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先生給白映寒診了脈之後,面上現出驚喜來,他呵呵直笑地看着李光遠道:“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啊!這位爺真的挺過來了,也不枉費老夫的一番苦心和那幾支野山參啊!不過,這位爺目前身體狀況很是虛弱,每天還需給他喂稀粥,不能吃油膩的東西,每次少喂一點,分多次餵食,怕他吃多了不舒服,畢竟他內俯傷勢也頗爲嚴重,目前住在這裡暫時不要動他,不要讓他說太多的話,讓他多注意休息,小心將養着一定會好起來的。”
“嗯,知道了,謝謝您徐老先生,這幾天讓您費心了。”徐老先生的話讓樂蘭的心裡更加舒坦了,手裡邊抹着眼淚,嘴裡忙不迭的稱謝着。
接下來的三天裡,白映寒在樂蘭的精心照顧下慢慢地恢復着生氣,醒來的次數也漸漸多了起來,不過卻不能說話,看着樂蘭和李光遠守在身邊照顧他,他的眼裡經常會流露出感激,不過很多時候都是帶着迷茫的看着樂蘭,看着她爲他擦洗身子,看着她不嫌髒的幫他清理着大便。在這個時候,白映寒的眼神裡會閃現出猜疑。
到得第四天,當白映寒睜開眼來就看見了樂蘭滿帶微笑的臉。她一直都靜靜地坐在他身邊,靜靜地看着他,見他醒來便欣喜地俯身上前,輕聲說道:“姑爺醒了,要喝水嗎?”
白映寒衝她微微一笑,並微微擺了擺頭。
樂蘭又問:“想小解嗎?”
白映寒沒有擺頭,卻輕輕眨了眨眼睛。
“姑爺先等一下,我去拿夜壺。”說着樂蘭就起身去角落裡拿了一隻夜壺過來,輕輕掀開白映寒身上的被子,把夜壺放了進去伺候他小解。
白映寒的眼神四下看了看,沒有見到李光遠,他知道這個時候李光遠一定是出去了。
“李大哥出去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趕回來,他想給你買一些補品,每天喝粥哪裡會有營養呢!所以要到城裡去買,順便跟家裡傳個信回去,省得家裡人擔心。”樂蘭正伺候他小解偶爾擡頭看見他的眼神正在洞裡四下看,知道他在找李光遠,便如實的告訴了他,這段日子這樣伺候他,樂蘭好像也習慣了,在他面前也沒有露出羞色了,也熟練多了。
樂蘭說着話,手從被子裡把夜壺拿了出來,小心地提着放到了角落裡,隨即又去拿了一個水囊,往銅盆裡倒了一點水,又到洞口邊上,那裡有一個用石塊堆成的一個小竈臺,竈臺上放着一口鍋,掀開鍋蓋裡面是一鍋熱水,此時熱氣正不斷從鍋中往外冒。樂蘭從鍋裡舀了一點熱水倒進盆裡,用手試了一下溫度後,就蓋上鍋蓋端着盆過來,幫白映寒洗臉。
見白映寒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樂蘭不禁笑道:“怎麼啦?怎麼這樣看着我呀?好像不認識我似的。”
白映寒面上顯出一絲羞色,他努力張了張嘴,試圖說些話,半天都沒有發出聲音來,倒是急出了一頭的汗。
樂蘭趕緊幫他擦着汗,嘴裡說道:“姑爺身子還很虛弱,就不要勞神說話了,不要太着急,有話等你身子好一點之後再說,啊。”
也許是因爲情緒波動比較大,白映寒感覺到一陣心慌就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緊接着是一陣眩暈,身子似乎不停地往下墜,他很想伸手抓住些什麼,卻連擡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正當他感到無措時,突然感覺手腕被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這個時候他似乎纔有了一點安全感,心悸的感覺也慢慢平復了下來,隨即就失去了知覺。
樂蘭感覺到他的無助,她很想幫他,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幫他,她不斷叫着白映寒,可他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她看見被子邊緣處有微微的動靜,掀開才發現是白映寒的手指在顫動,他手上有傷樂蘭怕碰疼他,只好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過了一會兒樂蘭感覺到白映寒顫抖的幅度慢慢變小了,最後終於停歇了下來,樂蘭也爲之鬆了口氣,她用手探了一下白映寒的鼻息感覺到他的呼吸纔算安下心來。隨即才感到一些後怕,暗自埋怨自己不該挑逗他說話。
未時(13:00)左右,白映寒醒了過來,而樂蘭卻守在他身邊睡着了,她的頭輕輕挨着白映寒的肩膀,一隻手伸在被子裡輕輕握着他的手腕,也許是擔心白映寒會做噩夢,會害怕,所以想以此來安慰他,讓他感覺身邊一直有人在守護他。
白映寒感覺肚子餓了,他試圖用手去推樂蘭,可惜一點力氣都沒有,他張了張嘴慢慢地調息着內息,努力了半響終於發出了聲音,卻是那樣的微弱。
“......蘭......”
這一聲費力的呼喚,讓樂蘭感覺好像是做夢一樣,不過她卻立刻睜開了眼睛,豎着耳朵聆聽了好一會兒才又聽見了一個聲音,好像是說:“蘭。”樂蘭馬上反應了過來,趕緊爬起身來看向白映寒,只見他大睜着眼睛正盯着她看着,嘴脣還一張一合的,卻沒有發出聲音來,隨即好像是累了,他合上了嘴脣不在說話。
“姑爺,剛纔是你在叫我嗎?”樂蘭剛剛欣喜地說出這句話又開始後悔了起來,趕緊道:“你不要說話,只聽我說好嗎?”
白映寒嘴角掛着微笑,滿臉的疲色,但還是衝她眨了眨眼睛。
“是餓了嗎?”
白映寒又眨了眨眼。
樂蘭欣喜地說:“等着,馬上就好,我把粥給你熱一下,你千萬不要再睡着了。”
樂蘭熟練地引燃了竈裡的火,很快把粥熱了,用竹碗盛了小半碗,拿了一個小竹勺走到白映寒身邊坐下,看着白映寒睜着眼正看着自己,臉上馬上閃現出一抹柔色,像個溫柔的妻子,又像一個慈愛的母親在給幼兒餵食。
雖然餓了,但粥還是隻喝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不過樂蘭還是很高興,他醒着,她就覺得自己過得比較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