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了魅兒盛情領路的好意,緬寧慢慢踱向渺幽所住的院子,那隨xing肆意的情態,仿如這兒是他家後院般愜意。
沒了前樓喧囂嘈雜,這裡的夜似乎黑得更純粹了些,寂靜的夜風引着小池邊的幾株綠柳隨之款擺,朦淡銀白的月光輕灑於水面,粼粼澈然。
窗臺內,一燈如豆,絕色人兒手執書本,看得怡情入勝,偶然間一個蹙眉輕笑,便能勾魂奪魄。
靜靜地,緬寧用視線貪婪地描摹着那引得他日思夜想的絕世容顏。
好想就這樣看着他到老……
可是
狹長淡寧的鳳眼輕輕垂下,掩住了那一絲悽絕的黯然,xing感的薄脣微扯,笑容苦澀而悲涼。
可是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面上表情忽然變得森冷,緬寧絕然躍空而去。
衣袂輕動,屋內的棋日已躍至方纔緬寧所站之處,張惶四望,空中只餘溫香點點,似那人,溫柔卻毫不眷戀。
心上忽然有些灼痛,棋日有些顫抖的蹲下輕撫那人方纔所立處的地面。
怎麼辦?淪陷了六年的心似乎是收不回來了。
怎麼辦……
淚,無聲地滑落,無力的感覺似乎要將他整個人撕裂一般,這般的痛,何時方纔是個頭?!
“小棋兒?”低柔的語聲在頭頂輕響,一方潔白的手巾遞至眼前。
沒有擡頭,棋日默默伸手接過。
布料柔軟,帶有被體溫溫熱的清香,雖是淨爽好聞,卻沒有那人身上那般令人安心舒情的清然氣息。
抹淨眼淚,棋日緩緩起身,漠然向屋子走去。
“小棋兒”輕聲微喃,渺幽將僵在半空的手收回,黯淡的眉眼中有絲受傷,輕咬下脣,星眸微擡,望向空中那輪清澈透潤的皓月,心下黯絕欲狂。
你,始終只能是緬寧的麼?
脣扯淡笑,媚然清妖,口中輕聲喃念“棋日,緬寧,緬寧,棋日……日寧,寧日……唯獨沒有渺幽插足的餘地呢,呵呵”。
濁氣一口長吐,渺幽面上忽然多了絲釋然。
也罷,既是六年前便定下的計,此刻也是容不得他反悔了,怨誰呢,怪只能怪當時年少心意不堅,爲了一些俗世錢利便將心中最後的一絲清明給出賣了。
即便多了六年刻心銘骨的思念,也不是什麼值得人說道的事吧?似他這等生存在污濁煙塵之地的人,本就不能奢求得太多呢,呵呵。
輕輕眨了眨被月光暈花的眼,渺幽面上的笑意深了些。
或許會是個有趣的結局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