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碟娛樂接待室。
“你好。”
林河接通響鈴的電話，“曹梅女士找我有什麼事嗎？”
等了這麼長時間，最後一位歌手的經紀人還沒到場商談，他都有想過找曹梅問詢是什麼情況。
沒想到她倒是自己打了過來。
“是這樣的。”
電話那頭，曹梅的聲音略顯遲疑：
“歌手康飛那邊，不打算在分成方面讓步，而且就算你願意拿0.5成，他現在也不一定有精力合作了，他正在爲與白銀章製作人合作而做準備，你……能理解吧？”
0.5成，還不一定能合作。
也就是說，5個歌手能給的出最高分成是0.7，也只原先的基礎上提升了0.2。
距離他的預期底線1成，還差0.3。
林河聲音低沉：“我能理解。”
他確實能理解，畢竟他的名氣只是新人級別。
而且，對方也沒聽過《奇蹟再現》。
就算聽過，對方也並不一定會覺得這首歌，能取得成功。
他之所以敢以新人的身份，請求提高分成。
最大的憑仗，是記憶中，那些已經證明過大獲成功的歌曲。
林河知道自己給出的作品，不會坑人。
但除了他之外，別人不知道。
這麼說來，對方不認同一個新人，也確實說得過去。
“麻煩曹女士了。”
林河無奈搖搖頭，他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開口道：“回頭在歌手資料裡另找目標後，再聯繫您吧。”
掛斷電話，林河撓了撓頭。
現在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剩餘的華碟歌手裡，尋找合作對象。
不過這樣一來。
歌手聲線，可能就跟毛華鋒的相似度沒那麼高了。
他也不確定，這會不會影響《奇蹟再現》，獲得與異時空相匹配的成功程度。
遠處。
陳劫滿臉笑意，手上拿着兩杯從公司高層餐廳處買來的鮮榨果汁，快步朝林河走來。
自從林河的新歌分成會談時間，超出原先預計的4點之後。
這是陳劫今天下午第三次，跨着6個樓層去買果汁。
可這次林河還沒等他靠近，便站了起身。
“林河老師怎麼不坐着等了？”
陳劫遞過去一杯果汁，關心道：“是坐太久，身體不舒服了嗎？”
“謝謝，目前這幾個歌手都談完了，沒必要留在這裡。”
林河拿起吸管嘬了一口，冰涼、鮮甜的果汁充盈着口腔，極大地滿足了他的味蕾。
終於談完了嗎？
佔用了林河老師這麼多時間，也不知道最後便宜了哪個混蛋！
陳劫頗有些感慨道：“林河老師的歌這麼棒，不知道這些歌手爲什麼要考慮這麼久，要是我的話，就算一點分成都不拿，也要和林河老師合作！”
“咦，林河老師，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陳劫忽然發現，林河果汁也不喝了，就這麼直勾勾的盯着他，把他看的有點發毛。
“你剛纔說什麼來着？”林河表情認真。
“額……我是說了，林河老師的歌……很棒？”陳劫試探道。
“不是這一句，這不重要。”林河搖搖頭。
“這……要是我的話，就算一點分成都不拿，也要和林河老師合作？”陳劫再次不確定地開口。
“你真是這麼想的？”
陳劫發現林河問這話時候的表情，似乎變得輕鬆愉悅起來。
難道是林河老師剛纔談分成的時候太憋屈，現在想要點言語上的安慰？
“當然，我就是這麼想的！”陳劫斬釘截鐵道。
“不拿分成，對你不會有影響嗎？”
不是安慰一下嗎，林河老師這麼詳細幹嘛。
他好像已經談完合作了啊。
莫非有意向以後找我？
搞的人都有點小興奮了！
陳劫當即抖擻精神：“能和林河老師合作是我的榮幸，同時也能提升我的歌手事業，相比較而言，分成真的是微不足道了。”
林河點點頭。
之前他還真沒考慮過，讓陳劫唱《奇蹟再現》。
不是因爲他的唱功比先前的5位歌手弱。
在他看來，陳劫歌唱實力跟其中最強的康飛相比，也沒差多少。
實在是他先前聯想到，讓蕭敬騰或者胡彥斌去唱《奇蹟再現》，或許過於違和。
《空心》的唱腔，讓林河先入爲主的認爲陳劫唱不好《奇蹟再現》。
陳劫音色本質上，是比較明朗的類型。
只不過這個看上去很正經的人，在唱歌的時候，特別喜歡秀操作，耍唱腔，容易讓人忘記他原本的嗓音。
唱腔多變對於歌手來說是好事。
只是在《奇蹟再現》裡。
林河需要簡潔不加修飾的唱法，如果添加過多技巧，反而會丟失了那股子熱血澎湃的味道。
思忖間，兩人已經坐上陳劫停在公司門口的小轎車。
“那……既然你這邊也沒問題的話，這次就跟你合作了。”林河在後座上緩緩開口。
唱腔的問題，到時候再跟陳劫特意講清楚就成了。
而且有他全程跟着，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至於分成，讓對方一成不拿就太狠了。
他還是願意按照第一次合作那樣來，跟陳劫各拿一成。
咳。
其實分成也不是重點，陳劫認爲他的歌很棒纔是！
“肯定是沒問題的。”
陳劫握着方向盤，對着車內後視鏡露出笑容：“只要林河老師有時間，我隨……時……”
誒……剛纔我聽到什麼來着？
林河老師說的……是這次？
所以，最後跟林河老師合作的人，竟是我自己！
咕嘟！
陳劫嚥了口唾沫，一股強烈的喜意，從心頭蔓延開來。
“林河老師有空的時候，我都不怎麼忙。”
陳劫平復心情恭敬道：“無論是在公司還是在老師的棚子錄音，只要電話通知我一聲就行了。”
他極力控制車輛平穩，沒有去問林河爲什麼沒跟其他5爲歌手合作，這樣的傻話。
“好，我會抽時間來華碟娛樂找你。”
林河點頭答應。
《奇蹟再現》的編曲比較複雜，不是一般電腦編曲軟件，以及棚子樂器可以滿足的。
這首歌的伴奏，得藉助華碟娛樂的設備去做。
……
經紀人大背頭小劉，一路哼着不知名的調兒，來到歌手康飛的獨立辦公室。
他聽對方說今天下午去看一個畫展，現在估摸着已經回來了。
果然。
小劉推門進去的時候。
一個身材中等的青年正靠在窗邊，聲情並茂的念着似乎是詩一樣的玩意兒。
康飛入了神一般朗誦着，小劉只能模模糊糊聽到，什麼春眠、鳥、風雨聲、花落。
小劉調侃道：“康飛，你怎麼看了個畫展，回來神神叨叨的在念古詩啊？”
康飛被嚇了一跳。
轉身見是自己經紀人進門，才鬆了一口氣，道：
“這首詩可不簡單，多位詩協巨擘上陣評析，韻味深着呢，我也是讀了好多遍才懂，最後這首《春曉》對應的畫作，更是被550萬的高價拍下！”
“這麼誇張！”大背頭小劉咋舌。
“這就是華國古典文化的魅力！”
康飛樂呵呵道：“說起來，我還有跟這個詩作者合作的機會呢，就是那個給公司新人寫《往後餘生》還要《等你歸來》的林河，你幫我去答應合作吧，分成讓步無所謂。”
0.幾分成的事，其實也就是面子的事。
《春曉》詩作者林河的面子，自然比樂壇新人林河要大多了。
能跟一個名聲在外的詩人合作，就算最終成績沒那麼理想，也是意義非凡的。
“嘖，這不好辦了呀。”
小劉呲牙，他完全沒有想到林河還能有這麼一層身份，開口道：
“我剛讓梅姐把人家拒絕了，還有，你確定不專心準備跟銀月章音樂製作人合作的機會？”
康飛聞言一愣。
倒是想起來，最近有幾個銀月榜上排名中上游的銀月勳章音樂製作人，放出消息要尋找歌手合作。
作爲樂壇接近一線翹楚級別的歌手，他對行業相關訊息以及發展趨勢，瞭解不少。
如今在短視頻時代的帶動下。
娛樂觸手可及，樂壇影響力、關注度不知覺間已經大幅度邁進。
市場大了，蛋糕大了。
許多業內大佬都坐不住了，三榜上的音樂製作人動作越來越頻繁。
洲際新歌榜競爭愈演愈烈。
但同時若是取得與過往同等的成績，最終得到的好處，能達到過往的好幾倍甚至十幾倍。
大世之爭，不抓緊機會更進一步，難道要附庸風雅，跟着詩人林河組團送菜？
他猶豫了。
半晌。
康飛還是擺擺手，嘆一口氣：“算了吧，浪費公司資源的事情還是少幹，跟他合作的歌，估計花大價錢都很難推起來，遠沒有跟銀月章的人發歌穩妥。”
跟詩人林河合作，只能算是滿足個人情懷，有紀念意義。
但對他衝擊一線歌手這件事，沒多少幫助。
畢竟，林河只寫了兩首不那麼主流的民謠。
在樂壇，他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新人。
新人，則意味着發揮不穩定。
誰知道他下一首歌會是什麼水平？
林河甚至都沒有在洲際新歌榜證明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