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路燈,我看仔細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幾個月不見,他似乎成熟了很多,下巴還有些鬍渣,也比從前看着清瘦些了。什麼時候我們也需要這樣客套地問對方一句是否過得好了?我強忍住傷心,對他淡淡地說:“挺好的,現在工作挺滿意的,薪水也很可觀,我知足了。”
“是嗎。”他笑了一下,有些蒼涼:“我過得不太好,常常想到你。小離,當初你離開我,真的沒有別的原因嗎?我直到今天其實都不太相信你那個時候的話,如果可以,現在你能否告訴我一些別的我不知道的事,我……”
“沒有別的事情,方家正,你該明白的,我們之間差距太大了,你是豪門公子哥,我家裡窮的叮噹響,你媽又說話那麼傷人,我實在是無福消受你的感情,所以你還是找跟自己門當戶對的人去吧,韓琴不是正好麼,她又喜歡你那麼多年了,你媽估計很滿意她吧,我祝你們幸福。”
他怔怔地看着我,似乎很多話想說都被我堵在了嗓子口,我扭過頭去當做沒有看到。方家正再開口的時候突然說:“我過幾天想去一趟新疆,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不。”
“你還記得嗎,那個時候你在旅行雜誌上看到喀納斯的照片,一個勁的跟我說有一天我們一起去,我就想着有一天能跟你一塊兒去看看。果然最後只有我一個人了。”
“你別這樣。”我發現自己除了這四個字,竟然無言以對。曾經的那些美好的時光,如同甜美的糖果一樣讓人覺得心滿意足,可是現實有時候只是包裹在外面的一層糖衣,是無味的,具有欺騙性質的假象。
“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沒有了。你走吧,以後也別來找我了。方家正,其實沒什麼好遺憾的,我已經明白透徹了,這就是生活,我們不是一路人,註定不會有個結局,與其拖泥帶水,還不如分的痛快些,好過兩個人都心裡不自在,你說呢?”
他抿了抿嘴巴,可能是想跟我笑一下,但是沒笑出來,給了我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我也回了一個類似的表情給他,然後擺擺手:“時候不早了,我再不回去我媽該擔心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我沒有回頭地走了,其實是不敢回頭,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眼淚已經流出來了,而且就算不回頭我也知道他一定在後面看着我,徒增傷心罷了。
回去的時候,我可能是眼睛紅紅的,我媽看到了問我:“眼睛怎麼了?不會是工作上出了什麼問題,挨領導批評了吧?”
“沒有。”我裝出若無其事地樣子來:“外面起風了,路口的沙子吹到我眼裡了,生疼的。”
這一夜睡得不踏實,我失眠了。第二天差點遲到,一路狂奔到公司,又趕緊把文檔從頭到尾修改了一遍,纔敢發給韓召南。過了一會兒他打過來:“還有幾個問題,我做了記號了,你到時候看下直接發給許楓。”
“知道了。”
“昨天的事情,我不認爲是偶然,你最好長點心。”
“我怎麼敢不長心,您就別操心了。”我壓抑怒氣對他說了這麼一句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