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樂蘭感覺就這樣單純的喂米湯不行就改作喂粥,但考慮到白映寒無法吞嚥的狀況,她就把粥熬得很爛,很稀,慢慢餵給他喝下,他們用的碗是那天李光遠帶回來的竹筒割成一節節的,做的竹碗,每次樂蘭都只是喂小半碗粥給白映寒,其實那竹碗並沒有多大,小半碗就更加少了,但他們不敢給他喂多,怕適得其反。
樂蘭每天都會幫白映寒擦洗一遍身子,傷口處也按時幫他換藥。這幾天白映寒高燒不斷,樂蘭總是守在他身邊幫他用冷帕子敷頭,擦頸,每天都睡的很少,待得感覺他的體溫有所下降時,才挨在他的頭邊小睡一會兒。
李光遠白天會出去買些吃的東西回來,因爲白映寒一直沒有醒,他也不敢跑太遠。山頂上他也悄悄去過了,那些官兵早已經走了,山頂上留下了一些屍體,有官兵還有他們自己的人,不過官兵倒是死的多一些。李光遠把他們都埋了,包括那些官兵,畢竟他們都是聽從命令爲朝廷辦事的人。清點了一下自己人的人數,李光遠發現少了四人,也不知他們逃脫了沒有。
到了第六天,白映寒似乎有了一點知覺,他的眼皮在顫動着,好像在努力地想要睜開。
“姑爺,姑爺,你醒了嗎?”樂蘭首先發現了這一現象,她一時間高興地淚流滿面,可惜李光遠出去了,山洞裡只有她一個。
過了很久,白映寒的眼睛終於張開了一條縫隙,他似乎看見了樂蘭,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看見,就這樣微微地睜着眼看着眼前的山壁。
樂蘭小心地把頭伸到他的面前,嘴裡發出顫抖而又輕輕的呼聲,叫道:“姑爺,你,你醒了嗎?你看見樂蘭了嗎?我是樂蘭啊!”
白映寒一點反應都沒有,過了不久他微微張開的眼睛又輕輕合上了,似乎又昏沉地睡了過去。
“姑爺,姑爺......”樂蘭又輕輕喚了兩聲,沒有得到絲毫迴應,雖然如此,樂蘭還是感到很高興,這一點就證明白映寒的身體正在慢慢好轉,也許他真的不會死了,不會就這麼離開她。
樂蘭把頭輕輕抵在白映寒的頭邊,嘴裡喃喃地說道:“姑爺,樂蘭知道你就快醒了,只是覺得很累是吧!你答應樂蘭,你再睡一小會兒,不要睡太久了,你已經睡了很長時間了,也該醒醒了,樂蘭和李大哥每天都盼着你能早點醒過來,還有我家大人,雲少夫人,採青,還有你娘,還有你的女兒都在等你早些回家呢!”
......
李光遠回來的時候,樂蘭高興地對他說了白映寒的事情,李光遠激動地撲到白映寒身邊“噗通”一聲跪了在了地上,把頭埋在他的臂彎處痛哭起來,嘴裡哽咽地說道:“大人,你可算是醒過來了,你快把光遠急死了,光遠真的很擔心,擔心不能把大人好好地帶回去,擔心到時候幾位少夫人問起,光遠該怎麼回答呀?光遠心裡一直很愧疚沒能保護好大人,讓大人受如此重的傷,光遠萬死不能辭其疚啊!”
見到一向都像很堅強的男人,這個時候突然一點形象都沒有的像個孩子似地趴在白映寒身邊痛哭流涕的樣子,樂蘭短暫地愣了一會兒神,此時倒是意識到了一點,李光遠一直都在自己面前裝堅強,其實他心裡也很害怕呀!
白映寒在李光遠的哭聲中終於醒了過來,他的樣子似乎是真的醒了,他慢慢地轉動着脖子,眼神滿是迷茫的看着李光遠,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樂蘭看着激動地伸手拍着李光遠的肩膀說道:“李大哥!李大哥!不要哭了,姑爺已經醒了。”
“啊!大人,大人,你,你醒了,你,你需要什麼嗎?”李光遠擡起頭來看見白映寒正滿眼迷茫的看着自己,他竟激動地忘了去擦臉上的淚痕,說話都有些口吃了。
白映寒看上去很虛弱,他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好像不認識李光遠的樣子,他的眼睛無力地閉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慢慢張開,他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最後又無力地閉上了雙眼。
樂蘭用手不斷抹着眼淚,看着白映寒很虛弱的樣子,趕緊拉了拉李光遠的衣袖,輕聲道:“姑爺好像很虛弱,咱們不要吵他,等他多睡一會兒吧!”
“啊?對,對對,大人,你先休息着,不要管我們。”李光遠反應過來趕緊舉着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隨即直接在白映寒身邊坐下,伸手想要幫他捏腿,想了想卻又把手縮了回來,他不想這個時候打擾白映寒休息。
白映寒終於醒了過來,李光遠和樂蘭的心裡輕鬆了不少,也不再感覺度日如年了。李光遠就這麼坐在白映寒身邊看着他,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掛上了一抹微笑。樂蘭也守在一旁看着白映寒,此刻突然覺得他的臉似乎比以前好看多了,無意中擡眼看到李光遠,他也正好看了過來,兩人突然很有默契的發出了會心的微笑來。
李光遠坐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一個事情,趕緊站起身來對樂蘭說道:“樂蘭,你守着大人,我去接徐老先生來給大人診脈。”
樂蘭本想叫他多休息一下的,不過想想就沒說什麼了,她也很想知道白映寒目前的狀況到底怎樣。
經過幾天的相處,李光遠知道那位老郎中姓徐,出於尊敬,李光遠一直叫他徐老先生。
徐老先生聽到白映寒醒過來的消息感到很驚奇,其實這幾天他之所以每天堅持去那裡給白映寒診脈,就是出於對這位“王爺”的尊敬,雖然李光遠從來都沒有直言白映寒的身份,但徐老先生心中已經確信無疑的認定白映寒就是恆王,所以他心裡也抱着一絲希望,希望這位“王爺”能醒過來,繼續和當今皇上爭天下。雖然是抱着那麼一絲希望,徐老先生也沒有料到這位“王爺”終於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