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中。
諸葛亮的心情頗爲複雜。
他怎麼也沒想到曹懷陽便是曹昂,此事於江東而言,有好處,也有壞處。
他若是普通人,一路升到侯爺的職位,則斷然不會威脅到曹操兒子們的利益。
但現在他成了曹操最寵愛的大兒子。
那這個人就不僅對江東有威脅,對那些人甚至他們背後的士族力量都有了威脅。
興許……
諸葛亮羽扇輕輕搖晃,在思考這其中的關鍵點。
也許曹阿滿那邊的人更加不想見到曹懷陽逐漸勢大。
……
許都。
曹懷陽上次上朝之後,第二日便稱不適,直接請假了。
蔡瑁跟那些人也沒什麼可聊的,乾脆也請假不去朝堂。
曹操連着憋了三天,也沒見曹懷陽那小子來看望自己。
反倒是不少人去看望曹懷陽。
之前在合肥就認識曹懷陽的將領們自不必多了,一個個的都帶着禮物,恨不得住在曹懷陽的府上。
不少文臣早年間認識曹昂的,也紛紛送去厚禮,只是行事比武將們含蓄得多。
那些不認識曹昂的官員,也備了禮物,送去。這些人中有真心想依附上曹懷陽的。
也有來探聽情況的,還有些是抱着左右皆不得罪的。
讓曹懷陽意外的是,曹丕帶了幾輛馬車的禮物過來。
然而,他雖然身份尊貴,可是曹懷陽府邸的護衛們,卻沒將他認出來。
還以爲是哪位大人家派來送貨的。
多虧了有一位同樣來送賀禮的官員認出了曹丕,趕忙上來行禮。
“見過二公子。”
“你們也太大意了,這位是曹丞相的二兒子,你們侯爺的親弟弟。”
官員將曹丕的身份說出來。
聞言,那守門的的護衛才恭敬的朝着曹丕拱了下手。
“二公子請稍後,小的這便進去通傳。”
護衛說完話,也不管曹丕是否同意,一溜煙就往回跑。
而其他護衛依舊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像是木頭人一樣。
曹丕依舊面帶微笑,像是並不在意自己被無禮對待了一般。
方纔介紹曹丕的官員卻額角流汗,他又不是傻子。
萬一今天的事情被二公子記恨上了,豈不是冤枉。
好在,沒多會兒的功夫,方纔跑進去通傳的那名護衛,就跑了回來。
“二公子,我們侯爺請您進去。”
“這位大人,這邊請。”
護衛對着兩人說道。
曹丕跟着引路的人往裡走,被帶到了候客廳中。
“讓二公子就等了。”
曹懷陽進來後就見曹丕正在喝茶,就直接說道。
他喊的是二公子,並不是二弟。
這讓曹丕心神微凝,曹懷陽這廝的謀算還挺多。
但是,他可不會像曹懷陽這般,畢竟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曹懷陽就是曹操的大兒子,也是他大哥。
“大哥!”
“子桓見過大哥!”
曹丕一見曹懷陽出現,頓時眼眶就紅了,有些哽咽的說道。
那神情竟是無比真誠。
一聲大哥飽含深情,讓曹懷陽瞬間就起了雞皮疙瘩。
但他面上並未顯出不適,只是客氣又帶着幾分疏離的讓曹丕坐下。
“二公子見諒,本侯對於過去之事,已經不記得了。”
“於本侯現在而言,無論是二公子也好,還是曹丞相也罷。”
“還都是陌生人而已。”
曹懷陽笑着說,並不忌諱自己說出口的話是否會傷到人。
反正他也的確不認識曹丕,之前也沒想到老曹會是曹操。
“大哥不必擔心.
“即便大哥不記得往事,也沒關係。”
“子桓依舊是您的二弟,本以爲再也見不到您了。”
“卻未曾想,上天垂愛,親人得以團聚。”
“實在是……實在是……”
說到最後,曹丕竟然哽咽起來,後面的話完全說不出來了。
曹懷陽見他做戲,也不拆穿,可心中卻實實在在是在冷笑。
曹丕怕是恨他快要入骨了,卻偏偏還要在面上保持和善,也是挺難的。
一瞬間,曹懷陽竟然覺得曹丕有些可憐。
曹丕見曹懷陽也不說話,只看着他,也就收了聲。
“讓大哥見笑了,子桓實在是感慨太多。”
“一時沒控制住情況,您不要見怪。”
曹丕擦拭了下眼角的淚狠。
“無礙。”
曹懷陽很大方的說道。
“因來的匆忙,未曾準備太多禮物。”
“亦不知大哥在這裡住的如何。”
“子桓一直待在許都,若是大哥有想去的地方,可通知我陪伴大哥同行。”
曹昂一副時刻不想與曹懷陽分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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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懷陽也只是應下,卻並不放在心上。
什麼兄友弟恭,在真正的權利和利益面前,有幾個還能真正保持的。
哼!
曹懷陽是知道的,曹昂死之後,曹丕便成了曹操最受重視的兒子。
還將魏王的位置傳給了曹丕,不就,曹丕就自稱爲帝了。
能當皇帝的人可沒幾個單純的。
“二公子費心了。”
曹懷陽的態度還是跟一開始差不多,並沒有因爲聽了曹丕的話就出現改變。
曹丕知道點到爲止,見差不多了,便告辭離開。
等曹丕一走。
蔡瑁將軍便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
“曹丕的心胸還挺寬廣。”
他讚歎的說道。
反正這事情如果放在他自己身上的話,是不可能作到這一步的。
什麼恭敬、什麼想念,那都是放屁!
他唯一想做的,便只能是殺了曹懷陽,才能保證自己的利益不被動搖。
曹懷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蔡瑁,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提醒他。
蔡瑁完全沒看出來自己是被嘲諷了,還拉着典韋詢問。
典韋哪裡會管這些,大踏步的就跟着曹懷陽走了。
曹丕返回府邸後,臉色便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了。
“二公子,您回來了。”
“情況如何?”
王朗一見他回來,立刻上前問道。
他們這些人是分開給曹懷陽送的禮物。
“如何?他倒是聰明。”
“只說自己不記得以往的事情,將我和父親當做陌生人。”
曹丕冷冷笑着說道,心情十分不爽利。
若是曹懷陽與他虛與委蛇也就罷了,可他卻是直來直去。
絲毫破綻也不留給他。