很久沒有結合過的身體一如既往的默契，他們纏綿，擁抱，彼此失控的索取着。
風間凜低聲輕喚着尹殤的名字，用最虔誠的吻膜拜着身下的每一寸肌膚，而尹殤的配合依舊帶着幾分寵溺的縱容，他的手環着他的頸，他的腿勾着他的腰，他的聲音，他的表情，他一次又一次**來臨時顫抖的戰慄，在那樣的時候，他一切的一切被風間凜看在眼底，都宛如勾引。
“我的身體，還記得你…”
意識離去的瞬間，風間凜聽見，尹殤恍如夢囈的呢喃。
即使失去所有的記憶，可我的身體，還記得你，記得我們融爲一體時你的喘息。
第二天，尹殤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原本的房間裡。
身上，是新換的真絲睡衣，身下，是環着自己的少年白皙卻有力的手臂。
他擡起手，去觸摸風間凜鼻尖停駐的汗滴。
那晶瑩的圓潤的小東西，像草葉上凝出的露珠，只在黎明之前最美幻的時刻存在。
一如他們此刻，彷彿在夢境中一般，溫馨幸福到讓人覺得不真實的愛。
“殤…”風間凜的聲音還有幾分沙啞，卻是異常溫存，“你醒了…”
“這是哪裡？”
尹殤坐起身來，打量着四周的陳設，米色的地板，白色的牆壁，蔚藍的穹頂，角落裡黑色的鋼琴上方，偏紫色的玫瑰花燈。
他已經記不起，這是他們在西西里住過的那棟別墅裡自己曾經的房間，Queensize的大牀上他曾經狠心的對風間凜說，他們之間不可能存在所謂的愛情。
“這是我一直想要，做夢也想要入侵的領地，在這間房子裡，和殤睡在一起…”
風間凜從後面摟着尹殤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輕輕地蹭着。
曾經他還是男孩而他還是少年的時候，他就不只一次的在那間大房子門口徘徊。
他想象着那個人熟睡的時候，完全放鬆，放下了一切防備的時候，那張美麗的臉龐，會是怎樣動人的模樣。
後來，他帶他去看黑道火併的現場，帶他去警局審訊的牢房，帶他去貧民窟的妓院，帶他去殺手訓練的營地，帶他去看那些孤苦無依的人是如何在生與死的邊緣線上無力的掙扎呼喊，卻得不到救贖。
是他，一點點了撕開Dad曾經爲他築起的那個沒有風雨，所有人都圍着他轉的世界。
然後，他教他玩槍，教他變強，逼着他一步步走到一個可以和他並肩而站的地方。
七年前，尹殤救下風間凜的時候，曾跟他說，“跟上我的腳步，讓我帶你，離開地獄…”
何爲地獄？何爲天堂？
對長大後的風間凜而言，這世界所有的悲歡，全在尹殤的眉宇之間。
無數個夜裡，他曾經在他的房間外面，撫慰着自己，釋放的時候高聲叫着他的名字。
他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他想他一定無法瞭解，曾經的自己有多麼渴望，侵入到那個房間裡，擁着他睡在他的牀上。
“鋼琴？”尹殤下牀，走到鋼琴邊坐定。
修長的十指在黑白分明的鍵盤上滑落。
求主垂憐。
現在的尹殤已經不記得，那是他學會彈的第一首曲子，在美國紐約的一個孤兒院裡，一個慈祥的老修女教他的。
更有他不知道的，在他離開多少年之後，特蕾婭嬤嬤還會每天爲他做着同樣的祈禱，求主恩寵那個美麗的孩子。
也許，她的祈禱真的有被上帝聽到，至少，現在的尹殤身邊有了風間凜。
琴音繚繞，陽光溫熱靜好。
看到少年臉上悄然綻放的笑容，尹殤轉頭，莫名的一股熟悉的感覺充盈心間，“以前，我也常這樣彈琴給你聽吧？”
“跟以前一樣好聽呢，我還以爲殤都忘了，連怎樣彈琴都忘了。”
“也許真的忘了，腦海裡還是一片空白，”尹殤垂首，專注於指間的黑白，“只是我的手指，似乎還記得那種感覺…”
風間凜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凝結了。
昨夜的瘋狂帷幕落下，當尹殤說自己的身體還記得他時，他高興得幾乎要死。
而現在，他妒忌，發瘋的妒忌。
對象是一架鋼琴。
湛藍的眸光漸漸的冷卻，像是洶涌的瀚海，從天邊的某個地方開始，靜止，冰凍。
“你怎麼了？不開心？”
似乎注意到氣氛的變涼了，尹殤擡起頭來，溫柔的看着他。
“殤，我們出去吃飯吧…”
風間凜小孩子心性又發作了，他要把自己的愛人搶回來。
“我想再彈一會兒…”
“殤~~~”
“好…”
尹殤的語氣有點無奈，可是他一直笑着。
“謝謝凜送我的鋼琴，我很開心…”
那樣的笑容，沒有了那一份銳利的豔，只剩下了無邊的幸福和溫存，卻是別一樣的動人。
那一刻，風間凜終於明白了，就算曾經的尹殤死去了，不管他以什麼樣的姿態重新歸來，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再次迷上他。
這就是幸福吧，哪怕是要他放下，兩個人之間所有的驕傲和鋒芒。
什麼暗界之主，什麼巔峰之王。
就這樣，做一對普通的戀人，每一天，看這樣的笑容出現在你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