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位曲藝部的骨幹成員。
連同陳凱旋在內，都在撓頭苦思，氣氛一時沉悶下來。
林河手機忽然收到陳劫的信息：“林老師，我的經紀人已經同意用《空心》，作爲四月阧音原創歌曲大賽的參賽曲，我們現在在二樓行政中心，等您過來簽約。”
同意用《空心》了？
那就意味着《季風》暫時保下來了。
林河心裡鬆了一口氣，於是準備向陳凱旋申請離場。
忽然。
作曲組長牛正喜看着林河，笑道：“照我說呀，這東寶公司若是要求我們，做通用語版本的民謠該多好，咱這位新同事，就能大幹一番了，不像現在，大家都沒頭緒。”
因爲這句話，會議室的氣氛開始活躍起來。
“哈哈，要是說唱類的豈不是更好？我半個月就給他拿下，根本用不到一個月的限期。”
“這要是搖滾，不吹牛皮，我保證一個禮拜就能搞定。”
“……”
“好了，你們這幫傢伙，新同事還沒熟，老牛你別亂開玩笑阿！”
看成員們重新精神起來，陳凱旋便敲着桌子提醒道，“說回正題，大家儘快找到創作方向，回去幹活。”
他這一嗓子，現場安靜了些，成員們都把心思收回來。
“陳部長……”
林河趁這空隙，直接站起身：“我有點事可以先走嗎？回頭我會盡快把主題曲製作好，發到您郵箱。”
對於他而言，只要確認定製單的內容，回頭在記憶裡找對應的歌曲就夠了，與人討論，純屬多餘。
最主要的是，他現在趕着去籤《空心》的合同。
林河這話一出。
所有人目光忽然變得詭異起來，他們可不知道林河的真實想法。
在他們看來，一個寫民謠的創作人，剛聽完一個兒童劇的主題曲要求，就能進入有靈感之後的創作階段，誰信呀！
有點事？
該不會覺得大家在嘲諷他，所以破防了吧。
這年輕人也太有意思了，竟然找這麼明顯的藉口跑路。
陳凱旋摸着光溜溜的腦門，有些哭笑不得。
沒想到林河除了是個民謠歌曲的小天才之外，還是個爭強好勝的毛小子。
“咳咳。”
他努力讓自己語氣溫和一些：
“林河呀，牛正喜是看大家過於沉悶，想着活躍一下氛圍，他說這話沒別的意思。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回去沒問題，單子的事情你也不用急，就算做出來沒通過也沒關係，以後肯定還有民謠方面的定製單，可以讓你盡情發揮。”
這事也是趕巧了。
陳凱旋沒料到林河辦理入職第一天，剛好就碰上製作單討論大會。
之所以把他林河進來，也是想讓他，熟悉一下這種成員們互相思維碰撞的模式。
沒想到，林河性子似乎太驕傲了，不能容忍別人都在興致勃勃討論，而自己什麼都聽不懂。
“年輕人有銳氣倒也不是壞事，還是得保護一下他的自尊心。”
他暗暗打定主意，日後碰到定製單，若不是林河擅長的曲風，就不喊他過來開會了。
“陳部長。”
林河倒沒覺察出什麼，收拾好桌上的入職合同，繼續道：“我還有一個問題，歌手必須選擇華碟娛樂的藝人嗎？”
嘿！
小夥子還裝的像模像樣，都開始考慮找歌手了，搞得跟真的有了靈感一樣。
陳凱旋強忍笑意，把光禿禿的腦門都憋紅了：“噗呲…不是…是這樣的，你既然簽約成爲咱們華碟的外聘制作人，那麼你通過華碟接的製作單，肯定是需要用咱們的歌手。”
“那好。”林河點頭表示明瞭，“我沒有疑問了。”
說罷，便徑直走出會議室。
曲藝部的成員們相互對視一眼，會議室一時間，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
林河離開曲藝部，踏步走入行政中心的大門。
“林老師，這邊。”
眼尖的陳劫，第一時間發現他，便笑容滿面的迎上前來，順帶着介紹他身旁一個看起來有些嚴厲的女人：“這位是我的經紀人曹梅，曹姐。”
林河有聽秦洛瑤講過這個女人，三十出頭，掌管着華碟所有的新人，很有能力。
“你好。”林河招呼道。
“果然是天才出少年。”
初次見面，曹梅微笑着客套一句，便直接道：“我跟陳劫已經商量好，就用林先生的《空心》參加兩天後的比賽，聽說林先生現在是我們公司的外聘音樂人了？你覺得這首歌還有改進空間嗎，是否需要曲藝部其他同事再看看？”
公司製作一首歌，通常都是經過多人之手，漸漸趨於完善。
所以，曹梅下意識覺得這首質量不錯的歌，經過一個部門合力修改，應該會更好聽。
“不用了。”林河搖頭拒絕，“我跟公司合作的底線是，不能改動我寫的歌。”
他給出的，都是曾在異時空獲得成功，被證明受樂迷喜愛的作品。
在水平達到一個嶄新的高度之前，擅自改動只會弄巧成拙，把經典糟蹋。
“行，公司對員工個人意願，向來很尊重。”
既然林河沒有修改的意象，曹梅便不再提這件事，轉而道：“那林先生現在可以先看看合同。”
她說着就打開手上的文件夾，將合同遞給林河：“陳劫會帶你到法務部，我現在還要拿《空心》去做例行審覈，他們那邊收到審覈通過的通知，會給您蓋章，到時候你就可以簽約了。”
曹梅說着，便要離去。
“稍等，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一下。”
林河斟酌着用詞，開口道：“如果說，我想要買斷《季風》的作曲版權，公司會同意嗎？”
“《季風》的作曲版權？”
曹梅一愣，說實話《季風》在她聽來中規中矩，比不上《空心》突出。
林河對《季風》有興趣，是她沒想到的。
雖然曹梅無法理解，但還是耐心道：“買斷版權的事情，我需要徵詢曲藝部的意見，待會我上去做審覈的時候，幫你問下，有結果會盡快給你答覆。”
“好。”
目送曹梅走出行政部大門，林河找地方坐下，仔細看合同。
……
叮咚！
鈴聲響起，一個曲藝部的成員快步上前開門，會議室外，是曹梅的身影。
“小梅？你來這幹什麼？也沒提前說一聲。”坐在席位上首的陳凱旋，面露疑惑。
“老陳，我這有一首歌，臨時需要你們部門審覈一下。”
曹梅拿出一個U盤交到陳凱旋手上：“今天剛入職的外聘制作人林河，我下面有個歌手要用他的最新創作。”
“林河這麼快又寫歌了？”陳凱旋皺起眉頭。
這就好像有點高產了呀，他有點擔心歌曲的質量：“咱們先聽一聽吧，大家一起品鑑一下，待會再審覈。”
林河？
那個小年輕又寫民謠啦？
會議室所有曲藝部的骨幹，都豎起耳朵來。
一段吉他前奏響起。
衆人心道，果然是民謠！
可隨着旋律的緩緩推進，包括陳凱旋在內，曲藝部成員們的臉色，都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幻。
直到最後，陳劫在尾奏部分的花式呢喃聲，徹底隱去，衆人才回過神來。
不是說，他只是一個懂民謠的小年輕嗎？
這首傷感抒情歌，在座骨幹們，都沒幾個能創作的出來。
而且，這等質量的音樂作品，依然是林河一條龍，全流程包辦！
“咕咚。”
陳凱旋嚥了一口唾沫，心中喜意蔓延開來， “這回可真是撿到寶了。”
或許，他剛纔說對定製單有了靈感，是真的！
想到這個可能性，陳凱旋心跳再次加速。
而成員們則開始面面相覷，甚至有些臉紅起來。
取笑林河爲了撐面子說大話？
人家那是實誠人！
剛纔多歡樂，現在就多打臉。
唯一值得慰藉的是：
大家一起社死，還留有全屍。
曹梅在一旁看到曲藝部成員們震驚的表情，心中也鬆了一口氣，至少說明這首歌，還真是不需要修改了。
她在一片靜默的氛圍中開口：
“老陳，還有一件事，林河他想要將《季風》的作曲版權買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